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九皇叔已經快接近揚州了。”太子中規中矩的站在殿中,向皇帝稟報。“恩,寡人知道。太子,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怎麼安排吧。”“兒臣遵命,定不負父皇所託。”金鑾殿上,兩人都是黃袍加身,密謀的是一條血腥之路。
最是無情帝王家。太子端坐在自己的書房,暗衛首領孟虎跪在下方。“孟虎,如果不能完成任務,你就不必再回來了。”孟虎渾身一緊,虎目堅定,“屬下遵命。”領命而去。太子看着書桌上自己暗衛呈上來的密信,殤家今年的生意真是做得不怎麼樣,百味樓不過興起幾年而已,看樣子要想辦法去一趟了。
“子遇少爺,休息一會吧。”在正午的太陽下站馬步,一張小臉掛滿汗水,看的琪兒一陣心疼。自從進了王府,少爺什麼時候吃過苦,曬得臉跟蝦子一樣的紅。“少爺……”“琪兒,你若再多說一句,你就陪少爺一塊練。”說話的冷冰冰的白梨。
白梨和白落被秦安然調到子遇身邊以後就一直負責調養子遇的身子。那毒在子遇體內潛藏多年,現今師傅還沒歸來,閣主也不在。服用了師傅的藥,潛藏的毒性漸漸被激發,每每夜間子遇少爺一會兒渾身烙鐵一般燙人,一會寒冰一般沁骨。
現在沒有師傅最後的藥,只能鍛鍊子遇少爺的身子,接受寒冬酷暑的歷練,儘量排除一些毒素。她們的師傅就是天行,一人繼承天行的醫術,一人繼承了毒術。吃了天行配製的藥丸,子遇體內的毒漸漸地從裡向外散出。
出人意料的是,原本子遇的智力一直停留在五六歲孩子的階段,現在吃了一個多月,毒素激發出來了,人看着反倒是長大了不少。明事理,肯吃苦,自己要求學字,聽了白梨的方法之後還真的開始練武了。
琪兒一直是子遇貼身的丫鬟,自從白梨白落來了之後,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每次看着車少爺那般辛苦,說幾句就被堵回去,真真氣悶。琪兒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不懂什麼大道理,只是現在子遇少爺的事情自己都插不上手了,怎麼也是從小看着少爺長大的,現在倒好,自己反倒是成了那個後來的、多餘的了。
這一切,小風箏都看在眼裡,一是子遇的進步,二是琪兒的不滿。小風箏拉過氣鼓鼓的琪兒,到了院子角落裡,準備解釋解釋。“琪兒,你別生氣了。白梨白落姑娘是王妃讓王爺請來的醫女。”
“她們這樣是爲了子遇少爺好。你這是生哪門子的氣?”琪兒一扭頭,“我就是看不慣她們兩個那副自以爲是的樣子,明明我纔是一直跟在子遇少爺跟前的。”“你啊,想太多。爲人醫者,那不是冷冰冰,那是冷靜。你想啊,要是遇上個病重得快死了的,她們身爲醫者要是慌張了還怎麼救人。”
看到琪兒不說話就知道聽進去了一點,“再說了,子遇少爺近來晚間總是發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梨白落兩
位姑娘之照顧子遇少爺的身子,生活起居還不是靠你。你就沒覺得子遇少爺近來懂事了不少?”
聽得小風箏這麼一說,琪兒回想近來自家少爺最近的表現,的確是懂事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般,很孩子氣。“你看,這午練的時間也快到了,你趕緊去給子遇少爺準備沐浴的水吧。”琪兒擡頭看了一下太陽,時辰是差不多了。
白梨看着子遇明明腿肚子都在發顫,就是咬牙堅持着,很是欣慰。不虧是閣主的弟弟,即便現在還是孩子年級的智力,心智還是很堅定,以後恐怕也是大有作爲啊。“今日午練結束,子遇少爺去休息一會吧。”
聽了白梨的話,子遇收起了拳腳,僵硬着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去。在烈日下蹲馬步,久了不僅是頭昏眼花,退都僵硬了。小風箏回來就看到子遇一瘸一瘸的會院子,趕緊上前扶住他。“少爺,你慢點走,琪兒已經回去準備沐浴的水了。”
子遇偏頭看着小風箏,點頭,“恩。”“小風箏,你說姐姐還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小風箏擡頭,兩隻大大的眼睛溢滿笑意。“王妃纔出去不過幾日,少爺不用記日子了,奴婢幫你記着呢。”
