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接到驚雷的電話,原本就有些驚訝,要知道,二爺爺每次打電話都是找自己有事情的。 而且自己這剛剛纔從四合院離開,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有什麼事情呢?
在聽到驚雷的聲音,格外嚴肅。
他立刻意識到,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至於驚雷口中說的到底是什麼人,現在肖遙也沒有一個定論,想要解開謎底,還得先回到四合院。
開着車,一路上肖遙也想了很多這一次到底是什麼人造訪。
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驚雷也斷然不會這麼嚴肅。
這完全不科學。
等回到了四合院裡,石桌上,驚雷和一個穿着黑色武士服的男人,在喝着茶。
他的腰上,還纏着一把島國長刀。
只要肖遙不是二愣子,現在都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了。
他先前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說來就來,一個招呼都沒打,更讓他感到鬱悶的是,這個傢伙竟然直接殺到了四合院,他很驚訝,渡江一刀到底在海天市潛伏了多久,否則,也不可能連四合院都摸得這麼清楚,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自己到現在竟然都毫無察覺。
看來,高手始終都是高手。
驚雷衝着肖遙,招了招手。
肖遙走到跟前,看了眼渡江一刀,坐下的同時也在仔細打量着對方。
一張不算多麼蒼老的臉,眼眶深陷,鬢角些許灰白,眼角紋很重,眼白大於瞳孔,嘴脣很厚,就像兩節香腸掛在了嘴上。
老實說,這樣的人站在大街上,真的很難看出來這是一個高手。
“來了?”驚雷看了眼肖遙問了一句毫無意義的廢話。
“來了。”肖遙點了點頭。
驚雷遞過來一杯茶,肖遙先愣了愣,不過還是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肖遙真的不明白了,自己這個二爺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難道他不知道現在坐在邊上的人是誰嗎?這完全沒理由,畢竟以前驚雷就和渡江一刀交手過,雖然已經過了不少年,可是如果說完全不認識了,也太扯淡了。
誰都知道,渡江一刀這一次來華夏,就是爲了找麻煩的。
既然是這樣,大家怎麼還能坐在一起喝茶啊?
渡江一刀看了看驚雷,說道:“您這個徒弟,看上去似乎非常警惕啊。”
“他一直都是這樣。”驚雷笑了笑說道。
肖遙忍不住打斷了這兩人之間的談話,小聲問道:“二爺爺,你們這是在談笑風生嗎?”
驚雷聳了聳肩膀,也沒說些什麼。
“渡江一刀?”肖遙轉過臉看了看渡江一刀。
“除了我還有誰來找你呢?”渡江一刀笑着說道,雖然他之前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驚雷不管是先前還是在電話裡都沒有透露什麼,但是他相信,只要肖遙不是個腦殘,就一定能知曉自己的身份。
“你是來幫自己的徒弟討回一個公道的嗎?”肖遙皺着眉頭問道。
他是真沒有辦法做到像自己二爺爺那麼淡定,坐在自己身邊的可是島國第一高手,而且還是站在自己對立面的高手。
對於一個隨時都會拔刀而出的人,肖遙實在是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去和對方談笑風生聊一聊最近的天氣情況。
看來還是自己太年輕了。
渡江一刀聽了肖遙的這番話,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到底是年輕人啊,還是這麼沉不住氣了,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年輕人嘛!就得有這樣的朝氣,別跟個老頭子似得,即便是看慣了大風大浪,也不可能做到不起波瀾,海上風浪幾億年,現在就能永遠平靜了嗎?”渡江一刀認真說道。
肖遙笑了笑:“如果你只是來和我說這些道理的話,我覺得您現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是很喜歡和別人討論哲學。”
渡江一刀說道:“你放心吧,我這一次來找你,肯定不是因爲松下疾風的事情,那都是你們小輩的事情,他死在你手上也是他罪有應得,自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還敢來華夏找麻煩,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在華夏到底有多少強者,以爲在島國接受了太多的鮮花和榮譽之後,就能配着一把刀縱橫天下了,這樣的人死了,也沒什麼可惋惜的。”
肖遙擡了擡額頭。
這個渡江一刀,能這麼通情達理嗎?
