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5章 你沒事吧,別嚇我
凌霄身上的竊聽器全程轉播着辦公室裡的情況，凌霄和巴山格鬥，等候在三樓樓道里的特警肯定要採取激進的行動。
巴山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嘴角的笑意殘忍而冷漠，“死的人——咳——會——更多——”
卻就在這時，凌霄的雙眼又離奇地變得明亮了起來。
“你太累了，睡吧。”凌霄說，聲音充滿了磁性和魔力。
“沒——用——的——”巴山的右手拇指向遙控器按了下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按下遙控器的那一剎那，他的雙眼睏倦地閉上了，拇指突然停頓了下來。
凌霄忽然飛躍起來，狠狠一腳踢在了巴山那本就被他打得凹陷下去的胸膛上。
砰！巴山的胸膛徹底凹陷了下去，整個胸腔，恐怕已經找不到一根完好的肋骨了。斷裂的肋骨刺穿了他的肺，他的心臟。被踢中的那一剎那，他的生命終止了。
圓柱形的遙控器從巴山的手上滑落，往地上掉了下去，頭下尾上。
凌霄探手將遙控器抓住，直到確定遙控器已經被他握在手中的時候，他的緊繃着的心絃才徹底放鬆下來。然後，內力和精神都透支的他轟然栽倒在了地上。睏倦和疲累感如潮水一般襲來，他感覺他的身子彷彿被淘空了一樣，就只剩下了一具軀殼，棉花般在天空中漂浮着。他的雙眼也被血色籠罩，什麼也看不見了。
“凌霄？凌霄！”華芳撲到了凌霄的身上，哭喊着他的名字。
田偉猶豫了一下，忽然衝向了巴山掉在地上的槍，一把揀了起來，他猙獰地將槍口對準了凌霄——
轟！房門突然被撞開，一個震爆彈也突然滾落進來，轟然炸開。強烈的曝光，刺耳的聲音頃刻間就充斥滿屋。
砰！槍響。
中槍的卻不是凌霄，而是田偉。
帶着防護面具的特警一槍擊中了他的頭部，鮮血從他的頭上迸射出來，就像花朵一樣炫麗，卻又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人天生就是一個賭徒，田偉更是賭徒之中的賭徒。如果他不去撿槍，不想趁機開槍殺凌霄，那麼衝進來的特警就不會對他開槍。但是，他就是想搏一把，殺了凌霄，重新控制華芳，拿着五百萬，坐着泛着油漆香味的直升機遠走高飛，然後繼續逍遙快活。可是，他就是沒有去想一下，如果失敗，他付出的將是他的生命！
田偉的屍體倒在了凌霄的旁邊。
凌霄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心裡暗暗地道：“茉莉，我給你報仇了。”
“凌霄？凌霄？凌霄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華芳的聲音。
凌霄卻聽不太清楚了，他只覺得有人在耳邊說話，他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尿味。
哪來的尿味呢？可沒等他想明白，他就昏厥了過去。
……
小屋燈火昏黃，窗外的田野裡傳來蛐蛐和青蛙的叫聲，讓寧靜的夜晚充滿了生趣。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呼和茉莉迎了上來，摟住了他的腰，溫柔地道：“哥，你回來啦。”
他笑了笑，“嗯，我回來了。”
“這幾天你去哪啦？我想你了。”
“你哪裡想我啦？”他壞壞地道，然後去撓她的咯吱窩。
她躲閃着，笑着，好開心的樣子……
這是一個夢。
一覺醒來凌霄發現他躺在一間病房之中，一個小護士正在往他的屁股裡注射某種藥劑。他的美夢，正是被這個小護士終結的。
“我怎麼會在這裡呢？”凌霄嘟囔地道還搞不清楚狀況。
“別動，我正給你打針呢。”小護士的手抖了一下，趕緊提醒凌霄。
她這一抖動，凌霄的後面頓時傳來麻麻脹脹的感覺，難受得很。
小護士總算給凌霄打完針了，然後又細心地幫凌霄拉上了褲子。
“謝謝。”凌霄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又說道：“護士，我在這裡躺了多久了？”
“大概十個小時了吧。”護士說。
凌霄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天色，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天空下的樓宇卻是燈火通明，渾然不覺已經是夜裡了。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你躺着休息吧，有事的話你按一下呼叫器就行了。我叫葉子，我是你的責任護士。”
“嗯，對了，誰把我送來的呢？”凌霄問。
“華芳市長，還有一大羣警察。”葉子說。
凌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病房的門口，卻沒看見什麼人。
葉子似乎猜到了凌霄在看什麼，跟着又說道：“門外沒人，警察們正在開記者會呢。”她笑了笑，“發生在政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凌醫生，你真的好厲害。”
凌霄有些訝然地道：“你認識我？”
