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槍聲卻有印度士兵的慘叫聲,出手的肯定不是那個狙擊手,那麼就只能是漢娜了。
聽到慘叫聲的時候,凌楓跟着就從岩石巖體後面爬了起來,探出半個身子探望下方。漢娜殺人的場面,他怎麼也想親眼看一看。不過,他根本就沒有看見漢娜在什麼地方,剩下的幾個印度士兵正驚慌地開槍,毫無方向可言。而就他們的身影,在這雪夜裡也只是一個勉勉強強能看見的模糊身影。
“啊——”峭壁下又有人慘叫了一聲。
“誰?誰——”一個印度士兵驚恐地吼叫着。
砰!槍響,他的胸腔頓時爆出一大片血霧,然後撲倒在了雪地上。
“啊——”
“啊——”
“不要——”
兩分鐘的時間裡,三聲慘叫,然後整個峭壁下都安靜了下來。一個雪白的身影這才從雪地裡現身,但只是停頓了一下便向狙擊手所在的山坡飛掠了過去。她在雪地上的移動,宛如輕輕吹過雪地的一縷清風。
剛開始還能看見,但眨眼就看不見了。凌楓的心裡暗暗地道:“幸好我與她不是對手啊,不然的話,我大概會輸掉一切。”
“漢娜大姐肯定是去找那個狙擊手了。”佛倫娜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吧,我很想知道是誰幫了我們。”
凌楓說道:“要去你去吧,不過我得提醒你,下山的路不好走,你有一半的機率摔死。”
佛倫娜聳了一下肩,“那我還是不去了,反正,漢娜大姐肯定能找到那個狙擊手。”
這時白靈突然用腦袋拱了一下凌楓的小腿,然後又衝他叫了一聲。
“幹什麼?”凌楓不解地看着它。
白靈再次用腦袋拱了一下凌楓的小腿,然後又做了一個往前跑的動作,跟着又匍匐在了雪地上。
凌楓頓時明白了過來,他訝然地道:“白靈,你……你是想馱着我下去嗎?”
白靈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回答是的。
白靈果然是一隻非常有靈性的狼,它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可是凌楓卻遲遲沒有坐到它的背上去。騎馬很正常,騎狼,他卻從來沒有看見有人騎過。
“嗷!”白靈不耐煩地叫了一聲,似乎是在不滿凌楓的墨跡。
“好吧,我們去看看。”凌楓終於做出了決定,他硬着頭皮坐到了白靈的背上。
“我也要。”佛倫娜興奮地擡起了腿,準備去騎白靈。
她選擇的位置是凌楓的後面,可是沒等她坐上去,白靈忽然就起身,嗖一下奔跑了出去。
佛倫娜的跨坐之姿頓時僵在了空氣中,半響才放下來,她氣呼呼地道:“什麼意思啊!女生不能坐嗎?混蛋!”
她的聲音被雪風吹散,吹遠。
坐在白靈的背上,凌楓是另一種感受,心驚膽戰的感受。峭壁間的小路崎嶇陡峭,但白靈奔跑的速度卻非常快,一些岩石甚至是擦着他的臉頰往後飛!他的身體也在白靈的背上東搖西晃,好幾次都險些從它的背上摔落下去!他不敢有絲毫放鬆和託大,跟着緊緊地抱着白靈的脖子,上身也貼伏在了它的背上。這之後,他的感覺才稍微好受了一點。
嗖!白靈一躍而下,雙腳落在峭壁下的一具印度士兵的屍體上。
凌楓抹了一把冷汗,“老兄,以後打死我也不騎你了!”
“嗷!”白靈向着狙擊手所在的山坡狂奔而去。下次凌楓還會不會騎它它不管,但這一次它卻要好生在凌楓的面前賣弄一下!
