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本王之前吩咐的事情怎樣了?”鄭王坐在自己的前廳,搖着手裡的扇子。“回稟王爺,東西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您安排的事情我都安排下去了。”管家回話。
“恩,你下去吧。”鄭王揮退了管家,自己慢慢的走出門。他先回了一趟自己的書房,取了一樣東西貼身放着,在將自己書房座椅下面板磚裡面的幾張紙拿出來。
發黃的紙張上面是娟秀的字跡,簪花小楷,字體勻稱秀美,落筆力道恰到好處。鄭王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跡,一時之間感想萬千。
那時候自己還年少,父皇對自己母妃說不上多寵愛,到底還是念及幾分舊情。宮中三千佳麗,母妃還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宮中深居,不喜熱鬧。
父皇每每有心事的時候,就喜歡去母妃的曇清殿。母妃喜靜,簡素,宮中的陳設十分的簡單明瞭,宮裡的傭人在母妃的強烈要求之下也只是有十來人。
母妃嫺靜的性子就和曇花一樣,不願在人都醒着的白天盛開爭寵,只願意在深夜默默的盛開,屬於自己一個人的芬芳。母妃也是如此。
父皇和母妃之間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種相濡以沫的存在,父皇曾和自己說過,他一身見過的女子太多,唯獨只有你母后能給朕一種心安的感覺。
即使自己的母后不打扮,不刻意爭寵,能夠不出席的宴會通通都推脫掉。但還是抵不過宮裡的流言蜚語,說她心機深重,說她手段高明。
就因爲父皇對母妃的另眼相看,皇后就一直妒忌。父皇雖有十三位皇子,但是自己也算是他一直看着長大的,關愛也是比較多的,因此自己也成了皇后的眼中刺。
父皇死後,自己的母妃痛不欲生,他們幾個已經受封的親王在葬禮結束之後全部都被榮升爲太后的慕氏趕回自己的封地。自己都沒來得及好好安慰母妃就離開。
匆匆一別,後來竟是陰陽兩隔,生死不見。
太后說母妃是思念先皇,自殺追隨先皇而去,真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些信,這些母妃的留言就是最好的證明。
母妃離世前三天,收到了一直和母妃保持聯繫的暗線的傳信,“吾兒晉安,母妃現萬事已好,不必掛念。現已得大師渡緣,與佛門結緣,帶髮修行,於兒祈福。”
一個已經想開,遁入空門的人,心裡還掛念着自己,爲自己祈福的人,怎麼可能會追隨父皇而去?在通州處處受到監視,在自己的封地前幾年處處被欺壓,殺母之仇,凌辱之恨,終於是時候了。
將那幾張發黃的紙整齊的疊好放進自己腰間有些破舊的荷包裡面,鄭王大步開門走出去。“管家,備車,進京。”
馬車上的鄭王摩挲着荷包上面的花紋,看着街邊漸漸遠去的通州景象,母妃,兒臣爲你報仇的時候到了!
蕭樊從黃英的院子裡出來,丁一匆匆走來,
“王爺,魚兒上鉤了!”蕭樊正色道,“去書房!”
“說,怎麼回事?”蕭樊坐在書房的樣子上面,看着丁一。“昨夜李誠根據我們的提示一人前往了神峰涯,我們將李夫人轉交給他,並且告知了我們是您的人。”丁一回稟到。
“恩,李誠說什麼沒有?”蕭樊敲敲桌子。“李將軍只簡單的說了兩句客套的感謝話,倒是李夫人出奇意料的說了一句,王爺用心良苦,老身感激不盡。”
蕭樊點頭,“這就可以了,李老夫人年輕時馳騁沙場,爲人耿直,愛憎分明。既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李誠她自然會幫我們說服的,而太后那邊,李誠自然是不會在聽命與她。”
“王爺,那晚傳遞消息的時候,我們的人跟着李將軍進了京郊的一處大山,裡面似乎駐紮着軍隊。但是我們的人沒跟進去,因爲怕被發現。”丁一回稟。
“不必,那裡必定就是駐紮着李家軍的地方,李家軍從李老將軍回京之後,就不再擔任出任戰場的任務了。現在的李家軍相當於就是一直隱秘的禁衛軍。”蕭樊慢慢說道。
“那李將軍那裡屬下派人一直盯着?還是要進行干涉?”
