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徹底亮開之後沒多久,支奴幹運輸直升機飛臨倫敦城。透過機窗可以看到下面的樓宇與道路,這個歐洲第三大的都市不缺乏現代的氣息,也不缺乏古老的氣息,別有它自己的風格。看見倫敦城在自己的視野裡舒展開來,凌楓卻已經沒了第一次來的時候的那種興奮的感覺。
支奴幹運輸直升機降落在了一幢大樓的樓頂上。一個穿着英軍制服的特種兵打開了機艙的艙門,然後推了凌楓一下,粗暴地道:“下去!”
這似乎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凌楓沒有半點生氣的感覺,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跳下了機艙來到了樓頂上。緊隨他之後,菲爾斯和一大羣CIA的特勤人員也從機艙裡出來,來到了樓頂上。
從天台的出口走來一羣人,爲首的一個赫然是摩薩德。
看見摩薩德的時候,凌楓着實很驚訝。他的腦海中也閃過了好幾個念頭,“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我被帶到軍情七處來了?菲爾斯和沃爾夫等人明顯知道他和愛丁公主的關係,怎麼可能讓他和我接觸呢?難道真如迦陀莎所擔心的那樣,他出賣了我們?還有……”
“走吧。”菲爾斯打斷了凌楓的思路,“凌先生,歡迎你到軍情七處總部,你將在這裡渡過一天愉快的時間。”
“一天?”凌楓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一天之後你們就會將我帶到美國去嗎?”
菲爾斯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這很奇怪嗎?爲你將你抓捕回美國,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們老闆當然想盡快將你轉移到美國去。”
他口中的老闆有可能就是奧薩利。
這時摩薩德帶着幾個英方的人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很嚴肅,也很冷漠。凌楓看了他一眼,他沒有避開凌楓的視線,卻也沒有別的暗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與凌楓只是第一次見面,而且還是處在敵對的關係下的。
“他就是凌楓嗎?”摩薩德開口問道。
菲爾斯冷笑了一下,“摩薩德上校,你來幹什麼?”
摩薩德說道:“這裡是英國,這個人涉嫌在英國境內犯罪,你說我來幹什麼?在人我們要接管。”
摩薩德的話音剛剛落下,他身後的幾個軍情七處的手下跟着就涌了上來,要從菲爾斯的人的手中接管凌楓。
一大羣CIA的特勤人員突然擋了上去,其中兩個還拔出了槍。天台上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大有火拼一場的架勢。
“你們想幹什麼?”摩薩德怒道:“混蛋!這裡是英國,不是你們美國!”
菲爾斯冷笑道:“摩薩德上校,我很清楚你和伊麗莎白愛丁的關係,我也很清楚你和凌楓的關係,所以你此刻出現在這裡我一點都不奇怪。不過,你想帶走凌楓,這卻是不可能的。我有最高的授權,你無權干涉我在這裡的任何行動。你要我給你的上司打一個電話嗎?那樣做的話,你會下不了臺的。”
摩薩德的臉色陰晴不定,他顯然很清楚菲爾斯所擁有的權限,可他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還有,這裡是英國,他和他的手下們的臉面也過不去。
凌楓也這才搞清楚了摩薩德的動機,摩薩德並沒有出賣他,摩薩德出現在這裡是爲了救他。如果這裡只有他和,摩薩德兩個人,他會向摩薩德說一聲謝謝。不過當着一大羣CIA的特勤人員在這裡,他只有保持沉默,假裝不認識摩薩德。
“看來你真要將事情鬧得下不了臺的程度,好吧,我這就給你的上司打電話。”菲爾斯掏出了手機。
“好吧,我們走。”摩薩德冷冷地道:“不過,我們會再見面的,羣毆向你保證。”
“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我估計你得來美國見我。”菲爾斯調侃地道。
摩薩德看了凌楓一眼,什麼都沒說,然後轉身離開了。他帶來的人也默不作聲地跟着他走進了天台的入口,很快就看不見了。
隨後凌楓也被帶進了軍情七處的總部大樓,一個位於地下的特殊區域。這個區域是專門用來囚禁罪犯的區域,安保措施極其嚴密。到處都有攝像頭,有持槍的警衛。囚室也是單獨的,安裝着合金大門,用蠻力根本就沒法破壞它。
看到這樣的情況凌楓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軍情七處是個什麼地方?能被關在這裡的人都是“人才”,普通的監獄根本就沒法和這裡相比。
凌楓被帶進了一個檢查室。
一個CIA的特勤人員走到了凌楓的跟前,粗聲粗氣地道:“把身上的東西都逃出來,接受檢查。”
凌楓說道:“我身上只有一個錢包。”說着,他將錢包掏了出來。錢包裡面有一些英鎊,一些歐元和美元,除了錢之外什麼都沒有。
“只有錢包?這不可能。”站在旁邊的菲爾斯說道:“搜一下他的身上。”
