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的老婆張羅晚飯,一個人忙不過來還請了鄰居家的小媳婦過來幫忙。王貴去請村子王建軍過來吃飯。凌楓閒着沒事,與胡琳煲了一會兒電話粥之後就在院子裡的一棵棗樹下看螞蟻搬家。
一大羣螞蟻在搬運一條死去的蚯蚓。
廚房裡,王貴的老婆和隔壁的小媳婦在說着悄悄話。
“知道麼,外面那個就是我男人的老闆。”
“這麼年輕啊?”
“聽說還是個神醫呢,找他看病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達官貴人呢。”
“了不起,了不起,看年輕比我男人還小一些,我男人卻連人家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整體就知道上網打遊戲,沒出息,還兇巴巴的。”
“可不是,聽王貴說他老闆現在還是單身呢,不知道哪家的閨女有福氣。”
“咯咯,人家這麼年輕就這麼有出息,將來肯定是要娶高官的女兒,或者是大富商的女兒嘛,這才叫門當戶對嘛,老百姓家的女兒,別想進人家的門。”
“也對呵,要門當戶對才行。”
“小聲點,不要被人家聽到,人家第一次來,不要讓人家認爲我們是愛嚼舌頭的女人……”
就隔着一道牆,一扇窗,而且窗戶還是開着的,兩個女人的對話凌楓其實是聽見了的。兩個女人的話有些他愛聽,有些卻不愛聽。他可不是那種含着金鑰匙出身的富二代,他當初有多窮,這兩個女人恐怕連想都想不到。所以,他根本就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只要是真心相愛,就算是窮人家的女孩,又有什麼關係呢?
呼和茉莉就是一個例子,如果她還活着的話,他和她肯定是非常幸福的一對。
不過他聽着也就聽着,沒有跟兩個女人計較什麼。
王貴帶着一個五十出頭的男人進了門,那人面色紅潤,腆着一個啤酒肚,走路昂頭挺肚,很有氣勢的樣子。就這身材,這氣勢,不需要王貴介紹,凌楓也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團結村的村長大人了。
在華國流行着一句話,那就是——別不那村官當幹部。
凌楓跟着就站起來迎了上去,笑着說道:“這位就是王村長吧?”
王貴趕緊介紹,“是的,這就是我堂叔王建軍。”頓了一下,他又跟王建軍說道:“叔,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老闆,凌楓凌總。”
凌楓和王建軍象徵性地握了一下手。
“凌總,你沒開車來啊?”王建軍來的時候特意瞧了一下院子周邊,卻沒有看見有停着什麼車。
凌楓笑着說道:“我剛來京都不久,今天才去4S店定了一輛,花了四百多萬,明天才能拿到車。”
一聽凌楓說花了四百多萬買了一輛車,王建軍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哎呀,凌總真是我們村的貴客啊,今天我要好好敬你幾杯酒。王貴,還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凌總進屋坐啊,你這根木頭。”
王貴趕緊說道:“凌總快請進屋坐,我們進屋聊。”
凌楓說道:“好,我正想和王村長談談合作的事情呢,我們就進屋聊聊吧。”
簡陋的客廳裡,凌楓喝了一口王貴給他泡的茶,開門見山地道:“王村長,我是個耿直人,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吧。我已經買下了馬老先生的食品加工廠,我準備用來改建生產元氣湯和美容產品的工廠,元氣湯你知道嗎?”
王建軍愣了一下,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笑容,“知道啊,我喝過,很不錯的東西,只是很難買到,沒想到你就是元氣湯的老總啊,真是失敬失敬。”
凌楓笑道:“元氣湯是我們神女藥業的主打產品,你們這裡很難買到的原因是太遠了,運輸成本很高,所以我纔要把分廠建到北方來。到時候,我優先錄用你們村的勞動力,另外,我也準備和你們這裡的農戶合作,你們幫我種植原材料,我高價回收……”
事情就這麼大刀闊斧地談了起來。
凌楓以前是一個靦腆拘謹的人,根本就擺不來譜,但現在他已經很擅長這個門道了。和王建軍這樣的圖肥圓談合作,他只要做到一點就行了,那就是讓王建軍知道他很有錢!
從王貴家裡出來,已經是天黑了。村子裡叫不到出租車,王建軍主動提出送凌楓,凌楓也沒推辭,坐着王建軍的車回到了懸壺居。
“王村長,來都來了,就進去坐坐吧。”下了車,凌楓說道。
“不了,我還約了人打麻將呢,那幾個傢伙昨天贏了我兩千多塊呢,我今天要撈回來。”王建軍說。
“那你等我一下,我有點東西拿給你。”凌楓說。
“什麼東西?”王建軍的嘴角浮出了一絲隱晦的笑意。
“等下你就知道了。”凌楓說着進了門。
王建軍也下了車,站在大門口打量凌楓的院子。這一看,他豔羨得很,“這麼大一個院子,位置又在城中,這恐怕得上千萬吧?這麼年輕就這麼有錢,這一次一定要狠狠敲他一筆,哈哈!”