蕭樊搖頭,“不必了,派人盯着只會讓他心生警惕,他是個明白人,我們拿出誠意即可。你去十三府上,說今晚宮中有宴,讓他務必到場。”
“是,屬下告退。”
等到蕭樊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空無一人。有幾分疑惑,慢慢的走進去,看到內室的牀上躺着一人,自然是熟睡的秦安然。
今日去宮中原本就起得早,還梳妝打扮了許久,再加上那一身朝服,肯定是累壞了。蕭樊坐在牀邊看着秦安然,洗淨了妝容,素淨地臉色,純真的睡顏,看着讓人心情大好。
擡頭看看外面,時辰差不多了,晚上宮裡的宴會雖然說是爲他們兩個辦的,但是相比會是家宴吧。再說了好端端的辦宴會,皇帝還想盡辦法讓他們兩個不能拒絕,必定是有原因的。
俯身拍拍秦安然的臉,“然兒,醒醒,該起身換衣服進宮了。”秦安然皺眉,下意識的將蕭樊的手揮開,抱着被子翻身繼續睡。蕭樊一愣,眉眼一彎。
側過身子,伸出手將她的鼻子捏住。果然不過一下,秦安然就睜大了眼睛,瞪着蕭樊看了兩眼,眼神從迷糊變得清明。抱着被子發呆三秒,坐起來。
“下一次再這樣叫醒我,我決定不會把你拍死在牆上。”狠狠地扔下一句話,秦安然就掀開被子光着腳走到梳妝鏡前面,拿起梳子梳理頭髮。
“小風箏,打水進來,我要洗漱一下。”
“是,王妃。”小風箏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蕭樊坐在牀邊看着秦安然,隨後搖頭彎腰將她的鞋子拿起來,做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彎腰替她穿鞋子。“深秋了,地上涼,怎還像夏日一般光腳踩在地上!”
責怪的話用的卻是關心的語氣,秦安然癟嘴,“不喜歡穿鞋子。”蕭樊手裡的腳丫子細膩玉滑,白皙小巧,拖在手心,很可愛。“那回頭讓他們把房間的地上都鋪上毯子。”
秦安然手上動作一頓,看過去,是男人認真的眉眼。
“王妃,水來了。”小風箏的話語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視,秦安然立馬放下梳子,快步走過去洗漱。蕭樊坐着,視線跟着她走。想當初自己流連花叢,毫不留情,現在卻……說起來她還真是自己的剋星。
“王妃,這兩件你選一件吧?奴婢覺得這個紅色的,豔麗大氣,襯得你氣色好,這個月光緞藍蓮的,也是分的雅緻。”小喜鵲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兩件衣服。
“都不好,換素淨一下的來。紅色太打眼,月光緞太奢侈。”秦安然看了一下兩件衣服,搖頭說道。
蕭樊走過來,直接取走了小喜鵲手裡的那件月光緞。“你不喜豔麗的顏色,無妨。那個在家穿着我看就好。但是這件月光緞的不錯,很適合你的氣質。”蕭樊邊說,邊將衣服放到了秦安然手裡。
秦安然皺眉,蕭樊直接將她的身子扳過去,推着她往隔間走。“本王的王妃什麼時候要低調了,再說了你現在原本就是超品夫人,穿戴比之前定是要講究的。你要是穿的太素淨,別人哈以爲我虐待你。”
這下秦安然到底還是乖乖的進去換衣服了,蕭樊也去了自己的那邊挑選合適的衣服。兩人一同出來,秦安然看到蕭樊那身衣服,立馬就明白了爲什麼他非要她換這件。
蕭樊的沒有穿錦袍,反而是和秦安然的一樣的月光緞藍邊的直綴長袍,腰間繫着一根藍色的腰帶,墜着一塊親王的玉佩。
不僅如此,蕭樊看着兩人身上同款的衣服很是開心,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和他腰間玉佩他同色的墨玉,不過上面的圖案也是和蕭樊的相互照應。
最後扭不過他,眼看着時間快到了,秦安然就帶着玉佩和他一起上了馬車。
“皇兄,你請九哥吃飯,怎麼也不叫上我啊?”蕭予從宮殿外面晃悠悠的走進來。已經和皇后和自己的兩位妃子聊天的皇帝聞聲看過來。
“十三今日居然又閒工夫進宮來,朕可是有一陣時間沒看到你了!”永寧帝看着這個自己最小的弟弟打趣道。
“皇兄說什麼呢,什麼叫閒工夫啊,明明我每天的時間都很空閒,就是皇兄太忙了,還不待見我。九哥一回來就擺宴,我回京的時候,皇兄可是半餐飯都沒賞我。”蕭予說道。
“哈哈,你看看,這還怪上朕來了,得得得,來人,賜座,趕緊將最好的東西在閒王的桌子上都擺一份。”永寧帝笑着吩咐。
另外門口的小太監揚聲喊道,“碩親王,碩親王妃到。”裡面的一衆婢女、侍衛行禮。
秦安然一進來就看到坐在皇后下邊的粉色宮裝女子,靜安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