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生混亂的第一時間凌楓三人並沒有趕到下方的營地之中,不過三人等了好幾分鐘都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戰鬥場面。維克多的人也漸漸鎮定了下來,凌亂的槍聲也消停了下來。
“不是有敵襲嗎?”薇薇安很詫異的樣子,“怎麼又停止了?”
凌楓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薇薇安穿上了烤乾的外套,帶上了一支AK47。迦陀莎也拿上了一支M1A2美式步槍。凌楓選用的則是一支莫斯伯格M9200A1式霰彈槍。這種散彈槍號稱叢林槍械,最適合在森林環境之中作戰,且殺傷力巨大。
凌楓選擇莫斯伯格M9200A1式霰彈槍的另一個原因是對付不老族的人。烏毒曾經在他的面前表演過空手接子彈的絕技,他對此印象深刻。不過在他看來,烏毒能接住步槍和手槍的子彈,卻無法接住霰彈槍的子彈。原因很簡單,手槍和步槍一次發射的只是一顆子彈,而霰彈槍一次發生的子彈卻是上百顆,且是呈錐形擴散面,覆蓋範圍很大,這幾乎是不可能用手接住的。另外,霰彈槍可以選用很多種彈藥,鳥彈、鹿彈,甚至還可以選用威力巨大的破甲彈和高爆彈。一支莫斯伯格M9200A1霰彈槍在手,就算是面對阿喀琉斯他也不怕。
阿喀琉斯會出現在這裡嗎?這是很難預測的事情。
全副武裝之後,凌楓帶着迦陀莎和薇薇安來到了下方的營地。
“凌先生,這座島上有什麼?”一見凌楓,維克多的得力手下朱諾夫斯基便出聲質問道。
凌楓說道:“鑽石和寶藏,我就知道這些。我知道得不必你們的老闆多,你應該去問你們老闆。對了,你們老闆呢?”
“他喝醉了,在睡覺!”朱諾夫斯基的語氣裡夾帶着不滿的意味。維克多在這種緊要的時刻喝醉,整個團隊無人指揮,他的心裡肯定有意見。
“沒人去叫醒他嗎?”凌楓明明知道維克多“喝醉”的原因,卻假裝不知道。
“叫了,叫不醒。”朱諾夫斯基說。
“好吧。”凌楓說道:“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朱諾夫斯基氣哼哼地道:“發生了什麼?你們在上面住得很舒服,我們在下面淋雨。這還不算,我的一個人死了!”
“他怎麼死的?”凌楓問道。
朱諾夫斯基說道:“不清楚,沒有明顯的受傷的痕跡,也沒有明顯的中毒和生病的跡象,他就只是去了一趟樹林裡方便,回來沒幾分鐘就死了。”
“剛纔有人開槍,這又是怎麼回事?”凌楓問道:“有人襲擊你們嗎?”
朱諾夫斯基說道:“沒有,最開始的時候有人好像看見了什麼,加上那個時候我的人突然暴斃,以爲是受到了襲擊,所以我的人開槍盲射。不過我們查清楚了,根本就沒人。”
這件事理處處都透露着蹊蹺的意味,凌楓想了一下才說道:“朱諾夫斯基先生,能帶我去看看你那個手下的屍體嗎?”
“你想做什麼?”朱諾夫斯基說道:“你不是神父,他是一個東正教的教徒,我們會按照我們的儀式來爲他送別。”
凌楓說道:“我不是神父,但我是一個醫生。如果你的手下是因爲沾染了什麼病毒而死,而這種病毒又有傳染性的話,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如果我們不做任何檢查和處理,我們有可能在沒有見到一個真正的敵人之前就死在病毒的手中了。你想這樣嗎?”
朱諾夫斯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帶你去。”
在朱諾夫斯基的帶領下凌楓來到了營地裡的一座軍用帳篷裡,這是一座很大的帳篷,足以容下四個人在裡面睡覺。
死者的屍體躺在一張抓絨毯子上,面色蒼白,雙眼圓整着,瞳孔已經發散,他的身上已經沒有半點生命的特徵。
死者的旁邊站着兩個武裝人員,神色都顯得有些痛苦。凌楓走進帳篷的時候,他們用並不友好的眼神看着凌楓。
朱諾夫斯基說道:“他們是死者的親兄弟,需要他們出去嗎?”
凌楓搖了搖頭,“不需要,我只是看一一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就是離開。”
朱諾夫斯基對那兩個死者的兄弟說道:“他說他是醫生,讓他檢查一下。”
死者的兩個兄弟沒有吭聲,算是默許了。
凌楓走到了屍體的旁邊,他先是屏住了呼吸,然後纔開始觀察屍體。
屍體看上去很正常,裸露在空氣之中的皮膚沒有異樣的斑痕,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死者死亡的時間並不久,到現在也就二十分鐘的樣子,屍體上還殘留着餘溫,皮膚和骨骼都還比較柔軟,沒有僵硬的跡象。
看上去他更像是猝死,而不是什麼致命的病毒致死。可是,猝死的人羣多是一些長期處在高壓下卻又缺乏鍛鍊的都市白領,眼前這麼一個身體壯得像牛犢子一樣的武裝人員,他怎麼會猝死呢?
