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天空就開始下雪,等到12點過後地上和房頂上都堆上了厚厚一層雪。一輛福特猛禽從汽車旅館出發,慢慢地向聖地波卡駛去。
靠近教堂的時候凌楓將車燈熄滅,以更慢的速度行駛到了教堂的後面的空地上。下了車,他將車牌也摘了下來。他並不擔心輪胎會留下什麼痕跡,這樣大的雪,雪花會掩蓋一切痕跡。
放好車牌,他又取出兩雙乳膠手套,自己戴上一雙,然後又遞給了黃舒雅一雙。
“不就是進去看看嗎?至於這麼謹慎嗎?”黃舒雅這麼說道,不過她還是戴上了凌楓給她的乳膠手套。
“你是黑客,你在入侵一臺服務器的時候你會留下痕跡讓人追蹤到你嗎?”
黃舒雅搖了搖頭,“當然不會,可是,這樣的比較合適嗎?”
“小心一些爲好,好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先進去,然後再給你開門。”凌楓說。
黃舒雅站到了後門前等待。她以爲凌楓會敲破窗戶玻璃爬進去,卻將凌楓倒退幾步,忽然向前奔跑,臨到牆壁時忽然躍起,輕描淡寫地踩點了一下窗戶上的雨楣,然後再往上一躥,然後就消失在了房頂上。
黃舒雅張大了嘴巴,愣了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他……是貓嗎?”
半響過後後門被打開,黃舒雅也看見了一臉煤灰的凌楓。他顯然是從煙囪裡進入教堂裡。
黃舒雅走進教堂的時候,凌楓將後門關上了。屋裡一團漆黑,凌楓手中的手電照亮了腳下的路,還有身邊的一部分環境。
這裡是教堂的雜物間,堆放着柴禾、糧食和油類等等物品。雜物間之後又是廚房,走出廚房,穿過一條走廊便是教堂的大廳。一個巨大的耶穌受難十字架懸掛在大廳正面的牆上,它的對面是一排排條形座椅,很簡陋的類型。這畢竟是鄉村小教堂,設施簡陋也是很正常的。
“我們從什麼地方開始?”黃舒雅說道。她的聲音很小,但在靜謐的空間裡還是顯得很響亮,在教堂裡的任何角落都能聽到,且還有一點回音,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凌楓將手電指向了右側的一條廊道,低聲說道:“那裡應該是住宿的地方,我們就從那裡開始吧。”
“好,我們去看看。”不等凌楓帶路,黃舒雅就走在了前頭。
凌楓追上了她的腳步,進入右側走廊的時候又將她拉到了他的身後。
“這裡又沒有人,空教堂一座,你那麼緊張幹什麼?”黃舒雅不以爲然。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隻老鼠忽然從牆角躥出來,喝醉了酒一般往她的腳上跑。
“啊!”黃舒雅一聲尖叫,猛地跳起來,一把抱住了凌楓的脖子,雙腿也夾住了他的腰肢。
老鼠眨眼就溜進了黑暗的區域。
黃舒雅卻還是很緊張,雙手和雙腿也還死死地抱着夾着凌楓,緊張得很。
凌楓笑道:“你說你的血管裡流淌着冒險者的血液,你最喜歡驚險刺激的事情,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呢?就你這膽子,你也好意思說你是冒險者嗎?”
黃舒雅這纔回過神來,她從凌楓的背上滑了下來,氣惱地道:“我最害怕老鼠,出了老鼠我什麼都不怕!女孩子怕老鼠,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楓忽然指着她的後面,“蛇!”
