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田肖他們錯在哪裡?或者說所有的人都錯在哪裡?";霍華滿臉赤紅地呵呵笑着,懶懶地往後一靠,舉起易拉罐湊到嘴邊,沒有瓊漿玉液流出來,空的。霍華搖搖易拉罐,目光搜尋着,啪的拉環聲,吳倫卻是一把奪過來,";你可以滾回去了,我可沒有伺候醉漢的習慣。";
霍華一愣,哈哈笑起來,";你也醉了,要不你回答我問題。";
吳倫嗤笑,";他們的判斷標準錯了,美國金融改革就一定是對的?美國參議院是以60對39票通過,難道那39票投反對票的就是豬?什麼時候真理掌握在多數人手裡了?再或者這次真的是對的,未來就不會再爆發金融危機了?當那些金融大佬們再也忍受不了分業經營的桎梏,當人們忘了曾經的傷痛的時候,再來一個新版的金融現代化法案推翻沃爾克規則,難道他們又對了?如果用美國的標準衡量一切,當作對錯的標準,那不是太可笑了?";
田菲將目光從筆記本上移開,雖然吳倫只是臉龐微紅,人也坐得很穩,但她知道吳倫醉了,但當吳倫再次拿起一罐啤酒的時候,田菲卻沒有制止,不知道爲什麼,她喜歡看到這樣的吳倫,直到這時候她才感覺吳倫給自己鍍上的一層膜崩碎了。
被晨光刺醒,霍華最先醒來,看到仰躺在地上的吳倫就是一腳,";你傢伙怎麼這麼可憐,家裡有女人還和我一樣躺地板。";
吳倫睜開眼,看着天花板嗤笑,";你什麼時候關心這些了?";
";我最近在調查你來中國這段時間做的事情,我到現在也不相信我看到的。";霍華俯視着吳倫,";所以我想確認一下。";
吳倫躺在地上呵呵笑起來,";所以這次你鬥不過我,我現在已經有了A面B面,而你還是一個單面光盤。";
霍華默然片刻,";我從來沒想着和你鬥,到現在也是這樣,無論你相不相信。";
吳倫轉過頭,";我相信你,每次都是我糾纏不休,不過這次我是在幫你,我想你也希望GBC取消針對黃氏家族的計劃。別以爲我不知道黃氏家族給你們施加的壓力,如果你們救不了他們,黃氏家族有什麼必要繼續站在塔杜社這邊。";
";你纔不會管黃氏家族的的死活,你在意的只是那個女人,可她對你做了什麼,你還沒清醒過來?";
霍華的話被吳倫一個躺地腳打斷了,霍華看着一臉木然的吳倫,微微一嘆,不再說。
敲門聲,吳倫手一撐從地上爬起來,回頭望了一眼田菲的房門,門敞開着,裡面也收拾得整整齊齊,晨光透過玻璃窗灑到客廳,吳倫手指叉了幾把頭髮,去開門,門外不是晨練歸來額頭冒着晶瑩細汗、手裡提着一大包各類早餐的田菲,而是一個他怎麼也沒想到的女人。
一頭琥珀光澤的濃密長髮,微微卷曲,眼睛像海水一樣,皮膚很白,是象牙色,整個人看起來淡淡的,面對你的時候她會微微一笑,而眼眸卻很淡漠。
美到極致的女人,莫名的不真實感,雖然近在咫尺,但會覺得你們相隔很遠,這是田菲對電梯裡的這個女人的印象。當這個女人走去敲響她和吳倫的公寓,田菲心裡頓時一緊,瞬間想到的是霍華的一句話,德海斯?霍華沒有虛言,但接下來一幕卻讓田菲整個愣住了,吳倫似乎完全無視眼前讓人心動的女人,瞳孔慢慢收緊,眼底閃出一抹冷漠,身上透出的是一股傲慢專斷的氣息,就像一堵厚重的高牆般冷冷地將面前的女人推開。
女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表情,沒動,眼眸靜靜地凝視着吳倫,看着他的眼睛,似乎確定了什麼,卻不說話,緩緩轉身而去,看到電梯口的田菲,嘴角淡淡一笑,少了些剛纔的冷漠,多了些許溫潤,整個人卻更加耀目,盡顯高貴。
女人走進電梯,輕輕側轉回頭,看着吳倫,在田菲看來,美麗的眼睛清澈動人,但吳倫卻看到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莫名其妙的感覺。吳倫走兩步接過田菲手裡的早餐,背身往裡走。田菲仔細觀察着吳倫,傲慢的氣息在女人消失後就徹底崩碎了,吳倫情緒似乎不高,或者說心情很差,田菲不敢追問什麼,霍華不和諧的聲音卻悠然響起,";這下可熱鬧了,麗芙也來了滬城。";
吳倫幾乎是在同時爆發了,一把抓住霍華的領口,";都是你乾的好事!";
霍華卻笑,";別怨我,我做的不都是你預料中的事情?至於麗芙會來滬城,你都沒想到,又怎麼會是我乾的。";
吳倫此刻沒有心情糾纏這些,推開霍華獨自回到樓上,麗芙已經來了,德海斯呢?
