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浩進了書房,凌楓和張雪兒正一本正經地看着電腦的顯示器,很正規也很專心的樣子。
凌楓還沉得住氣,張雪兒卻有些緊張。她也暗暗惱自己,“我幹嘛這麼緊張呢?我又沒有和他偷情什麼的!”
心裡是這樣想的,但她還是有點緊張,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生怕黎浩發現一樣。
黎浩大步走來,眉頭皺着,臉色也不好看。
凌楓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道:“你這是怎麼了,誰欠你錢跑了嗎?”
黎浩氣道:“如果是那樣就好了,師父,出問題了。”
凌楓的心微微一沉,“出什麼問題了?”
“師父,我們的律師說工商部門和土地局不批准,我們的廠子無法在京都修建,更不能在京都生產。”黎浩很氣憤地道。
“怎麼會這樣?”凌楓感到奇怪,“我們的元氣湯有工商部門和衛生部門的執照,所有的手續也都齊全,爲什麼不能在京都生產?”
“他們說我們在蜀都辦的相關執照和手續不能用在這裡,這裡是京都,有京都的標準。我們要建廠並在這裡生產的話,還要重新遞交相關材料,審批過了才能在這裡建廠和生產。”
“他媽的,這不是誠心刁難我們嗎?”凌楓氣得罵人了。
黎浩說道:“是啊,我們的律師也說了,他們這麼做是不合法的,我們的執照和手續是全國通用的,沒有必要在這裡重新審批。”
“是誰說的?我這就去找他理論。”凌楓坐不住了。
“師父,這還不算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食品加工廠裡忽然來了一些人,說是土地局的,硬說我們的廠子是違建的,要限期拆除。大門都貼上封條了,我們的人也被他們從辦公樓裡趕出來了。”黎浩說。
“可惡,走,我們去看看。”凌楓也氣得不輕。
“凌楓哥,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也回去了。”張雪兒說。
凌楓想起了什麼,跟着拉開抽屜,將一隻裝着十幾份試用的美容膏的袋子交給了張雪兒,“雪兒妹子,你再把這些試用品交給那些試用的人,記得做回訪。我有事,我就不陪你了。”
“嗯,凌楓哥你放心吧。”張雪兒很乖巧地道。
片刻後凌楓開車車出了城,從家裡出來,他的臉色也一直陰沉着,心事重重的樣子。
“師父。”黎浩打破了沉默,“這事,我覺得吧,肯定有人在背地裡搞鬼。”
凌楓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不會這幾種情況不會同時出現。”
“會是誰呢?”
凌楓想了一下,心中倒是有好些個懷疑的對象,可最後都不能確定,“還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說。”
還沒到食品加工廠門口,凌楓就看見一大羣人圍在廠門口,有穿制服的城管,有穿便服的青年,這個陣仗,就像是那些強拆的新聞裡描述的那樣,城管加道上的,所向無敵,指哪拆哪。
凌楓也看到了神女藥業精英團隊的成員,他們都被穿着制服的城管攔在了人牆之外。他的人叫嚷着什麼,卻被城管粗暴地推來攘去。
凌楓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下了車,與黎浩一起走了過去。
一個秀氣可愛的眼鏡娘着急地跑了過來,“師父,你來了就好了,他們實在是太不講理了。”
在神女藥業就只有兩個人能教凌楓師父,一個是黎浩,一個是黎浩的未婚妻丁玲。她之前是黎浩的秘書,被黎浩泡上手之後她就跟着叫凌楓師父了。
“黎浩都告訴我了。”凌楓說道:“你去讓我們的人過來,不要和這些披着制服的惡狗爭論什麼,沒有用的,他們只是聽了主人的指示來的,你們和他們爭論到明天也沒有半點作用。”
“好的,師父,我這就把他們叫過來。”丁玲跟着就去叫人了。
神女藥業的精英團隊成員很快就平息了與城管隊伍的爭吵,在丁玲的帶領下走了過來。一個個都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凌總。凌楓的年齡比他們都要小,但凌楓卻是他們所崇拜的人。
凌楓關切地道:“有沒有人受傷?”