“可是我覺得已經很久了。”說着眼神黯淡下來,臉上也不復剛剛的神采。小風箏一見,立馬就接話,“少爺,等你學完三字經,小姐就回來了。等小姐回來發現你識得那麼多字,豈不是個驚喜。”
子遇一聽,很開心的笑了,小風箏從來不騙他的。說起識字,還是前兩日的事情……“少爺,吃飯了。”琪兒哄着子遇。自從王妃走之後,子遇就悶悶不樂。小風箏看着也是憂心,王妃可是讓她留下來照顧好子遇少爺的。
左看右看,正巧碰上何老伯曬書。跑過去拿了一本三字經,“少爺,奴婢給你講故事可好?”子遇擡頭看了一眼。小風箏看子遇有點興趣,就講了起來。結果一講,子遇就喜歡上了三字經,吵着要學字。
蒔蘿山莊偏遠,王妃不在,他們也不敢找誰來教。小風箏是蘇煙的時候,是蘇姚文的嫡女,自然才學遠甚過其他女子,於是就擔任起了子遇臨時的老師。小風箏的學識都是蘇姚文親自教導的,講這些入門的書自然是深入淺出。
秦安然三人在夜間到了虞都,踏馬直接到了百味樓門下。一進門,鍾離昧就喊“小二,要一雅間,再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菜上一份。”小二一看門口進來的兩位年輕公子,歲有些風塵僕僕,但難掩其華彩,貴氣逼人。
“好嘞,客官樓上請。”上了樓,百味樓雅間的佈局設置的確是不錯,每個雅間都是古木扇隔開,相鄰雅間之間還擺放了盆栽隔開。秦安然走過去,摸了摸木扇上面的紗,居然是難得一見的天沐煙輕。說起來,這紗還還真的是千金難求,攔住了裡面的情形,又不攔外面的光。
更加奇特的是此紗能隔音!想必這纔是
百味樓更受達官貴人喜愛的原因吧,小二扣響了門,接着一道道精緻、充滿誘惑的菜就端了上來。上菜的清一色是水蔥般的姑娘,賞心悅目。小二就在一邊介紹菜。
“這是醉鴨,是咱們虞都百味樓的招牌,上好的竹葉青酒烹飪的水鴨,保準客官您吃了回味無窮。這道是萬佛歸宗,精選的新鮮素菜,加上獨家秘製的醬汁,清爽可口。這是脆皮蝦,麪粉包裹新鮮的蝦子,絕對的停不下來……”
比起才,秦安然更好奇的是酒。“酒啊,客官第一次來虞都吧,咱們百味樓有一規矩,新來的客人送一壺咱們掌櫃的自釀的酒。”說着拍拍手,一個青衣女子呈上來一個樸素無奇的酒罈。
一揭開,奇怪的是並沒有想象中的酒香撲鼻。店小二示意青衣女子倒酒,秦安然和鍾離昧也就端起杯,淺酌一口。酒入口進喉,秦安然和鍾離昧都看着酒杯中清淺的酒,默然了。過了一會,秦安然才點頭,“的確好酒。看樣子掌櫃的也是個妙人了。”
鍾離昧扔了一串銅錢,店小二笑得眼睛都沒了,美滋滋的出去了。鍾離昧端起酒杯,對鍾離昧示意,“如何?着傅藍蓮當真值得一見吧。”秦安然笑笑,“不錯,單說着酒藝就足夠我對她感興趣了。”
秦安然喜酒,她嘗過的就少說也有上百種,可是這酒,真的是第一次嚐到如此味道。聞起來毫無酒香,杯中酒水澄清透明。入口,先是甜膩再變得酸澀再是微苦,入喉濃烈火辣,直接從喉嚨燙到胃裡。
最後嘴裡的味道竟然是……有點形容不出,像是看破紅塵一般的清明和空了。傅藍蓮勢必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情傷吧,釀酒之人釀的是一種情緒,一段回憶,一種寄寓。至今她釀出的酒,還從沒有過這般變化的味道。
舉筷嘗菜,讓人眼睛一亮。喜鵲綁好了馬,也進了雅間。“喜鵲坐下一塊吃,在外面就不用講究了。”喜鵲知道她的脾氣,就笑嘻嘻的坐下,“那我就不客氣了。”塞了一隻脆皮蝦,“哇塞,真好吃。”
三人疾行一路,早就飢腸轆轆,在加上這菜實在美味。三人均不多說,大口吃菜。酒足飯飽,喜鵲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對秦安然說:“少爺,我這撐的都走不動了,怎麼辦?”秦安然白了她一眼,“讓你剛剛和我搶最後那隻蝦。”
鍾離昧看着兩人鬥嘴,莞爾。這種輕鬆的時候,很久沒有過了。每次在鍾家,都小心防備着所有人。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這般呢?其實也不然吧,然兒自己揹負的也是她不知道的痛。大家都默契地不提而已。
蕭樊這邊就沒那麼舒服了,“你們可知道這是誰的車隊,碩親王的路你們也敢擋?”隨行的護衛隊將領虎目怒瞪。黑衣蒙面人冷哼,“就是碩親王,纔要攔。兄弟們,上!”他旁邊的黑衣人大笑,“王爺都是富可敵國,搶了咱們今年冬天就不用捱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