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隔壁忽然傳來輕微的敲擊聲。
傳來敲擊聲的那面牆是苗小花住的房間。
凌楓頓時僵住了,她想幹什麼?
“凌醫生,你睡了嗎?”老舊的木板牆壁裡傳來了苗小花的聲音。
聽到苗小花的聲音,凌楓的心裡一下子就雪亮了,她還真是一心想給她男人戴綠帽子啊,哪有她這樣的孜孜不倦地給她男人戴綠帽的啊?
“凌醫生,你睡了嗎?”苗小花又問了一句。
凌楓忍不住就想開腔問一下她有什麼事,可轉眼一想,人家本來就是沒事來找事的,他一開腔,那麻煩不就隨之而來了嗎?這麼一想,他沒敢開腔說話,卻假裝睡着了,打起了呼嚕聲。
隔壁總算是安靜了。
這一夜凌楓睡得很不好,想了很多問題。
第二天天沒亮,凌楓連早飯都不敢在董家吃,一個人就上了山去挖草藥了。
原計劃是和苗小花一起去的,但她的心裡藏着那樣的心思,帶着她在荒山野嶺裡採藥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她幫不上忙不說,有可能還會給他添亂。所以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一個人去採藥。
凌楓從一條山路進山,漸漸的山路沒了,漫山遍野都是樹林,隨處都是陡峭的懸崖,沒有道路,沒有人跡,甚至連野獸的痕跡都很少見。
越是沒人活動的地方,生態環境就越好,一些在別處尋不到的珍貴藥材在這裡反而變得常見了。凌楓見藥採藥,半天的功夫就採了一大背篼的藥材。這些藥材,都是他煉製小病丸所能用上的。
中午,凌楓吃了一點自帶的幹牛肉,喝了一瓶礦泉水,然後選地兒準備煉製小病丸。
他是不準備將藥材拿回金華寨董家去煉製的,他有內力這件事是個秘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在深山老林裡轉悠了一會兒,凌楓選了一個向陽的懸崖,就在懸崖上的一棵老松樹下開始煉製起小病丸來。身後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身前是垂直陡峭的懸崖,這樣的環境,他一點也不擔心有人打攪到他。
選取藥材,用刀具切碎,然後混合各種藥材的碎塊,抓在手裡,運行內力揉搓,烘乾,煉製。凌楓現在煉製小病丸,早就是輕車熟路了。
累了,就休息一下,然後接着煉製。
夕陽垂掛在了西邊的山巒上,凌楓面前的一大背篼的藥材也變成了好幾百顆小病丸。
“累死我了……呼……”將一大堆小病丸裝進事先準備好的布袋裡,凌楓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身體放平躺在了平整的岩石上。
天空蔚藍如洗,晚霞似火燒,景色炫麗奪目。
“我該回去了,明天就給村民們發藥。在金華寨發了藥,然後還有云華寨和峽馬寨,我煉製的這些小病丸遠遠不夠,還要上山來採藥。”休息了一會兒,凌楓爬了起來,背起從董大爺家借來的大背篼,沿着來時的路往山下走。
走沒多遠,腿軟得厲害,他苦笑着,又坐下來休息。昨日傍晚和夜裡前後兩次瘋狂縱慾,身體虧空過大,再加上剛剛又耗費了大量的內力煉製小病丸,他的身體其實已經處在了嚴重透支的狀態。
就在這時,右手食指上的陰陽戒忽然輕顫了一下,一股暖流也注入到了凌楓的身體之中。這股暖流所過之處,疲勞的感覺頓時減輕了許多。他的體力,他的精神,也飛快地恢復着。
又是神秘的陰陽戒。
凌楓看着手指上的陰陽戒,心中驚奇得很。這段時間,他忙這樣忙那樣,都沒時間研究陰陽戒的秘密了。這個時候突然得到陰陽戒的幫助,他的心思又迴歸到了陰陽戒的秘密上。
“奇怪啊奇怪,每次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它都會幫助我,很有靈性的樣子。難道它擁有它自己的思想?呵呵,這不可能,它又不是人,也不是小狗狗什麼的,怎麼可能擁有自己的思想呢?”凌楓的心裡琢磨來琢磨去,好奇得很,也困惑得很。
陰陽戒很神秘,凌楓做夢都想破解它的奧秘。
有了陰陽戒的幫助,凌楓的精神和體力很快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了,他準備起身下山了。
卻就在這時,有人說話的聲音忽然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天啊!有信號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快打電話求救,周哲快不行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凌楓慌忙站了起來,循着聲音看去。
可惜,一片茂密的樹木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確定說話的人就在那片林子裡,可他就是看不見人。他心中好生奇怪,“難道是金華寨或者別的寨子裡的村民?那個男人說周哲不行了,又是怎麼回事呢?”