精英團隊的成員都說沒有受傷。
“那好,你們在這邊待着,我去和他們交涉一下。”凌楓說道。
“師父,那些人蠻不講理,師父你一個人去要吃虧,我陪你去吧。”丁玲和黎浩有很多共同點,其中之一就是嘴巴甜。
“不用,你也留在這裡吧。”凌楓說。離開的時候,他的視線忽然掃了一下丁玲的小腹,然後驚訝地發現丁玲的小肚肚居然有了點凸的感覺。他又忍不住看了黎浩一眼,心裡暗罵了那小子一句。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教訓自家弟子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徑直向廠門口走了過去。
幾十個城管和社會青年齊刷刷地盯着凌楓,那些眼神有點冷漠,有點兇惡,有的不屑。
“站住,你幹什麼的?這裡你不能進去。”帶頭的城管隊長擋住了凌楓的去路,他認爲凌楓要進廠。
“你是領頭的?”凌楓問道。
“你是誰啊?”城管隊長的口氣很衝。
凌楓說道:“我就是神女藥業的法人,這個廠子是我的,我有應有的所有的證書和手續。”
“你就是凌楓啊?”城管隊長冷笑了一聲,“沒錯,我就是領頭的,我們是執行執法機關的命令,這個廠子是屬於違法建築,還牽扯到一些債務糾紛,環境污染問題,我們要查封,等待工程機械過來強拆掉。”
“強拆?不是限期自行拆除嗎?”凌楓從黎浩那裡得到的信息就是這樣的,但這個城管隊長說的又不一樣。
“那是之前的決定,但我剛纔接到了新的指示,拆除違法建築的工程隊正在趕來的路上。”城管隊長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凌楓。
“誰的指示?”
“是……”城管隊長忽然又閉上了嘴巴,“當然是市政府的決定,你要問原因,你就去市政府問去。”
“那又執行的文書嗎?什麼單位,什麼人下的指示,文書上肯定有註明吧?”凌楓強忍着心中的火氣說道:“你把執行的文書給我看看。”
“我哪有什麼執行文書?”城管隊長惱怒地道:“我說,拆你一個破廠還要什麼文書?你哪涼快哪待着去,再糾纏,我就把你抓起來,你這是妨礙公務的罪,你知道不?”
凌楓怒極發笑,“沒有文書,也不說是誰下的命令,呵呵,你們就這樣來拆我的廠,你們這種行爲跟流氓土匪有什麼區別?”
“喲呵,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起了染坊來了!”城管隊長回頭遞了一個眼色。
幾個身材魁偉結實的城管跟着就走了過來。
凌楓卻只是淡淡地看了那幾個逼近的城管打手一眼,又說道:“我這裡也表個態吧,沒有政府下達的執行文書,沒有法院的裁決令,我這個廠,你們拆不了。你回去轉告那個讓你來做這件事的人,讓他親自來吧。不過,我猜,以你這種低級的身份,你恐怕沒資格知道誰在指揮你們吧?你們只是一羣狗而已。”
“媽的,給老子打,往死裡打!”城管隊長叫囂道。
幾個城管打人一涌而上,揮拳的揮拳,踢腿的踢腿,一個個都是窮兇惡極的樣子。
神女藥業這邊,丁玲慌了,“快去幫凌總的忙!”
黎浩卻一把拉住了她,也制止了準備上去打架的精英團隊的成員,他大聲說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啊?我師父讓你們待在這裡,那是有原因的。就他們那點人,還不夠我師父活動筋骨的呢,你們就站在這裡看好戲吧。”
黎浩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個城管忽然從混戰之中飛了起來。他的體重起碼一百八十斤,但卻飛得像一隻小鳥一樣輕靈,一直撞到牆上才貼着牆壁滑落到地上。
一出手就把一個壯漢扔草人似的扔出去,凌楓跟着又幾拳快打,嘭嘭嘭,拳頭擊中人體的悶響聲瞬時間響起,幾個圍着凌楓的眨眼間就被撂倒在了地上。蜷縮的蜷縮着,趴着的趴着,躺着的躺着,一個個鼻青臉腫,哀嚎不斷。
城管隊長卻還站着。
凌楓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你敢!”城管隊長恐嚇道。
凌楓揮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頰上,啪一聲脆響,身材肥碩的城管隊長頓時被抽倒在了地上。半邊臉瞬間腫起,兩顆大牙也合着他噴出的血水掉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啊,抄傢伙給我上啊!”城管隊長悲憤地嚷道。
十幾個社會青年,還有剩下的城管這才從驚呆了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亂糟糟地衝了過來。他們有的拿着橡膠警棍,有的拿着鋼管,有的拿着磚頭。
凌楓冷冷地道:“你們誰敢衝我揮一下棒子,我就讓他從今往後沒有一顆牙齒。我說道做到,你們怎麼選擇隨便你們。”
這一句很狠。
“啐!”一個社會青年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擡起手中的鋼管指着凌楓,“你很能打是吧?你一個人能打倒我們全部嗎?媽的,給老子上,打殘他!”
說完,他率先衝了上來。
混社會,講究的就是一個勇字。
這個青年顯然是收了某人的錢來辦事的,如果事情沒辦成,他以後就別想再接這樣的生意了。另外,他是帶頭的,如果他這個時候都退縮了,他的威望也就沒有了,以後還怎麼帶小弟呢?
所以,明知道凌楓很能打,他也要硬着頭皮衝上來搏一把。
帶頭的青年眨眼就衝到了凌楓的跟前,操起手中的鋼管就向凌楓的腦袋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