負責搜身的CIA特勤人員跟着就說道:“把雙手舉起來。”
凌楓很配合,跟着就舉起了雙手。不過,他的眼眸卻閃過了一抹異樣的神光,與準備搜身的CIA特勤人員對視的時候,CIA特勤人員微微地呆了一下。
CIA的特勤人員開始搜查凌楓的身上,腋下、衣兜和褲兜,就連大腿內側和襪子都沒放過。他搜得非常仔細,但卻什麼都沒搜到。完成搜查的時候他回頭看着菲爾斯,說道:“菲爾斯先生,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菲爾斯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搜身的CIA特勤人員說道:“確實什麼都沒有,只有這隻錢包。”
“好了,將他帶進去吧。”菲爾斯說道:“你們守着這裡,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靠近他。無論他和你們說什麼話,你們都不用理他。”
一個CIA特情人員打開了一間囚室的合金大門,讓後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凌楓,示意他進去。
凌楓走了進去。進門的時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的身上其實還有好幾樣東西,他隨身攜帶的金屬小藥盒,還有裝着鬼香的小瓷瓶,以及鬼香的解藥。另外,他的身上甚至還有一把迦陀莎給他的小飛刀。
這麼多東西,剛纔那種搜查絕對沒有可能搜查不到。那個CIA特勤人員搜查不到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催眠了他。
囚室裡有一張單人牀,一隻馬桶,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東西。空間也很狹窄,充其量也就五個平凡的樣子,讓人感到壓抑。
“你們到外面去。”菲爾斯的聲音。
凌楓回頭便看見了站在合金門前的小窗戶前的菲爾斯,還有正在往外撤退的他的手下。
“還喜歡這裡的環境嗎?”菲爾斯用一種戲謔的口吻說道。
凌楓笑了笑,“這裡還不錯,挺乾淨的,而且只有我一個住,沒人打擾。我喜歡清靜。”
“我可沒心思跟你開玩笑。”菲爾斯壓低了聲音,“你在直升機上說了一句話,我現在還在想那句話的意思,你想對我說什麼?”
凌楓淡淡地道:“好吧,我再說一遍。”頓了一下,他說道:“我說的是你最好和我搞好關係,沒準下一屆政府成立之後,你會有一個更好的前程。”
菲爾斯愣了一下,然後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一個連自己都救不了的人居然還跟我說這種話,凌楓啊凌楓,你腦子犯病了嗎?”
凌楓也笑了笑,“如果你是這麼認爲的話,那你就當我是犯病好了。”
“龍威廉已經死在你手裡了吧?”菲爾斯忽然提到了龍威廉。
凌楓直直地看着他,“說這樣的話是要講證據的。”
菲爾斯說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你別想收買我,這一次我會我他復仇的。”
凌楓點了點頭,“嗯,那我祝你成功。還有別的要說的嗎?沒有的話,我想安靜地待一會兒。”
菲爾斯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意,他說道:“雖然我們是敵人,不過我還真的很欣賞你的個性。你一個死到臨頭的人了,你居然還這麼囂張。好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你就暫時在這裡享受一天的安靜的時光吧,明天回到美國之後,你的人生從此會在黑暗之中度過。”
凌楓卻已經懶得跟他說話了,他走到了牀邊,然後用一個很舒服的姿勢躺在了牀上。
明天就將他遣送到美國?這首先得看英國當局願意不願意。就算英國當局願意了,也還得看他願不願意。這個囚室雖然是銅牆鐵壁,但只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離開這裡,誰也關不住他。
而他之所以會留在這裡老老實實地當一個囚徒,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願意用這種手段解決問題而已。他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得直面美國當局,就得更待弗朗克處理好那邊的事情。
菲爾斯最後看了凌楓一眼,他轉身往通道盡頭走去。片刻後,剛纔被他叫出去的CIA的特勤人員返回了囚室門前,寸步不離地守着囚禁着凌楓的囚室。
就是這麼一種情況,一邊認爲凌楓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想橫着切就橫着切,想豎着切就豎着切。一邊卻是氣定神閒,想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肉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握着手裡的,不一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