“啊——”黃舒雅又猛地跳到了凌楓的身上,剛纔是背上,這次是懷中。
“哈哈哈!”凌楓笑得前仰後翻。
發現上當的黃舒雅瞪着凌楓,從他身上滑下來的時候狠狠一腳踩在了凌楓的腳背上。
凌楓笑不出來了。
這麼一鬧,緊張的氣氛不見了,眼前的事情也更像是兩個天真無邪的少年偷偷溜進一座古老的教堂進行幼稚的探險。
無人的教堂,確實不存在什麼危險,凌楓只是習慣小心謹慎而已,這也是出於保護黃舒雅和他自己的目的。黃舒雅調皮搗蛋,他嚇唬一下她,也是一個玩笑而已。
兩人很快就找到了約翰博格神父的臥室。
很普通的一間臥室,屋子裡僅有一張牀和一隻衣櫥,另外還有衣架和一隻沙發。牀上的被褥被收拾得很整齊,牀單也捋得很平整。衣櫥的門是關着的,還有窗戶也是關着的,窗簾也是拉着的。這些都是一眼可以看到的情況。
凌楓拍了拍乳膠手套上的灰塵,然後說道:“我們找一找,你負責牀上,我負責衣櫥。”
黃舒雅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牀邊,開始搜索牀上的東西。
凌楓打開衣櫥衣櫥搜索了起來,衣櫥裡的每個角落他都沒放過,每件掛在衣櫥裡面的衣服也都沒有放過。
大約十分鐘後,兩人結束了各自的搜索。
“什麼都沒有發現。”黃舒雅說。
“我也沒發現什麼,我們再去書房找找。”凌楓說。
兩人離開了約翰博格神父的臥室,轉而來到了隔壁的書房之中。
比起他的臥室,約翰博格神父的書房就要大氣得多,有好幾只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籍,有宗教類的,也有科學類的,還有考古類的。就這些藏書的類型而言,不難看出約翰博格神父是一個有學識的人,或許也正在做着某方面的研究。
書房裡有一張看上去很古老的書桌,那上面放着一本《聖經》,還有一瓶墨水和插在墨水瓶中的鵝毛蘸水筆。書桌和筆都是很古老的東西,給這間書房平添了幾分滄桑感。
“你負責書架,找找那本人皮書,我負責書桌。”凌楓說。
“嗯。”黃舒雅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就開始行動了。
她有時候頑皮得很,但做起正事的時候卻非常認真。
凌楓也開始搜索書桌。他打開了書桌的最上面的抽屜,他發現了一些照片,這些照片都是與慈善活動有關的照片,比如給窮人食物,給孩子書籍和糖果什麼的,背景也大都是非洲的貧窮的部落。
“難道約翰博格神父真的是去很遠的地方傳教去了,比如非洲?”這些照片讓凌楓有了這樣的猜想。
除了這些照片,第一隻抽屜裡還有一些從非洲寄來的信件。凌楓隨手打開了幾封看了一下,隨即發現這些信件大都是感謝信。
將所有的東西歸還原位,凌楓又打開了第二種抽屜。
抽屜裡面放着一隻文件袋,別無它物。
凌楓將那隻文件袋取了出來,打開,看見裡面的東西一下子就驚呆了。這隻文件袋裡裝的竟全部是他有關的東西,偷拍的照片,網上下載的資料,還有委託一個私家偵探取得的一些調查材料!
“他跟蹤過我,而且還不止一次!”凌楓翻看照片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這些照片有的是在曼哈頓區偷拍的,還有韋根小鎮偷拍的,甚至還有他在維岡競技對加迪夫城的那場比賽中的照片。
“你發現了什麼?”黃舒雅走了過來。
“你看看吧,這上面還有你的照片呢。”凌楓抽出一張在曼哈頓區偷拍的照片,照片裡他和黃舒雅正行走在一條街道上。
黃舒雅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其他的照片和調查材料,訝然地道:“他在跟蹤我們?爲什麼?”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多半與那種神秘文字有關吧,我懷疑約翰博格神父一直在研究它。如果我們能找到他研究留下的記錄,我們就能從中找到破解神秘文字的線索。對了,你那邊有什麼發現沒有?”凌楓問道。
黃舒雅搖了搖頭,“我找了所有的書架,根本就沒有發現那本人皮書,也沒發現你所說的那種研究的記錄。”她指着書桌的第三隻抽屜說道:“那隻抽屜你看過了嗎?”
“沒有。”凌楓拉開了最後一隻抽屜。
抽屜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黃舒雅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看來這次是白忙活了,我們什麼都沒找到。”
凌楓卻彷彿沒有聽見黃舒雅的抱怨,他仍抓着抽屜的把手沒鬆開。
“你幹什麼?”黃舒雅發現了凌楓的奇怪的舉動。
“我總覺得這隻抽屜有點古怪,好像有一根繩子繫着一樣。”說話的時候凌楓將抽屜往外拉。
這一拉,書桌下面的地板忽然向下打開,露出了一個黑森森的地道來。
第三隻抽屜是一個機關,將抽屜拉到一半位置的時候不會觸動機關,但如果繼續將抽屜往外拉的時候就會觸動機關,打開地道的入口。這無疑是一個很狡猾的機關,正常的情況下,誰會將一隻空抽屜完全拉出來呢?
“真有你的!跟你在一起探險真的是非常有意思,我們下去看看吧!”黃舒雅很激動。
“等一下,下面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情況,我找一盞油燈再進去。”凌楓說道。
“有手電你找油燈幹什麼?”黃舒雅好奇地道。
“地下室空氣不流通,如果缺氧的話油燈就會熄滅,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我說嗎?你真的是考上哈佛的嗎?不是黃叔捐了很多錢才進去的吧?”
黃舒雅,“……”
半響後,兩人進了地道。拿着一盞油燈的凌楓走在前面,黃舒雅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兩人的腳步聲在狹窄的地道里迴盪,好像有好幾十個人在走路,感覺相當詭異。
凌楓手裡的油燈發揮着測試氧氣濃度的作用,照明卻還是靠黃舒雅手中的手電。地道的長度並不長,也就十米左右,盡頭處是一道黑色的木門。這點在進入地道的時候,黃舒雅就照射到了。
走到地道盡頭的時候,油燈的火苗變弱了一些,不過也沒熄滅,這證明空氣中的氧含量還是沒有問題的。
凌楓伸手推了推黑色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