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午夜哭啼之聲
漸漸的路上除了他倆人再沒有其他行人,夜黑如墨,遠近都不見一點火光,也聞不到一絲雞犬之聲,好像兩人一下子從鬧市進入了陰森恐怖的黑洞似的的。
經過一片枯零零的樹林,突然有幾陣冷風呼嘯着從樹林裡邊鑽了出來,惡狠狠的向兩人吹打了過來,風中居然還夾着幾根殘枝敗葉,陳子慎首當其衝,被樹枝颳了幾下,他伸出右手,掀開細弱乾枯的樹枝。
怒吼道:“操!着樹枝也這麼不安分,零落成泥碾作塵,就不能埋到土裡去嗎?”
翠翠格格的笑了幾聲,說着:“沒想到你也會罵人,不過聽着聲音好有男人味,和初中時候的你大不同了,我現在又安心多了。”
陳子慎哈哈大笑道:“畢竟讀了幾句書,我哪想罵人,搞的像個粗人似的。可是着樹枝實在太氣人了,半夜三更的裝神弄鬼難道不該罵嗎?”
突聽得前面有幾絲細微的哭泣聲,但也聽不太清,在耳朵旁漂了一秒鐘不到後,就消散不見了。
陳子慎很清楚那不是幻覺,他最近勤練氣息,對外來的動靜很是敏感,不過他不知道翠翠聽到那細若遊絲的聲音沒有,如果沒聽到,他卻去問她,那且不是無端的增加她的擔憂害怕嗎?
因而他並沒有跟翠翠說什麼,只是繼續朗聲和翠翠說話,只覺翠翠小手用着更大的氣力抓着他,幸好翠翠帶着皮手套,不然手掌估計要被翠翠的指尖給戳破了。
“啊……哥哥……子慎哥哥,保護我!……”翠翠突然氣息微弱的驚呼道,同時迅疾的向子慎的懷中撲了過來。
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難道是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陳子慎一直目視前方的在朗聲說話,也沒有注意道路兩旁的情況,翠翠突然這麼低聲尖叫,外界的事物沒嚇到他,倒是翠翠着一驚一乍讓他慌張了一下。
陳子慎本能一手抱住她,一手捏着拳頭,同時他轉動着頭部,謹慎的向左右看去。
他看到路前方不遠處居然有一堆火光,火苗在空中被風吹着像是在舞蹈一般。他馬上想到他之前給鬼魂燒紙錢的場景,想着過年前後,總會有人家在陰暗處給鬼魂、祖宗燒冥錢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沒什麼可怕的。
“沒事,沒事,就是一堆未燃盡的火苗而已,着東西我也燒過的。”陳子慎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同時他也想到了翠翠剛纔居然喊他“哥哥”,這好像是翠翠第一次這麼喊他吧,甚至好像是女生第一次這麼喊他,他不斷的回味着“哥哥”這兩個字,只覺心中洶涌澎湃,不知道是情愫,還是情、欲……
翠翠把頭埋在他懷裡不敢吱聲,陳子慎擔憂道:“你剛纔看到的是那團火光嗎?沒看到其他東西吧?”
翠翠低聲道:“嗯!”陳子慎寬慰着:“那就好,沒什麼,就是別人燒的一堆火焰,農村裡很常見的啊。來,看看那火光,跳動着舞蹈着還蠻有意思的。”翠翠鼓起很大的勇氣,慢慢的挪動着頭部,想用眼神的餘光瞟一瞟那火光。
突聽得數聲悲嗆欲絕、若有若無的女人哭泣聲響起,那聲音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陳子慎這次聽得非常真切,並且通過大腦的定位,他能準確判斷出聲音就是從前方火光出發出的。
翠翠馬上扭過頭,她甚至連驚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發出了像是氣絕般的喉音,她全身戰慄着,雙手緊緊的摟着他的腰部,雙腳甚至沒了站在地上的力氣,此時她真的軟成一灘水了。
陳子慎擔心着這麼下去,他是沒什麼事,但是翠翠卻被嚇的魂飛魄散了,那他這個護花使者雖然用盡了心力,但任務失敗了也是同樣的可恥,很多時候過程固然重要,但結果卻不可忽視。
他心中暗罵着:哪個神經兮兮的傻逼,都快凌晨了,還在這裡裝神弄鬼,你他媽的家裡死爹死媽死兒子了嗎?***?有病,半夜三更不在牀上躺屍,擋在個路上搞什麼玩意!