葉子抿嘴笑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凌霄的病牀，“牀頭卡上不是寫着嗎，子啊蜀都誰不知道你凌神醫啊。這會兒電視裡還在播放着你的事蹟呢。我的那些姐妹們都說你是真正的英雄呢。要不是華芳市長特意叮囑我們院長不許無關的人進來騷擾你，我的那些姐妹們找就過來看你了。”
難怪這麼安靜，原來是華芳市長打了招呼。她打了招呼，這家醫院的院長肯定要重視，院長一重視，不是他的責任護士和主治醫生肯定就不敢進來了。
凌霄忽然笑了，心裡暗暗地道：“我就是醫生啊，我自己都有一家醫院，我居然會躺在別人的醫院裡，還有一個小護士給我打針，這太搞笑了吧？不知道這裡的醫生給我診斷的是什麼病呢？”
“凌醫生，你笑什麼呀？”葉子好奇地看着凌霄。
“葉子護士，你能不能告訴我，醫生給我診斷的是什麼病啊？”凌霄很想知道這一點。
葉子說道：“醫生的診斷是你沒病，只是受了驚嚇，然後有些虛脫，休息一下，明天覆查之後就可以出院離開了。”
凌霄其實早就知道他自己的情況了，葉子這樣說，證明那個給他看病的醫生還算是正規的，不是混吃的庸醫。
“你剛纔給我打的是什麼針啊？”
“安神的藥劑。”葉子說。
“我知道了，謝謝。”凌霄躺了下去。
葉子看了他一眼，這才慢吞吞地推着工具車離開了。離開病房的時候，她順手將房門關上了。
沒病，卻在醫院裡住着，凌霄打算離開，可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間，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這個時候離開就連出租車都不好叫，去找酒店住下就更麻煩了。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留下來，湊合着在醫院住一晚算了。
“不知道柳潔和黎倩她們這會兒在幹什麼呢？肯定不在家，多半在特別偵察科，抑或則是警察廳，她們要是不工作的話，肯定會來看我的。”靜下來的時候，凌霄又想起了黎倩和柳潔。
田偉和巴山雙雙伏法，對於他二位而言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與他們沒有關係了，但警察們卻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黎倩和柳潔都參與到了這次突發事件之中，她們今晚加班也就是正常的是事情了。
然後，他又想到了剛纔的春夢，想到了呼和茉莉。
田偉和巴山都死了，周常德的仇，呼和茉莉的仇也就算報了，可他的心裡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氣息。報了仇又怎麼樣？呼和茉莉不會再醒過來了，周常德也不會再站在講臺上了。
田偉和巴山那種人的命，又怎麼能和周常德和呼和茉莉的命相比較呢？前兩者醜惡，後兩者善良美麗，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我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周軍，他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吧？”凌霄忽然又想起了周軍，他跟着爬起來找手機，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他的衣物都不在這個病房裡，更別說是他的手機了。
他正要按呼叫器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房門被推開，一身休閒便裝的華芳出現在了門口，她的手裡還提着一隻花籃。花籃裡裝着康乃馨、太陽花，還有幾種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挺好看的。
“凌霄，你醒了？”華芳笑着打了一個招呼，反手關上了房門，又徑直向牀邊走來。
“華市長，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凌霄有些意外地道。
“我剛開完會，立刻就過來了。蔣科長他們卻還有事情要處理，哎，這件事可轟動了全國啊。你別坐着，躺着躺着，好生休息一下。”華芳將花籃放在了牀頭櫃上，然後伸手按住凌霄的肩膀，將凌霄往被窩裡按。
“我沒事。”凌霄有些尷尬地道。
“還說沒事，你捱了三槍啊，最後那一槍要不是你替我擋着，我此刻恐怕都在太平間睡着了。”華芳的眼眸裡滿滿都是感激，很真切。
凌霄笑了笑，“三槍也沒事啊，我身上穿着排爆服呢。”
“怎麼會沒事啊？我聽蔣興漢說，近距離射擊，就算穿着避彈衣都會被打斷肋骨呢。我當時走得急，不清楚你的情況，來，給我看看你的傷勢。”華芳伸手掀開了被子。
被子下的凌霄很正常，身上沒打繃帶也沒上石膏什麼的。
“把衣物撩起來我看看。”華芳關切地道。
凌霄根本就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這麼女漢子，她掀被子也就算了，她居然還讓他把衣物撩起來給她看。
“你還害羞啊？我自己來算了。”華芳伸手就撩起了凌霄的衣物。
凌霄是徹底無語了，但人家是關心他，他總不能給人家臉色吧？更何況人家還是蜀都市的市長，以後神女藥業在蜀都發展，少不了要求她的時候，那就更不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