這和他先前想的完全不一樣,竟然沒有絲毫的劍拔弩張,不過這也沒有讓肖遙感覺多麼的輕鬆,反而是讓他覺得,周圍的氣氛頗爲詭異。
他端着茶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倒進了肚子裡,如同黃牛飲水,不知其中滋味。
他懂一些茶,還是在大爺爺和二爺爺的棍棒下懂得。
但是如果真的問他喜不喜歡喝茶,肖遙的答案也一定會是否定的,在他看來,不喜歡喝茶就是不喜歡喝茶,如果真的非得爲了什麼高端大氣,非得說自己喜歡喝茶,一定是腦袋抽了。
他覺得碳酸飲料,就是比茶好喝,當然了,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品味,代表不了大衆。其實不管是喝茶還是喝飲料,自己喜歡就好,沒有必要非得爲了什麼傳承茶文化,就非得去喝茶,秦腔,京劇,天橋下的快板,曾經的評書人——現在的年輕人能有幾個喜歡的?
不是說他們不好,能傳承數以千年,就一定有存在的價值。
可是如果還非得逼着人去喜歡,反而會產生一些心裡排斥,肖遙自己就是這麼想的,最起碼以後他不會逼着葛不平他們非得喜歡喝茶,太無趣了些。
“其實,松下疾風死了,我雖然痛心,可是還不至於來找你一個小輩的麻煩,你們小輩打架,打贏了打輸了,我都不會當一回事,他死了,是他活該,不過我這個做師父的,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對不對?”渡江一刀用手指頭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開口說道。
肖遙點了點頭,表示高度贊同:“你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不過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想要做什麼呢?如果你想要動手的話,我覺得你還是抓時間的好,等會我可能還要去接孩子放學,沒時間和你嘮叨太久的。”
渡江一刀的臉色變了變。
他看了看驚雷,沉聲問道:“他對待長輩的禮儀,都是你交的?”
驚雷搖了搖頭:“這孩子天賦不錯,自學成才,不過我還是挺喜歡他這一點的,能動手的時候儘量別吵吵,這樣難道不好嗎?明明討厭一個人,還非得跟別人坐着喝茶,太假了,也就我們這樣的人會去做,俗!”
一個俗字,做了了當。
渡江一刀拔刀而起,刀影撲朔。
驚雷順勢而起,旗鼓相當。
“二爺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肖遙坐在椅子上稍微愣了愣,滿臉狐疑道。
“你們小一輩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現在自然輪到我們老一輩的過過招了。”驚雷笑了笑說道,之前肖遙動手殺了松下疾風,這沒的說,因爲那個松下疾風和肖遙算是一個輩的,雖然年紀稍微大了些。
可是現在,渡江一刀這個老東西都已經殺到華夏來了,還就在海天市,驚雷思索了很久,也想不出一個自己撒手不管的理由。
該做的終究還是要做。
該殺的人,也留不得。
這個道理,驚雷真希望自己很多年前就想明白,也許會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冷哼了一聲說:“當年我能打倒這傢伙,現在我依然可以。”
渡江一刀只能報以冷笑。
很多年過去了,這些年,渡江一刀有了很多領悟,頓悟,實力上也有很大的進步,甚至他隱隱覺得,自己很快就能進入另外一個界面了,在那個世界裡,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是,起點就不再是凡人。
可是這些年,驚雷的實力不但沒有突飛猛進,反而還倒退了很多。
雖然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驚雷在他的眼裡已經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肖遙嘆了口氣:“二爺爺,您看看您這話說的,您的實力咱們誰不知道啊?不過你說的也對啊!他都已經是您的手下敗將了,何必還需要您親自動手呢?我這個做徒弟的,就該幫您料理了。”
說話的時候,他看了眼渡江一刀,眼神中滿是嘲諷之色:“真不知道你的臉皮怎麼就那麼厚,來找麻煩就是來找麻煩的,先前還非得裝的人五人六的做什麼啊?你不覺得很沒有意義嗎?到頭來,不過還是拔刀相向而已,俗!”
說完這句話,他就猛然揮出一拳。
砸向渡江一刀頭顱。
渡江一刀倉促之下,用刀擋在身前。
一拳擊打在刀片上,渡江一刀的身體也稍微往後退了幾步。肖遙沒有後退,一隻手撐着石桌,穩住身形。
“譁拉!”石桌上多了一些裂縫,接着崩塌。
變成一塊塊不具形的碎石。
“你有師父嗎?別到時候我把你宰了,你的師父還能從棺材裡蹦出來,殺了小的來了老的,殺了老的,還有更老的,太麻煩。”肖遙眯着眼睛看着渡江一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