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然點頭,“那現在應該有個假的你在回京的路上吧。”蕭樊一笑,點了一下秦安然的額頭,“聰明,我讓我的影衛蕭平代替了我回京,剛收到密信,已經遇到五次刺殺了。夫人你說,我這命是不是很值錢啊?”
秦安然點頭,“不錯,要是今兒晚上你再和我搶被子,正好最近我手頭又有點緊,說不定取了你的首級,明兒拿去換錢,還能解決一下溫飽問題。”蕭樊一臉驚恐的看着她,下意識的吞了一下口水。
“那啥,夫人,我還……還有點私房錢,那個能養活你的。”秦安然被他那樣子,逗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好了,不鬧了,說正事。這次我們回去,還有京城現在的狀況你給我說說,不然回去了我可是兩眼一抹黑。”
蕭樊伸出一根手指頭,“不不不,現在不講這些,你先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回京的後半路上,我再和你細細的說。現在嘛,關鍵就是你好好養身子。到時候回京了才能應付一切。然後嘛,來,試試這件衣服。”
蕭樊拍了拍手,小喜鵲拿着一套衣服進來了。秦安然看了一眼小喜鵲手裡的裙子,看向蕭樊,“這是?”蕭樊拍了拍秦安然的肩,“上戰場自然是需要戰甲,這個嘛就是我給你的戰甲,去試試吧。”
小喜鵲將衣服捧到秦安然面前,“王妃,這是王爺從揚州帶來的,說是給你的禮物。”秦安然沒說話,手撫上那衣服,外面試上好的揚州錦緞,裡面夾着一層薄薄的棉花,上面繡的是精緻的海棠,怒放而盛,美而不妖。
秦安然彷彿感覺到指尖留戀的是別樣的溫度,心中詫異於蕭樊的細心。自從受傷之後,內力不能動用,也傷了身子的根本,進來天氣已經是深秋了,越來越冷。往常年在,多年習武,不曾多怕冷,這次受傷,卻總是感覺衣服不夠暖。
秦安然看着上面用深淺不一的紅線繡出的海棠,金線勾出來的邊,栩栩如生。他說這是戰甲,這是想用衣服來長氣勢。她心裡之前的那些疑慮忽然就放下來,該來的總會來,該面對的不能逃避。
低着頭,“我……去試試。”
秦安然的動作蕭樊看在眼裡,如果一開始她嫁入王府自己是想利用她,結果卻在一步步瞭解她之後,無比的心疼她堅強之下的軟弱。這幾日晚上,她總是八爪魚一般纏着他,睡覺時手腳怎麼也捂不暖,就無端想起那天在會陰山看到她的那刻。
身負重傷,臉上、身上都是血,但是眼神卻那麼堅毅,那麼肯定。拿着劍,一步步走向尹容海的時候,蕭樊感覺她的每一步都走在自己的心上。這個女人總是什麼都靠自己,什麼都不依賴。
那天看到她微笑着昏死在自己懷裡,他就下定決定今生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女子,沒有原因。她和自己,很相似。
等到秦安然出來的時候,開門的那一霎那,蕭樊覺得自己停止了呼吸。素面,長髮只是簡單的鬆
鬆的綰在腦後,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就餓這麼一個樣子卻將那件海棠長袖齊胸裙的美展現得淋漓盡致。
衣服裁剪合體,上面的海棠嬌豔卻透着幾分端莊,秦安然天生的清冷的氣質完美的駕馭了這件可能在旁人身上穿起來就是庸俗的衣服。盛放的海棠,獨具一格的氣質,如畫般清雅的面容,蕭樊看呆了。
小喜鵲再一次發揮了自己的高眼力見,早就在秦安然試好衣服之後就悄悄的出去。一方面是怕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另外一個就是在自己身爲一個女的都被自家王妃驚豔時候,實在害怕看到平日裡高貴的王爺即將呈現出來的傻樣。
秦安然被蕭樊直勾勾地盯着,這些不自在的拉扯了一下衣服,“不……不好看嗎?”秦安然歪着頭,輕輕地問。蕭樊回神,搖頭。秦安然眼裡的光彩立刻就黯淡下去。
蕭樊走到秦安然面前,“不,是太好看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你更適合這件衣服。如果荷姑姑見到你穿這件衣服,一定會高興壞了的。”
秦安然擡頭擡頭,“荷姑姑是誰?”“是我母親身邊的老人,我的衣服就是她做的。前兩年她像我辭老,回了揚州老家。這一次我去拜訪她,她就非要送我點什麼。我就說了一句想給你做一件衣裳。”
秦安然摸着衣服上面精細的針腳,感嘆“姑姑的手藝真好,我的繡活根本就拿不出手了。”蕭樊太守,順了一下秦安然的頭髮,“人家做了一輩子的手藝,你又不是靠這個吃飯的,怎麼能比呢。”
