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5章 人如利矛
看見老人面容的時候凌楓也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從未見過這個老人。還有就是，他感覺老人的眼神就像是某種射線，一下子就洞穿了他的身心。這樣的眼神讓他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生怕被眼前這個老人看穿他內心中隱藏着的那些秘密。
老人直直地看着凌楓，凌楓也直直地看着他。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裡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足足三分鐘後老人才出聲說道:“凌楓，我很早就想見你了，但一直拖到今天，不得不說，你小子隱藏得很好很深啊。”
這句話讓凌楓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他試探地道:“老先生，我們認識嗎？”
老人搖了搖頭，“不認識。”
凌楓微微地愣了一下，“我不明白，老先生你是誰呢？”
“龍江。”老人說了這樣一個名字，他的眼神就沒有一刻離開過凌楓。
這個名字凌楓是第一次聽到，但他心裡卻很清楚這個叫龍江的老人與老媽是一個部門的，而且還是很大的領導。現在並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之前，還是少說話最妙。所以，凌楓只是看着他，並不說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龍江問。
凌楓搖了搖頭。
“你媽也得叫我龍叔，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龍江又說。
凌楓還是搖了搖頭。陳小七雖然是他的媽，但她那頭的親戚朋友他卻是一個都不認識的。
“哈哈哈……”龍江大聲地笑了起來，“你小子，你聰明絕頂卻偏偏在我面前裝糊塗，你信不信我把你關進隔壁，讓你一輩子都出不來？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對嗎？”
這次凌楓點了點頭，“我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所以我也知道我絕對沒有資格住進那麼高檔的地方。”頓了一下，他的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龍老爺子，你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把我關進去吧？”
龍江摸了一下下巴，“有點意思，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害怕。”
面對這樣的事情，加上對方的身份，說不擔憂，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只是凌楓將這些情感都隱藏了起來，沒有表露出來而已。更讓他頭疼的是，談話進行到現在，他就連對方的動機和目的都猜不到。
“你知道我爲什麼讓人把你請到這裡來嗎？”
凌楓說道：“不知道，龍老爺子，我奉公守法，而且熱衷慈善，我建設我們的國家，盡心盡力毫無怨言，我真的想不通我爲什麼會在這麼特殊的地方，你能告訴我嗎？”
龍江笑了笑，“小七那丫頭說你很會說話，精靈得跟猴似的，我算是相信這句話了。”
凌楓的心裡暗暗地道：“如果我是猴，那你就是老狐狸，到現在也不說爲什麼把我叫到這裡來，卻跟我說東說西，想一點點地瓦解我的心理防線？沒門。”
“坐吧。”凌楓指了一下他對面的木椅子，“我們坐下說話。”
凌楓也沒推辭，走到木椅子邊坐了下去。他看着坐在他對面的龍江，安靜地等着他說話。
然而，坐下之後龍江卻足足注視了凌楓好幾分鐘都沒開口說一句話，他只是看着，就像是在欣賞一棵長得特耐看的風景樹。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難受，有好幾次凌楓都忍不住想打破沉默問一下他，或者乾脆從窗戶口跳出去，然後一逃了之。
就這樣，屋子裡的氣氛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之中。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屋子坐着的不是兩個活人，而是兩座石雕。
凌楓的心裡暗暗地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測試我的耐心嗎？”
他忽然想到了在那個隱藏在百家超市的秘密基地之中所遇到的事情，老媽陳小七將他誘進了一個全金屬打造的圓形空間之中，然後出來好幾個特工毆打打，測試他的能力。他當時的選擇是隱藏實力，被那幾個特工狠狠第揍了一頓，但也因此擺脫了加入那個部門的麻煩。現在，龍江又在做同樣的事情嗎？
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而且很大！
就在凌楓的心裡東猜西想的時候，龍江終於打破了沉默，“腦筋夠活，夠冷靜，有耐性，膽量也夠大，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年輕人。拋開你一手打造的商業帝國，還有近期才強勢崛起的足球俱樂部，就我現在對你的觀察而已，你絕對是那種能做大事的人。”