在雪地上奔行,白靈就像是一輛安裝了履帶的裝甲車,時速絕對超過了80公里。這還是在崎嶇不平的山地,換做是平坦的草原,它的時速恐怕輕鬆就超過100公里了。坐在它的背上,凌楓感覺就像是在飛。
還沒有奔上山坡的最高處白靈便發出了一聲嘶吼,凌楓也看到了兩個人正往山坡下走。白靈眨眼奔近兩人,凌楓也看清楚了兩人的面孔,漢娜和迦陀莎。迦陀莎的身上披着白色的僞裝服,肩頭上揹着一支狙擊步槍,狙擊手的味道十足。
“果然是你。”看見迦陀莎的時候,凌楓其實並不感到很意外。唯一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迦陀莎本來該在兩天前就出現的,但她直到今晚纔出現,而且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候。
“我其實應該前天就到這裡的,但大雪封山,耽誤了我的行程。”迦陀莎說道:“傍晚的時候我趕到了這裡,遇到了兩個巡邏的印度士兵。我從他們的身上獲得了一個情報,他們今晚會攻打山上的寺廟。我猜你就在山上的寺廟之中,所以我幹掉了他們,拿走了他們的狙擊步槍守在了這片山坡上。我有想過上來見你,可我又不知道寺廟裡的情況,在加上印度的軍人已經開始行動,所以我就想先解決他們然後再來見你,卻沒想到我最先見到的是漢娜阿姨。”
這就是迦陀莎爲什麼遲緩了兩天才出現的原因,很清楚,在那種情況下她也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漢娜卻皺了一下眉頭,“什麼阿姨?我有那麼老嗎?叫姐姐就行了,迦陀莎,以後就叫我姐姐。”
迦陀莎頓時愣了一下,有些緊張地道:“漢娜……姐姐。”
漢娜笑了一下,“這不就對了,你這丫頭越長越漂亮了。”
迦陀莎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凌楓,卻發現凌楓也是一臉的苦笑。
凌楓很清楚漢娜爲什麼要讓迦陀莎叫她姐姐的原因,那不過是在掩飾她的六百多歲的年齡。年齡是女人最想隱藏的秘密,漢娜似乎也不例外。不過她這種隱藏倒有點掩耳盜鈴的感覺。
“漢娜……姐姐,這幾年我一直都想見到你,我也去過很多地方找你,卻沒想到我能在這裡見到你。”迦陀莎難忍激動地道:“我一直在想象你的樣子,我沒想到你和我小時候見到的樣子一樣年輕,你還是這麼漂亮,我……”
“行了,行了,我們回去吧。”漢娜打斷了迦陀莎的懷舊的話,親暱地挽住了凌楓的胳膊,“老公,我們走吧。”
這一聲老公把迦陀莎嚇了一跳,她驚訝地看着漢娜和凌楓。她這次來與凌楓說話不過一句,她當然不清楚這邊的情況。
凌楓知道她心中迫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走吧,回去以後我給你講一下。”
迦陀莎木然地點了一下頭,她又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漢娜,她發現漢娜根本就沒有看她,而且深情地看着凌楓。這個時候,她的心彷彿被針紮了一下,隱隱作痛。尋找漢娜,這是她多年來的信念,也一直爲之努力着。她不止一次幻想再次見到漢娜的情景,在那些情景裡漢娜會熱情地擁抱她,親吻她,與她說很多很多話。現在心願得以達成,可惜漢娜卻不是她想象中的慈祥的阿姨,對她冷冷淡淡,甚至不願意她叫她阿姨,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漢娜她居然成了凌楓的妻子!
迦陀莎的腦袋裡有一個巨大的問號,而這個問號是用鋼筋混凝土打造而成的,堅固無比。
返回峭壁之下,凌楓將散落在地上的槍支彈藥收集了起來。經過剛纔的事情,印度軍隊會不會有更大的動作這是很難確定的事情,將這些武器彈藥收集起來會更有保障。
將武器彈藥收集起來之後凌楓拍了拍白靈的頭,“這些屍體就交給你處理了。”
漢娜說道:“它不吃屍體,它喜歡吃活着的人。”
果然,白靈並沒有去啃食某一具屍體,只是很安靜地待在凌楓的身邊。
“我來處理這些屍體吧。”迦陀莎說。
“我來幫你。”凌楓說。迦陀莎是這方面的專家,由她來處理屍體就連半點痕跡都找不到。
“老公,我們還是……”漢娜似乎並不想凌楓留下來幫迦陀莎處理屍體。
凌楓皺了一下眉頭,“你要麼留下來幫忙,要麼回去。”
漢娜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好吧,我也來幫忙。”說完,她看了迦陀莎一眼,眼神有些不友好。
迦陀莎避開了漢娜的眼神,抓住一具屍體的兩隻腳就往峭壁下的一個天然凹坑走去。
凌楓也拖着一具屍體走了過去。他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漢娜一眼,心裡暗暗地道:“我又不是你手下的海盜,我會按照你的意願或者喜好做事嗎?倒是你口口聲聲自稱是我的妻子,既然要做我的妻子,那你就得聽我的,我纔是一家之主。”
有時候凌楓其實也有點大男人主義。
看見凌楓和迦陀莎都已經開始處理屍體,漢娜猶豫了一下也拖着一具屍體往凹坑走去。幾百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活。想當年,在馬達加斯加統領魚人海盜王國的時候,她是一個真正的女王,高貴無比,擁有無上的權利,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人爲她去做,她何曾幹過處理屍體這種事情呢?
“他生氣的樣子還真有點霸道呢,男人就應該這樣。”她的心裡這樣想着,並沒將剛纔的事情放在心上。
白靈也來幫忙了,它用嘴叼着一具屍體的褲管往凹坑裡拖。三人個一隻狼,一次往返便是四具屍體,十多具屍體僅僅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就都躺在凹坑之中了。
迦陀莎跳進凹坑之中,掏出一隻黑色的金屬管,將裡面的黑色液體滴了幾滴。
“煞忌利教的食屍者。”漢娜一眼便認了出來,“這種古老的生物幾乎已經絕種了,卻沒想到你的身上還有。回頭,給我一些。”
迦陀莎跟着說道:“沒問題,漢娜……姐姐。”
漢娜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她喜歡迦陀莎叫她姐姐,而不是阿姨,尤其是當着凌楓的面的時候。
放了食屍者細菌,凌楓讓迦陀莎和漢娜退後,用榴彈發射器對着山崖轟了一發。峭壁頓時被陷落一塊,掉落下來的岩石頓時掩埋了屍體。
“好了,我們回去吧,但願那些傢伙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凌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