凌楓猶豫了一下,伸手扒開了屍體的衣服。屍體的胸膛曝露出來的那一剎那他的視線就無法移開了。屍體的胸膛上有一大片黑色的斑痕,看上去就像是被某種毒物咬傷了,而毒素也擴散了。
“這氣味好難聞。”朱諾夫斯基捂住了鼻子,“這是死亡的原因嗎?病毒?”
“咳咳咳……”死者的一個兄弟咳嗽了起來。另外一個也出現了相同的症狀,不過他只是咳嗽了一聲便忍住了。
凌楓的視線移到了站在屍體後面的兩個人身上,他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麻煩你們把衣服拉開,我要看看你們的胸膛。”
死者的兩個兄弟並沒有照做,其中一個不友好地道:“爲什麼?你以爲你是誰?”
凌楓皺起了眉頭,“我是在救你們。”
“你看上去不像是醫生,我不相信你。”那人並不領情。
“朱諾夫斯基先生,這很重要,不是開玩笑。”凌楓看着朱諾夫斯基說道。
朱諾夫斯基想起了凌楓剛纔說的話,他說道:“你們兩個照他說的做吧,只是檢查一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死者的兩個兄弟這才拉開戰鬥服的拉鍊,然後將裡面的汗衫撩了起來,直到露出胸膛。
凌楓、薇薇安、迦陀莎和朱諾夫斯基的視線幾乎同時落在了死者的兩個兄弟的胸膛上,四個人的神色也在那一瞬間更加凝重了——死者的兩個兄弟的身上也有相同的黑色斑痕,面積雖然還不大,但卻已經呈現出擴散的態勢!
這確實是病毒,而且是非常致命的病毒!
“沒事,你們可以把衣服放下了。”凌楓故作鎮定地道。
死者的兩個兄弟這纔將衣服放下來。
“朱諾夫斯基,請跟我到外面說話。”凌楓跟着站了起來,轉身往帳篷外走。薇薇安和迦陀莎心領神會,也跟着離開了帳篷。
朱諾夫斯基其實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說道:“你們暫時留在帳篷裡面,我很快回來。”說完他也離開了帳篷,不想在帳篷裡面多停留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走出帳篷,凌楓便對朱諾夫斯基說道:“朱諾夫斯基先生,你的人死於病毒,而且是快速致命的可怕的病毒,帳篷裡面的兩個人最多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就會發作。”
朱諾夫斯基緊張地道:“沒有藥治療嗎?”
凌楓搖了搖頭,“病毒可不是一般的疾病,要查出這是一種什麼病毒有時候可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更別說是研究出剋制病毒的藥物了,那個時候,我們都被傳染死在這裡了。你知道該怎麼處理那具屍體和他的兩個兄弟吧?”
兩年多前凌楓曾經在紅霞溝攻克了“鬼燒身”病毒,但那次除了運氣的成分也花費了長達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這種病毒比“鬼燒身”還要猛烈,短短二十分鐘時間就能讓人死亡,那麼要攻克它的難度和危險性就可想而知了。
朱諾夫斯基沉默了一下,忽然轉身,抓起掛在肩頭的AK47,對着帳篷就是一梭子子彈掃射了過去。一隻打完,帳篷上滿是透光的彈孔,裡面的兩個活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槍聲吸引來了很多人,朱諾夫斯基也給出了他的解釋,“裡面的人已經燃燒了很可怕的病毒,所有人不得靠近這座帳篷!”
一大羣武裝人員議論紛紛,不過誰也不敢再靠近那座帳篷了。
凌楓取出了幾顆小病丸交給了朱諾夫斯基,叮囑道:“這是增強免疫力提高抵抗能力的藥丸,你吃一顆,剩下的熬成湯給你的人喝下。”
“就這點藥……能行嗎?”朱諾夫斯基並不知道凌楓的真實身份,他也不太相信凌楓的醫術和凌楓的藥。
凌楓說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把它們還給我,它們非常珍貴。如果不是考慮到我們是盟友的關係,我還捨不得把它們給你呢。”
朱諾夫斯基並沒有將那幾顆小病丸還給凌楓,他的想法很實際,有藥預防總比沒藥好。他說道:“好吧,我會照你說的做,謝謝。”
凌楓也沒和他多說,他走到了薇薇安和迦陀莎的身邊,用漢語低聲說道:“你們跟我來。”
這句簡單的漢語薇薇安和迦陀莎都能聽懂,根據眼前的情況她們也能猜到凌楓想幹什麼。兩女對視了一眼,跟着凌楓離開了營地。
就在凌楓和薇薇安還有迦陀莎離開之後,幾個武裝人員聚集到了朱諾夫斯基的身邊,有人說道:“頭,我不相信那個華國人,還有他的兩個女人。”
朱諾夫斯基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狠的神光,他說道:“我也不相信他們,再忍耐一下吧,等找到了那條鑽石礦脈,還有那座寶藏,我們就幹掉他們!”
一大羣武裝人員暗自興奮,故事就應該這樣發展下去纔是正確的,也完全符合他們的口味。在鑽石礦脈與海盜寶藏的面前,很少有人會冷靜下來思考更重要的事情——病毒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