華夏安穩已久,就算各家各派也少有真正全力拼殺的事情,所以已經許久沒有人看到眼前這般慘烈的事情了。
江源的腰身挺得筆直,身上的一件呢子短風衣上滿是破口和滿身的鮮血,如同乞丐裝一半的風衣在突然吹來的一片湖風之中輕輕地顫動着,顯得很是有些悲涼和孤寂;
手中提着的那柄米許長的唐刀也沒有用什麼布條綁住之類的,依然是那般隨意的拎着,只是那刀尖之處,一顆殷紅的血珠靜靜地垂着,將滴未滴,輕輕地凝聚在那裡,隨着江源的腳步,緩緩地顫動着,讓對面的一羣人的心臟隨着那顆血珠一下一下的輕輕顫抖...
看着那正一步步走來的身影,還有那正在滴着血的那柄唐刀,以及那雙猩紅的雙眼,齊家高手們握着刀的手,這時似乎都有些顫抖了;
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怯弱一般,那剩下的領頭一人,這時換成了雙手持刀,輕輕地低吼一聲,然後嚎聲道:“上...”
這有人領頭了,周圍的那些齊家高手這時也覺得這次實在是夠丟臉的,紛紛地一咬牙,然後便順着領頭之人的身後,揮起長刀,朝着江源奔涌了過去。
隨着那一羣人奔涌而來,帶起的聲浪似乎終於讓那一顆血珠顫動的越發的厲害了起來。
終於,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顆血珠再次輕輕地顫動了一下,然後輕輕滑落...
刀光閃起...
江源的身影瞬間消逝...
在人們驚顫的目光中,人羣中兩縷血花飆起,隨之慘哼之聲連連響起...
“哼...”江源的臉這時也終於輕輕地緊了緊,口中冒出了一絲低低的悶哼聲。而圍攻江源的人羣裡,這時也終於冒出了一聲壓抑的歡呼。
他們圍攻了這麼久,終於在除了長刀陣之外,第一次真正重傷了這個該死的小子一次。
感覺着背上那一陣難以遏制的劇痛感襲來,江源也只是輕哼了一聲。腦海中瞬間地便判定了這處新傷的情況。
後背的傷口至少有半尺以上,而且至少被劈斷了兩根以上的肋骨...
不過對於這種傷情,江源的腦海中也只是進行了一下判定,然後便沒有再在意,而是繼續地揮動着自己手中的唐刀,一把將某個正臉露興奮之色的齊家高手劈翻。然後順手從對方手中將那柄長刀奪了過來,手中的雙刀如同旋轉的車輪一般,朝着四周揮砍而去。
左肩上的淡紅色紋身這時正在輕輕地一閃一閃着,而江源的腦海之中,這時也不時地有一道道的警示訊息閃過...
“能量消耗加速...九尾第五尾能量蓄積度爲百分之二十一...”
“能量消耗加速...九尾第五尾能量蓄積度爲百分之十九...”
江源微眯着眼睛,腦海中清晰地顯示浮現出了周圍人羣中的動向。其中一共有四柄刀朝着而來,其中兩柄頗具威脅...
“鐺鐺...”兩聲,江源手中的唐刀閃電一般地劈中兩柄襲來的長刀刀身之上,同時身子微微地一側,選擇了一個極好的角度,讓另外的兩道刀光再次地給他身上的那件破風衣添了兩道口子之後,帶着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兒飄過。
不過。他的這兩個動作,卻是讓他剛背上新添的那道半尺長的傷口,又是一股鮮血涌出。
他強悍的自愈能力,能夠輕而易舉地讓一些小傷口儘快癒合,一些大傷口也能夠快速止血,但是面對這樣持續的高強度戰鬥,似乎頗有些不逮。
只是江源的刀依然沒有停,他這時有些無法抑制心頭那濃郁的殺意,雖然腦海中的某些念頭告訴他,他能夠在這裡大殺四方。是因爲齊家真正的高手並沒有出現,比如齊朗...
現在出現只是地階以下,一旦真有天階高手出手,那麼一切都不會像這麼簡單,而且能量也有些不足了...
但江源依然無法抑制動手殺人的慾望。特別敵人是齊家,這讓他很是難以遏制這種慾望,齊家數次圍殺他,最後都是在近乎死戰中取勝;這讓他心頭的鬱悶鬱積已久,但是他卻一直沒有機會,也沒有實力和能力來,對齊家這
那種鮮血飄飛的感覺,那種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他越發的興奮...
