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重有些吃驚,看着程璐,“讓吳倫參加高管會,爲什麼?”
“我讓吳倫寫了一份項目開發和培育方案,我覺得不錯,所以想讓他參與項目流程方案改造的討論。”程璐說。
呂重笑起來,“你難道是讓吳倫給你當擋箭牌?雖然先前的方案都是你設計的,會讓你有些難堪,但你對嶽正的改進方案也不要有牴觸情緒,畢竟都是爲了公司。”
程璐轉身而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呂重搖頭苦笑,撥通吳倫的內線,“吳經理,程總監讓你做了一份項目開發和培育方案的報告?”
“是這樣。”
“那你下午來參加高管會,我們討論這件事情,下午兩點,不要遲到了。”
吳倫答應着,他知道事情已經做實了,避無可避。
會議由呂重主持,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解釋了吳倫參加會議的理由,嶽正更是多看了吳倫一眼。既來之則安之,吳倫坦然地回視,算是打招呼。
呂重環顧了衆人一眼,“上次的高管會,嶽正提出了修改項目流程的建議,崔董事長責成我跟進,月底拿出具體的方案提供給董事會,這次會議就是對嶽正提供的方案進行初步討論,。從這可以看出嶽總能力很強啊,這麼快就拿出了詳細方案,這樣我們就有充足的時間。當然也希望大家就事論事,不要有意氣之爭。現在就將嶽總的方案分發一下,由嶽總解說,有問題的直接提。”
吳倫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顯然不是程璐無中生有,但是自己被她牽扯進來又是怎麼回事?答案也許就在嶽正的方案裡面。吳倫看着看着眉頭就皺起來,看到最後,他明白了,但是哭笑不得。
一個小時過去,嶽正解說完,其他高管或多或少地詢問了一些細節,風向卻是明確的,基本認同,意見不大。呂重本以爲程璐會早早地跳出來,但程璐卻比誰都能沉住氣,什麼都沒說。這不是辦法,最後她這個大總監總是要表態的,呂重不得不點名了,“程總監,對嶽總的方案有沒有什麼意見?”
程璐卻是看向吳倫,“等吳倫的方案解說過後再一起討論吧,也會有一個比較。”
呂重也看向吳倫,吳倫心裡一嘆,站起來將複印的方案分發,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其實我的方案和嶽總的方案大同小異,基本相同的地方我就不說了,我這裡就幾點不同說一下我的意見。”
譁然,衆人驚疑地翻閱吳倫的方案。呂重掃了兩眼方案,更是吃驚,看向程璐,。他突然明白些什麼了,但是程璐要達到她的目的,吳倫的方案就必須優於嶽正的方案,但吳倫能夠做到嗎?嶽正可是北城投資經理中的佼佼者,吳倫不過是剛剛接受完投資經理培訓的無名小卒,程璐哪來這樣的自信?
嶽正深深地看了吳倫一眼,嘴角卻掛着一抹淺笑,“既然有不同,吳經理儘可以拿出來討論一下。”
吳倫點點頭,說道,“我不否認成功項目的投資收益大於失敗項目的投資收益是一個投資公司的準繩,但我並不認爲做到這一點的投資公司一定會獲得成功。一般來講成功項目的投資週期要大於失敗項目的投資週期,如果投資失敗的項目在一個時間段略有集中,投資公司將面臨較大的運營壓力。如果季度或者年度回報較差,間而會影響到公司的融資,如此可能造成惡性循環。我採集了一些數據,分別將早期、成長期、擴張期、IPO項目的成功和失敗週期做了一個簡單的模型,在此基礎上給公司提供了一些保證利潤增長的建議……”
嶽正嘴角的淺笑早已沒了蹤影,他有一種衝動,將自己的方案從每個人手中搶過來撕成碎片,比較而言,自己的方案就像一堆草稿。
程璐贏了,但不是因爲堅守自己的立場,而是在轉換立場之後做得比嶽正更加出色,這份韜略很難想象是一個女人能有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實力,絕大多數人都認爲這不過是程璐借吳倫之手罷了,至於這份方案何來,也許是程璐自己寫的,再或者是她找人寫的,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們都對程璐重新認識。
“因爲時間的關係,今天的討論到此結束,嶽正和吳倫都將方案拿回去繼續改進。”呂重提前結束了高管會議,讓有些人笑了,搖搖頭低聲議論着往外走。程璐將目光從失落的嶽正移開,再去尋吳倫,影子都沒了!鞋跟輕盈地敲擊在光亮的地板上,吳倫身後響起急促的噠噠聲,“吳倫!”程璐的聲音。
吳倫回身,嘴角一扯,看着程璐,“程總監還有什麼事?”
程璐眼眉一挑,“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嶽正並不像今天表現得這麼差,希望你下來還是能花點時間繼續完善方案。”
吳倫曬笑,“我可不認爲我在您這裡會有多高的評價,其實,我的方案比嶽正的無論好還是差,都對你無所謂,對吧。”
程璐眼裡異色一閃,的確,雖然吳倫的方案遠超自己的預期,但是嶽正的方案她沒看到,所以在高管會議之前她並不知道吳倫的方案會更勝一籌,因爲對嶽正的一貫認識,反而認爲嶽正的方案會更好,這樣吳倫一個“越位”挑戰失敗的人面臨怎樣的羞辱已經是可以想見的。但事實與預料相反,不過正如吳倫所說的,對自己來說同樣無所謂。
只剩下呂重和嶽正,呂重拍拍嶽正的肩頭,“別想太多,大家都知道,催你太緊,倉促之間,拿出來的自然沒有那麼成熟。”呂重的話讓嶽正心裡舒服許多,的確,如果知道有人跟自己做同樣改進方向的方案,他會有一種競爭心態,會做得更詳細,更完善。吳倫今天提到的這些問題,他其實都可以想到的。
嶽正長舒口氣,站起來,自嘲地笑笑,“吳倫的確讓我刮目相看。”
呂重呵呵笑起來,“你不會認爲這份方案真是吳倫寫的吧。”
“你說呢,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嶽正說。
呂重笑,“比起這個問題,我更好奇的是程璐和吳倫怎麼會攪到一起。”
嶽正曬笑,“世事難料,女人心,海底針。”
呂重失笑,嶽正不知道,呂重是在笑他沒有聽出自己的話外之音,至於是不是吳倫寫的,自己早就問過了,他不認爲吳倫是個說假話的人。
沒有不透風的牆,崔自民很快知道了高管會議的情況,給呂重打來了電話,在電話裡笑道,“怎麼樣,程璐不好欺負吧。”
呂重笑,“我可沒有欺負她,也不敢。”
“所以你就讓嶽正去碰?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還有,我把嶽正提起來是做事的,不是去攪事。”崔自民依舊笑着。
呂重語氣一下變得認真,“我想董事長誤會了,我和程璐在管理上是有分歧,但我絕對不會背後搞事情。有什麼我都會和程璐直說,協調不了的也會通過高管會議和董事會來解決。”
“以前你是沒有,現在你是聽到風聲了吧?我也和你明說了,UBO撤股空缺的董事的確是內定了程璐,我知道你有意見,宣泄情緒我也能夠體諒,但我希望事情到此爲止。”
呂重臉色微變,依舊平靜地說道,“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考慮到程璐的背景,她進董事會比我作用更大,從公司利益考慮,我沒有意見。”
“理解就好,那是我誤會了。”崔自民收了電話,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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