去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忽然閃現。一把錚亮的飛刀嚓一聲紮在了王建軍身邊的門框上。
看着兀自晃動的差一點就扎中自己的飛刀,王建軍差點沒尿在褲襠裡。就在他冷汗直冒,卻又弄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了一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來。
狐玉峰一邊向嚇傻了的王建軍走去,一邊用手裡的一把小飛刀挑着指甲。
“你、你……你要幹什麼?”王建軍哆嗦地道。
狐玉峰陰測測地道:“我看你鬼鬼祟祟地在門口張望,特意跟你打個招呼而已。你是誰呢?你想幹什麼?你最好想清楚再告訴我,不然,我手裡這把刀扎的可就不是門框了。”說完,他將飛刀轉動了一下,鋒利的刀尖有意無意地對準了王建軍的下面。
王建軍真的快尿褲裡了。
這時凌楓拿着一隻牛皮紙袋子走了出來,看到狐玉峰手裡的飛刀,很快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趕緊說道:“狐大哥,這是我朋友,是他開車送我回來的。”
狐玉峰只是看了凌楓一眼,伸手拔下紮在門框上的飛刀,然後離開了。
王建軍這才鬆了一口氣,腦門早就被冷汗打溼了。
“王村長,不好意思啊,你別介意,他不知道你是誰。”凌楓解釋道。
王建軍其實是很介意的,但他卻沒有勇氣說出來,他擔心他這邊一說,那個妖一樣的男人就會放飛手中的飛刀,紮在他的身上。
“王村長,小小意思,你拿去打牌玩吧。”凌楓笑着說道:“跟農戶們宣傳種植合同的事就麻煩王村長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啊?”王建軍是一個推的動作,但雙手卻將牛皮紙抓得牢牢的,他的雙眼也才偷偷打量牛皮紙袋的厚度。
“應該的,我這個人耿直,王村長以後與我肯定會合作愉快的。”凌楓給了他一個暗示。
“呵呵……那我就收下了,呵呵。”王建軍收了凌楓塞給他的牛皮紙袋子,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王村長,你慢走,改天聊。”凌楓說。
“再見,再見。”王建軍回到他的車裡,開着車就走了。
牛皮紙袋子裡裝着五萬塊錢,這是凌楓第一次給某個人好處。他不喜歡這種行爲,但有時候卻不得不去做。
這裡不是神女村,神女村是他土生土長的地方,神女村的村長又是與他關係非常親密的餘晴美,他在神女村建廠,與農戶合作,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可這裡是京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給王建軍一點好處,他肯定不會幫忙,說不一定還會製造點什麼麻煩出來。
村民鬧事有時候是不跟你講道理的,堵路分廠什麼的,執法部門還不一定管得了。所以,花一些錢,和王建軍搞好關係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目送王建軍的車子開遠,凌楓才關門往會走。
狐玉峰悄無聲息地從暗角里現身,說道:“凌醫生,我一直認爲你是一個正直的人,純粹的人,卻沒想到你也會做這種事情。”
凌楓苦笑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要做點事業很不容易的,有些錢不得不花,你這個階層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這話我不愛聽。”狐玉峰的秀眉微微蹙了起來。
凌楓笑道:“行賄的事,我也不喜歡做啊,可還是要做的。現在的商場,有哪個商人不做這種事情呢?或多或少都是要做的,你必須得承認這一點。”
“不和你說這個了,我等你好半天了。”狐玉峰轉移了話題,“今晚要給扎美治療嗎?她說她的傷口已經不疼了,可以再割一點燒壞的皮膚。”
“你們這麼這麼着急呢?”
“女人嘛,都愛漂亮,着急一點是可以理解的。”
凌楓無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就爲她再做一次手術吧。”
狐玉峰說道:“做手術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今天下午我特意讓人去買了一把手術刀,還有更專業的藥箱。我真的想不通,你這麼傳奇的神醫,動手術居然用刮鬍子的刀片,這未免也太不專業了吧?”
凌楓,“……”
“對了,你那種藥膏對皮膚很好嗎?”
“是啊,它有兩個主要的功能,第一個是增大前面,第二個就是美白肌膚。”
“那個……”狐玉峰顯得有些猶豫,“能給我一點嗎?最近皮膚比較乾燥,煩死人了。”
凌楓,“……”
這個妖一樣的男人索要美容膏,除了美白皮膚的目的,他會不會還有一個增大前面的目的呢?
這個問題,凌楓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