“好可怕的年輕人...”花白頭髮的老者,看着在羣人中衝殺的江源,看着那周身傷口遍佈,甚至不時多上那麼一兩道的傷口,都沒有能夠讓對方有絲毫的動容;出手之間快如閃電,被這麼多人圍攻,竟然以一人之力,殺得對方近乎無還手之力。
這種能力,這種殺氣,這種兇性...可怕至極...
“齊朗...”看着眼前的場景,看着越來越多的齊家高手倒在了江源的手下,而江源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宣能的臉色這時也漸變了,眼前的場面已經開始朝着不可控的情況發展了,這樣下去只怕是齊朗想要收手,也會收不了了。
聽得宣能的叫聲,齊朗臉色怪異地看了宣能一眼,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森然的冷笑,這讓宣能的心頭微微地一涼,看來齊朗已經下狠心了。
這時齊朗的腳步動了,緩步地朝着那邊走了過去,很快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着齊朗臉色淡然地朝着人羣那邊走去,絕大多數人都漸漸地明白了齊朗的選擇。
作爲天位的齊朗,若是親自出手,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實力驚人,但久戰之下,疲兵必敗...
許多的人都暗暗地嘆了口氣,這般前途無量的一個年輕人,就這樣毀在了齊朗的手下,實在是有些客氣;但更多人卻是依然佩服齊朗的決斷,甚至不惜開罪天醫院,也要將這樣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扼殺於萌芽之中,不愧是齊家之主;
那邊的四位天醫外院的高手,都在用刀撐在地上,不停地在喘着粗氣;若不是江源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那麼他們四人之中定然有人支撐不住;
而餘刀這時正死死地盯在那人羣之中,同時心頭也在快速地計數,他作爲天醫院外院護衛首領,卻要看着院裡的這位年輕醫士,爲了保住他們這些外院護衛的性命,而獨自在哪裡奮戰,但是他卻又無法違背天醫院醫士的命令,所以他在咬緊着牙關,等待着一分鐘的到來...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江醫士還佔據着上風,雖然受傷不輕,但只要堅持過去,不被重傷要害,天醫院就沒有救治不過來的人。
只是,這時他方方地數四十幾秒的時候,看到了齊朗開始朝着江源那邊走出,這心頭輕輕地一緊。
作爲雲省辦事處的護衛首領,他很清楚齊朗的實力,天階二品的高手,一旦出手,已經重傷的江醫士絕無幸理,當下也顧不得江源一分鐘的命令了。
深吸了口氣,朝向那場中賓客,朗聲大喝道:“我,天醫外院一品護衛餘刀...奉三品醫士江源令,開啓天醫詔令...”
餘刀這話一出,原本都在盯着齊朗的諸人齊齊的臉色一僵,然後場中瞬間一片寂靜,就連齊朗這時也腳下猛地一頓,彷彿聽到了什麼極爲可怕的事情一般...
這種寂靜只是出現了兩三秒的時間,然後瞬時地場中便熱鬧了起來。
無數的年長一些賓客這時臉帶驚色或者喜色地低聲快速交談了起來...
“天醫詔令...竟然是幾十年沒出現過的天醫詔令...”
“齊朗這次麻煩大了...惹出了天醫詔令,只怕他都忘記了還有天醫詔令這回事...”
“這江源也夠狠的,竟然用天醫詔令...看來他也是豁出去了...”
“當然...這要是換成你,到了這時候,這天醫詔令你會不會用?”
“天醫詔令...怎麼樣?雖然只是三品醫士的天醫詔令,老黃,你出不出手?”
“出手,當然出手...這可不是咱們不給齊家面子,誰敢得罪天醫院啊...再說不一定會要出手,這天醫詔令一出,宣能和他家那個母老虎,這得了由頭,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咱們只要在一旁稍稍地表示一下意思,這齊朗一定是個聰明人...”
兩個老頭這時眼中滿是興奮之色,低聲地交談着,眼睛不時地看向那位天醫外院的一品護衛,等着對方將天醫詔令的具體內容發佈;一旦發佈,那麼這天醫詔令就成立了,這在場的人,只要不蠢,站對立場,都有大好處...
至於齊家,這除了跟齊家關係極好的人,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站到齊家那邊去...
畢竟天醫詔令若是一出,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在場的誰都不敢不把這個當回事...
看着這些長輩們一個個驚詫或者驚喜地在低聲交談着,一些年輕人們,這時卻是滿臉驚疑地盯着自家長輩,很是不明白爲什麼那個什麼一品護衛,什麼奉令開啓什麼天醫詔令,竟然讓自家這些長輩們這麼興奮。
而那個原本已經準備出手的齊家家主,怎麼一下停住了腳步?這天醫詔令,到底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