陳子慎再仔細凝視了一下趴在懷中的翠翠,只覺她氣息都有些微弱,全身似乎沒了一根骨頭。
他很是擔憂,怕真出什麼事兒,當時他心生一計,脫掉翠翠的手套,握着她的小手向他的褲襠裡伸去,嘴裡故意壞笑着喊道:“翠翠,沒事,純爺們在這了。”
“啊?好熱好大……”翠翠總算說出了一句很有氣力的話。
陳子慎總算放心了,幫她把手套重新帶好,笑嘻嘻道:“現在好些了吧,就說不用怕?哥在這兒了。”
“怎麼我摸了哥哥的那後,就好像膽子大些呢?”翠翠嬌俏道。
“我怎麼知道,你這個小色女怎麼想的我哪知道啊?”陳子慎壞笑道。
他摟着她穩步向前方火光處走去,一個披頭散髮蹲在地上燒着紙錢的人影漸漸清晰,陳子慎在心中對那女人痛罵不止,翠翠完全不敢扭頭往前看,所以前方是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女人邊扔着冥錢邊哭喪着,也不知道哭的些什麼東西,或者是鬼話,或者是外星人的話,反正陳子慎除了想痛罵那個女人,其他一句也聽不懂。
陳子慎右手緊捏着拳頭,雖然理智告訴他前方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但農村各種詭異的傳說還是讓他有些擔憂,他作爲一個抵禦外界侵略的男人必須有點血性,必須做好戰鬥的準備,現在不止他一個人,懷中還有一個美女了。
他本想破口大罵,但覺得還是應該先禮後兵,如果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那且不是更好,當時他和那低着頭蹲在地上女人保持兩米的距離,開口朗聲說道:“阿姨!怎麼啦?”
女人突然擡起頭,一頭散亂的黑色髮絲凌亂的飛舞着,陳子慎收緊了心絃,深吸了幾口氣息。
他擔憂着:難道着女人是鬼,我就不信了,老子就要看清楚你長的像什麼樣子,不信你頭上像骷髏,眼睛、鼻子、嘴巴全是白森森的洞穴。”
陳子慎心跳加速、額頭上冒出了幾滴汗珠,他緊張的看着那女人的容貌。瞬間心頭就輕鬆了一截。
女人雖然有些慘白,但不至於如鬼魅或骷髏,很明顯那女人確實是個人,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至於姿色怎麼樣,陳子慎就算再yin-蕩也不至於還有心思考慮那些,反正容貌是正常的就行了。
“怎麼在這裡呢?……”陳子慎再次中氣十足的問道。
“……”女人嚎哭了一陣,她望着陳子慎哭哭啼啼的說道:“死人啦,死人啦!”
陳子慎很是惱火,他想着:我這麼好說歹說的,你還裝作瘋瘋癲癲的幹什麼?老子就不信你真的有神經病,如果有,這麼冷的天,你還知道穿棉衣,怎麼不光着身子到外頭跑啊?媽的,有病,不能好好的說話嗎?
“誰死呢?”陳子慎有些不耐煩的問着。
“兒子!……我兒子……在水裡淹死了……”女人說着又淚如雨下的哭嚎了起來。
陳子慎想着:原來是死了兒子,着確實是挺傷心的,不過也用不着半夜三更出來嚇人吧,躲在被窩裡和老公一起哭不就行了嗎?哭完了,在利索的纏綿一晚上,過幾個月不就又生出來了嗎?三十多歲的年紀完全可以再生啊?
“那可以再生一個啊!”他用同情的語氣說道。
“沒有了!……”女人悲痛的迴應道。
“什麼沒有呢?”陳子慎不懂的嘀咕着,他馬上說道:“哦,沒什麼的,生男生女都一樣,女兒也是接幫人,沒有男孩還有女孩啊!”
“生不了了……生不了了……”
陳子慎想着:又怎麼呢?怎麼就生不了呢?不是說三十多歲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嗎?不會是他老公陽-痿不行了吧,不過就算陽-痿也可以弄出幾滴精子出來吧。
“那是怎麼回事呢?不能生了嗎?”陳子慎儘量文明的問道。
“他們非得讓我結紮,不結紮還得抓我,現在可好了,我沒孩子了,再也沒孩子了。”女人總算說了一句語氣正常的話,可能是陳子慎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中好心的和她說了這麼久,把她小小的感動了一下,然後她就變得正常了一點。
“哎!悲催了,試管嬰兒的技術又不成熟,即便能做一個農村的夫婦也沒那麼多錢啦。”他嘀咕着。
“那沒什麼的,抱養你兄弟姐妹的孩子就行了,孩子着玩意兒嘛,虛無縹緲的東西,只要和你丈夫過的好就行了,想那麼多幹嘛。”陳子慎有些虛的安慰道。
“……”女人點了一下頭,口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陳子慎見女人漸漸恢復了正常神情,他心神也放鬆了不少,他開玩笑道:“阿姨,趕緊回家吧,外邊冷,想開點就行了。黑燈瞎火的蹲在外邊哭泣會把男人嚇的陽痿,女人嚇得月經失調的。”
那女人差點笑了出來,此時聽得遠處有個男人的聲音,他朝着女人急速走了過來,喊道:“怎麼又自個兒出來了,我到處急急忙忙的找了好一會,生怕你出了什麼事。”
“這兩位是?……你半夜沒嚇到兩個小孩子吧。”男人說道。
“哈哈……沒有,沒有,別讓你老婆半夜出來了,凍得厲害。也別天天跟她提孩子的事,會弄得女人壓力好大的,實在不行抱養一個孩子就行了,農村有好多過繼孩子的。”陳子慎對着那男人笑道。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