“糟糕，難道他真的是想將我招募進那個部門嗎？”凌楓的心裡暗暗底叫了聲糟糕，面上卻露出了笑容，“謝謝龍老爺子誇獎，我也就是比別人勤奮一些而已，我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愛國青年。”
“愛國青年？呵呵……”龍江朗聲說道：“好，就用你這句話開始我們今天的談話吧。”
凌楓的心裡暗暗地道：“我暈，這纔開始……剛纔他在幹什麼呢？”
總之，這個龍江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自問觀察力過人，可是他根本就看不透眼前這個老人。
龍江接着說了下去，“上一次，你老媽陳小七將你帶到百家超市裡的基地，是她推薦，我讓人測試你的，可你小子打不還手，演技又特別出彩，就連我都被你騙了過去。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就不提說了。”
凌楓苦笑道：“龍老爺子，我是一個商人，一個醫生，我根本就不是做特工的料啊。”
龍江打斷了凌楓的話，“我今天可不是來招募你的，你自動放棄了爲國效力的榮耀，你就算本事通天，思想不在爲國效力這個層面上，我也不能要你。”
猜錯了？凌楓的心微微往下一沉。如果是招募他，那這事還可以看做是一件好事來處理，但如果不是招募，那情況就會變得更復雜了。
龍江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看凌楓的眼神也更加銳利了，“我們接到情報，說你有一種可以讓人變得特別強大的藥物，之前已經引起了有美國官方背.景的革蘭素生物科技公司的注意，你們也曾經交過手，是這樣嗎？”
凌楓的心裡已經掀起了洶涌的巨浪，他完全沒有想到龍江來找他居然是爲了來生丸！
龍江雖然沒有說出藥物的名字，但他自己身上有什麼寶貝卻是一清二楚的，能讓人變得特別強大的藥物，那就是來生丸，一種可以快速提升人的大腦能力以及身體能力的逆天的藥物！
站在軍方的角度，就算不能大批量生產來生丸，只要擁有小批量生產的能力，那也足以打造一支戰無不勝的特種兵部隊！
想想一夜之間學會數種語言的能力，想想一夜之間就能掌握別人需要幾年甚至十年才能掌握的知識，還有堪比貓科動物的靈敏和速度，還有強大的力量，能讓人得到這些能力的來生丸都會讓人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
可是，誰又知道，來生丸的那些能力是通過提前消耗生命力來兌換的呢？
萬物皆有其根源，凡事皆有其因果，這便是通行宇宙的等價交換法則。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你要得到一堆土，那麼地上就必然會出現一個坑。
“凌楓，我現在代表國家向你提出索要藥方和藥物樣品的請求。”龍江的雙眼就像是鷹的眼睛，“你是什麼想法呢？”
不問意見，只問想法，這句話裡透露着霸道的意味。
凌楓沉默了一下，苦笑道：“龍老爺子，是誰告訴你我有這種藥物的呢？”
龍江忽然拍了一下木椅子的扶手，啪一聲脆響，他屁股下的木椅子頓時碎裂。他忽然站起來，整個身體繃得筆直，給人一種長矛一般的銳利感。這個時候的他，人如利矛，無論是什麼障礙擋在他的面前，他都會扎穿，將之摧毀！
不過凌楓畢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人，他倒沒有被突然發威的龍江嚇到，他淡淡地道：“姑且不論我有沒有這種藥物，你們要我的東西，總得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吧？你們有要求，你提出來了，我也有要求，我也提出來了。如果我將這次談話看做是商場上的一次交易的話，你總得付給我一點利益吧？”
龍江身上的銳氣消退了一些，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凌楓，“小子，我是看在你老媽的份上才親自來見你的。你那麼聰明，你應該明白這件事是什麼性質。這一次你真的要認清楚形式，不然會遭災的。”
凌楓沒有吭聲，他被人威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好吧，我解釋給你聽。”龍江說道：“國與國之間沒有道義，只有利益。而在國家利益面前，一切個人和團隊都得服從。你所掌握的藥物，如果落到敵國的手中，這將威脅到我們國家的利益。如果你將它交給國家，卻又能爲我們國家的利益服務，你也會因此得到至高的榮耀。該怎麼選擇，你自己選擇吧。”
確實沒人或者團隊能擋在國家利益面前，那無疑是螳臂當車，結果可想而知。
“龍老爺子，既然你把話說到了這種份上，那我也坦白地告訴你吧。”凌楓說道：“我確實有一種藥物有你說的那種效果，但它不能批量生產，就算是小小一粒也要經過千辛萬苦才能煉製出來。而這還不算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的副作用超乎你想象的大，它確實能在短時間裡提高人的智力、體力等等一切的狀態，效果也好得出奇，可是它是以提前消耗生命力爲代價換取的能力。我這樣說，你也要它嗎？”
龍江直直地看着，沒有言語，似乎在是觀察和判斷凌楓的所言的真實性。
凌楓又說道：“龍老爺子，我自問也算是一個愛國的青年，我修建學校和醫院，醫院幾乎是是不收錢的。我還準備在我的家鄉修建足球學校，培養屬於我們國家的足球人才。我做這些，我從來沒有向國家要求什麼榮譽，更別說是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了。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們我有這種藥物的，我也不清楚他的用心，但你們要相信我，如果能爲國家效力，我爲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