秦安然低着頭,細細的說了一句,“謝謝你。”蕭樊看着駝鳥狀的秦安然,揚起了一個溫暖的小。自然的將人摟在懷裡,“下午我有事要處理,就不會在這邊了。事情你自己好好處理,等你什麼時候想告訴我你的這些事情,再說,我不悔干涉。有什麼事情就讓丙二來告訴我。”
秦安然的腦袋貼着蕭樊,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聽到他的交代,點頭,“好,等我處理好了,我會和你說的,蕭樊,謝謝你。”秦安然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擡起來,學着蕭樊的樣子,生澀的抱着他,迴應他給的溫暖。
蕭樊心裡很激動,強行壓制了一下自己臉上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裝作鎮定的在前男人的腦袋頂上,沉穩的回了一個“恩。”知道秦安然從他懷裡出來,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蕭樊離開,小喜鵲驚恐的看到自家王爺臉上笑得蠢萌蠢萌的,眨眨眼,肯定死我看錯了。再看一次,不……王爺啊,你一向高冷的形象呢。
秦安然坐在鏡子前面任由小喜鵲爲她梳妝,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恩,臉色太蒼白,“喜鵲,把胭脂拿出來,氣色不好,給我上點妝。”“好的,王妃。”
秦安然一身盛裝的站在關押喬月的門口,定定地看着那張門,她不知道自己推開之後,會知道什麼結果。將攥在手裡葉天行之前給的藥拿出
來,倒了一粒吃下。
丹田法器一股衝勁的暖流,一下子秦安然覺得好像這幾日沉重的身體立馬就變得輕快了。但是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她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原本的傷還沒好,只能下地站不過是來分鐘,藥就是能讓她在喬月面前是個正常的樣子。
秦安然毅然的伸出手,推開了門。走進去,喜鵲留在了外面。
牀上的喬月早就被葉天行餵了解藥,已經醒過來多時。聽到腳步聲響起,在牀上呆坐着的她轉頭,看向門。
一個女子穿着一身華貴的衣服,逆着光走過來。喬月知道這是誰,卻又好像不是。設呢時候那個跟在自己後面的小不點已經出落得得如此傾城了?
秦安然在牀前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站定。直直的盯着牀上的喬月,“好久不見,月姐姐。”
喬月沒說話,將頭放在自己彎曲的膝蓋上,看着自己身下的被子。
“月姐姐還是不肯任認我嗎?我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會在陰聖教,爲什麼金大哥會在你那裡,是那個模樣?”
秦安然看着喬月,喬月就是不說話,一直沉默着。房間裡面原本就沒看窗戶,顯得陰冷,現在更甚。兩人之間的氣流彷彿凝結了一樣,不動。
秦安然臉色平淡得和往常無二,但是袖子裡面的手一直緊緊地握着,指甲已經陷入了肉裡。她在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她拍自己忍不住上前追問。“既然月姐姐不認我,也不想和我說話,那麼明天我們在雷家堡把事情說清楚吧。”
喬月一聽到雷家堡那三個字,眼珠子晃動了兩下。秦安然看着喬月低頭沉默,轉身離開。就在要踏出門的那一刻,喬月擡起來頭,“站住,我說,你問。”秦安然轉身,看到的喬月那張熟悉那張臉上,冷漠冰冷的表情。
秦安然重新站定在之前的位置,喬月再一次開口,“條件就是我不回雷家堡。”秦安然看着她的表情,還有這句話,心裡被狠狠地一紮。以前雷家堡一直是自己和喬月的家,之最溫暖的地方,現在她都不肯回去。
秦安然定定神,“金大哥的毒有沒有解藥?”喬月搖頭,“沒有。”“你爲什麼這麼對他?”喬月擡頭看着秦安然,神情平靜,“因爲我愛他。”秦安然心中一駭,怎麼……可能!
“那你爲什麼在陰聖教?”“因爲我要學會最高強的武功,這樣我才能得到他,擁有他。”秦安然的手捏得越來越緊。
“那你爲什麼不認我?”
喬月聽到這句話,仰天大笑,一直笑,笑聲傳出了房間,聽得人心裡發毛,隱隱的似乎有幾分悲涼。秦安然看着喬月笑,笑出了眼淚,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喬月從牀上下來,一步步走到秦安然面前。
“因爲這一切,我的一切悲劇都是因爲你。我這輩子的痛苦,是從你開始的,我的好妹妹!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