戈弗打開車門讓麗芙坐進去,自始至終都在凝視着她,但麗芙的眼睛卻始終像盪漾着的海水那樣飄忽着,戈弗心裡一嘆,將車啓動,餘光看到麗芙拿出一根綠色蕾絲將長長微卷的頭髮紮起來。
戈弗知道這根蕾絲意味着什麼,蒼老幹澀的聲音響起,";真是他?";
麗芙微微點頭,人可以長得很像,但是那雙有着淡淡藍色的眼眸在自己眼裡卻是唯一的,雖然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頭發糙亂渾身酒氣寄居一寓的男人,但那強撐起來的傲慢神態彷彿昨日。
田駿一臉愕然地看着迎面走來的詹森,赤橙紅綠青藍紫,腦袋用豬頭形容也不爲過,看來詹森和德海斯在保鏢訓練場對練的事情是真的了。他很難想象這殘暴血腥的傢伙面對德海斯會有這樣的下場,不過此刻田駿不敢流露出一點幸災樂禍,趕忙低頭靠牆而走,雖然他已經是UNOL中國分區的股東併成爲董事會的一員,但詹森卻不會認這些,但就這樣,前面還是很快堵住一個碩大的身影,田駿擡頭就看到詹森不屑的樣子,在青腫之下更顯兇惡,";詹森,什麼事?";田駿強作鎮定。
詹森似乎在壓抑怒氣,胸脯幾個起伏,";下午兩點董事會,德海斯小姐讓我通知,必須準時!";詹森說到這裡揉捏了一下碩大的拳頭。
";一定一定。";田駿心裡莫名其妙,這事情怎麼讓詹森來做,還是親自通知,但嘴上卻沒絲毫停頓。
詹森一把推開田駿繼續往前走,這纔是第一個,德海斯交代他今天要通知所有的董事會成員,並且要保證親自通知,一個不能落,他笨,但不蠢,德海斯就是要所有的董事會成員看到自己的豬頭樣子,想到這詹森就暴躁地蹂躪一把板寸,但他不敢對德海斯說不,鬥嘴鬥不過,武力解決更是這種下場,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至於以後,詹森不敢去想,活一天是一天。
詹森回來了,德海斯以爲已經將詹森從精神到肉體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但是當德海斯說到她要“拋棄”他去滬城見Allan少爺,詹森耷拉的腦袋依舊因爲憤怒變得僵直,用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德海斯,咆哮,“不可能!”
德海斯失去耐性了,冷眼一撇,“你再攔着我,會死得很難看!”
“再來啊!”詹森將那張五顏六色的花臉湊過去,真的欠揍,德海斯卻笑了,雖然一閃既逝,卻讓詹森愣住,臉龐糙紅。
德海斯淡淡一瞥,";不是我讓你死得很難看,而是Allan,他絕對不希望你把李娜帶入危險的境地,現在越接近Allan的人越危險。";
詹森無語,德海斯說的是事實,他不懂那些男男女女細膩的情感,但對危險卻有近乎本能的感應。不過很快微微詫異的卻是德海斯,她看到詹森退到門口,嚴嚴實實地將門口堵起來,德海斯的語氣一下變得冷冽,";你要幹什麼?";
德海斯的壓迫感讓他渾身緊繃,但他必須堅持,";謝謝你的提醒,我不僅僅要保護李娜,還要保護你,少爺向我交代過。";
德海斯嬌容變得冰冷,";不要把我和那個女人相提並論,你保護我?你不覺得這是笑話嗎?";
【感謝木天水校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