“糟糕,手機沒電了!可惡,爲什麼這麼倒黴啊!”女人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懊惱的意味。
“哎……周哲,你醒醒,你醒醒,堅持住,堅持住,不要睡覺!”男人的聲音,很緊張的感覺。
凌楓心中一動,快步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那片樹林,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便從樹林之中走了出來,那個男人的身上還揹着一個男人。
這三個人都穿着戶外衝鋒衣,戶外登山鞋,手上還有登山杖。從這三個人身上的裝備來看,他們顯然是比較專業的驢友。
看見這三人,凌楓微微地愣了一下。整個紅霞溝都被特警封鎖了,不準進,也不準出,這三個驢友是怎麼進來的呢?
他又仔細看了一下。
最先走出樹林的女人,二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挑豐滿,相貌清秀,烏黑的眸子又大又亮,給人一種很有靈性的感覺。
揹着一個人的男人四十左右的樣子,身材魁偉,國字臉,留着一大把又黑又硬的絡腮鬍子,男人味十足。
伏在國字臉背上的男人三十左右,面色蒼白,身上滿是血污,不過就相貌而言,其實是很英俊的。
凌楓看着三人,三人也一起看着凌楓,雙方的眼神都顯得很驚訝。
愣了半響,年輕的女人快步走了過來,很着急地道:“太好了,總算遇見人了,老鄉,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凌楓才十八歲,被人叫作老鄉,感覺怪怪的。不過他倒是知道這是因爲他背上揹着一隻大背篼的原因,這三個驢友,顯然是把他當成山上砍柴,或者割牛草的小農民了。
“這裡是紅霞溝金華寨,你們不知道嗎?”凌楓並不在意對方怎麼稱呼他,倒是這三人的來歷讓他很感興趣。
“金華寨?有醫院嗎?我朋友受傷了,請帶我們去醫院吧,我給你錢。”女人很焦急地道。
凌楓有些不舒服了,他看上去像是掙這種錢的人嗎?
“小兄弟,我朋友快挺不住了,你就幫幫忙吧,總之,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吃虧的。”還是國字臉成熟一些,說話也客氣得多。
凌楓說道:“這裡沒有醫院,寨子裡倒是有一個衛生站,不過只能治一下頭疼感冒什麼的小毛病。”
女人忽然就流淚了,望着天空,雙手在胸前畫着十字,“上帝啊,你這是在考驗我們嗎?求求你,讓周哲渡過這次難關吧……阿門。”
這個女人居然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很讓人感到意外。
國字臉也唉聲嘆氣,神情痛苦極了。
凌楓又說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山下雖然沒有醫院,但你們的運氣很好,我就是一個醫生,我可以給你們的朋友看看,興許能治好他。”
“你?”女人驚訝地看着凌楓。
“醫生?”國字臉中年人也驚訝地看着凌楓。
就連趴在國字臉背上的奄奄一息的名叫周哲的青年男子也擡起眼皮盯着凌楓,眼神之中透露着不信任的神光。
凌楓聳了聳肩,“你們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國字臉中年男人苦笑地道:“小兄弟,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就算是一個鄉村衛生站,也麻煩你帶我們去吧,我說過,總之你不會吃虧的。”
虔誠的基督女也說道:“是啊,你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醫生呢?”
其實,也難怪人家會懷疑他不是醫生,太年輕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哪有醫生揹着一隻大背篼在山裡轉悠的啊?
一種身份,就應該有一種身份的範兒,氣質神韻扮相什麼的,凌楓這樣還真不像是一個醫生。
被基督女和國字臉懷疑,凌楓並不生氣,他笑了笑說道:“我不介意你們懷疑我的身份,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的朋友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再拖延下去,你們恐怕得帶着他的屍體離開這裡了。我就說這麼多,要讓我治療的話就告訴我,不要我治療的話,你們可以跟着我下山,然後我給你們指衛生站的方向。”
醫生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但如果病人不要他治療,那他也就沒有辦法了。他做他應該做的,至於人家怎麼選擇,那就是人家的問題了。
基督女和國字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顯得很猶豫。
不過,最終還是基督女做出了決定,她說道:“好吧,拜託你了,老鄉……醫生。”
凌楓走了過去。
國字臉將周哲放在了比較平坦軟和的草地上。然後他和基督女束手站在了周哲的旁邊,看着凌楓給周哲治療。
凌楓蹲在周哲的身邊,伸手抓住了周哲的左手手腕,進行內力探脈。
“他在攀巖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了,摔着了。”基督女着急地述說情況,“然後口鼻來血,也走不動了。”
“我知道。”凌楓說。
基督女狐疑地看着凌楓,她雖然沒說話,但她的眼神卻在質疑着凌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