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孤鴉高飛,冷月盤旋。
海天市,一幢較爲高檔的私人別墅內,一個肥頭大耳,穿着白色睡袍的男人坐在一張沙發上,而在他的身邊,則坐着另外一箇中年男人——吳不克。
吳不克的臉上帶着笑容,在兩人的跟前,擺放着一瓶紅酒。
“老闆,御用金瘡藥這一上市,可算是將什麼逍遙金瘡藥徹底的擠出舞臺了,等逍遙金瘡藥徹底再見的時候,也就是我們提價的時候了。”吳不克的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等到了那個時候,價格還不是我們想怎麼定就怎麼定的?哈哈。”
韓秋山眯着眼睛點了點頭,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然後微微抿了一口,說道:“不過,如果李瀟瀟撐得太久了,那對我們而言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先不說我們每天都在虧錢,即便不虧錢,這也不是長時間的買賣。”
“老闆,你怕什麼啊?難道你覺得,即便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有人能查到我們頭上嗎?”吳不克笑了笑,不以爲然。
韓秋山看着吳不克,搖了搖頭,將紅酒杯輕輕放在了茶几上,開口問道:“小吳,你知道我在商海混了快多少年了嗎?”
“二十年?”吳不克試探着說道。
“恩,二十五年,這麼多年了,像這樣的事情我也沒少做,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沒遇到什麼麻煩,不是因爲我的運氣多麼好,也不是我有什麼通天的能力,而是因爲我很小心。”韓秋山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最適用於商海,商海看着金光璀璨,遍地黃金,但是一不小心,就會狡猾,然後墮落深淵,在黃金下,掩埋着數不清的寒骨,也就是因爲我小心,所以我活到了先前,並且從一個小農民,搖身一變成爲了大企業家,這一切都是我小心。”
吳不克沒有說話,而是一副仔細聆聽的態度。
“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貪了,不是什麼好事。”韓秋山鄭重說道,“雖然我們做生意的,一定要貪一點,膽子大一點,但是同時眼光也要放長遠一點,有些事情值得我們去鋌而走險,有些事情,也不值得我們去冒險,這就是一個天平了。”
“天平?”吳不克擺出了一副好奇模樣。
“是啊,一邊是利益,一邊是風險,如果利益大於風險五倍不止,那我們就可以去冒險,現在嘛!不值得,即便你覺得沒事,沒有人會查到我們,但是凡事都有萬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韓秋山笑着說道。
吳不克重重點頭,拍了個馬屁:“老闆說得多,看來,我的目光還是太短淺了,也幸虧我能跟着高瞻遠睹的您,否則的話,指不定連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韓秋山擺了擺手,但是臉上卻一臉微笑了,看得出來,他對吳不克的這麼馬屁還是感到非常舒心的。
“那好,我就吩咐下去,在最短的時間內提高御用金瘡藥的銷售額,抓緊時間將逍遙金瘡藥擠出海天市的舞臺,等到時候,我們就開始大肆賺錢,差不多了,咱們就收手!”吳不克說道。
“你明白就好,行了,那你先回去吧。”韓秋山擺了擺手,並不是因爲他嫌吳不克太過於煩,而是因爲他的樓上還有個今天認識的三線演員呢,總不能因爲吳不克,讓自己的小美人兒獨守空房吧?這可是罪大惡極了。
“好的。”吳不克也是個非常會看眼色的人,點了點頭,就轉身走出了別墅,開着車離開了別墅區,朝着自己家裡的方向趕去。
韓秋山站起身,上了樓,推開自己房間的門,一個女孩正躺在牀上,蓋着被子,眼睛緊閉。
“現在就睡着了?未免也太快了吧?”韓秋山砸了咂嘴,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因爲對方睡着了,他就會放過對方。
他以最快的速度脫掉了自己身上多餘的衣服,然後走到了牀邊,拉開被子鑽了進去。
忽然,他察覺到了不對勁,迅速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女孩的眼睛依然緊閉,沒有半點反應。
“秀秀,秀秀?”韓秋山推了推女孩,女孩依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別叫了,她只是暫時昏過去了而已。”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韓秋山的背後響起。
韓秋山一軲轆下了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穿着黑色黑衫的男人悄然無息的到了他的跟前。
“你是誰!”韓秋山壓低了嗓子吼道。
“這不關你的事情。”男人冷着聲音說道,“吳不克走了?”
“你一直都在?”韓秋山瞪大了眼睛有些震驚,既然對方知道吳不克也在,那就說明對方可能早就已經到了,但是這麼長的時間,他都毫無察覺,仔細想想簡直讓人覺得背脊生寒。
“你到底是什麼人!”韓秋山說道,“這是我家,你這是私闖民宅,我可以告你!”說話的時候韓秋山已經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怒目看着男人。
男人笑了笑,然後拉了張椅子,很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揚了揚手。
“報警吧。”男人說道。
“什麼?”韓秋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爲什麼對方還能如此的淡然呢。
“你先報警,然後我順便舉報一下你們那個御用金瘡藥,還省的我報警了。”男人笑眯眯說道。
聽到男人的這句話,韓秋山的心裡就是一驚,然後瞪大了眼睛看着對方,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絲的驚愕。
“你怎麼知道……”韓秋山說完這句話,就立刻反應了過來,趕緊將先前打算說的話趕緊嚥了下去,這要是對方的身上有着什麼錄音設備,那他要是真的什麼多說了,不等於將證據硬生生塞到了人家手裡嗎?
一想到這些,他的腦門上就已經溢出了汗珠。
似乎看出了韓秋山心裡的想法,男人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錄音的。”
韓秋山冷哼了一聲,對方這麼說,他就能相信?他韓秋山又不是傻子!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韓秋山問道,他現在也不敢報警了,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證據呢?或許對方今天就是來和自己談條件的,沒必要節外生枝,如果對方只是想要點錢,那給了也就算了。
“告訴我,寫藥方的人是誰。”男人沉下臉,問道。
韓秋山微微一怔,皺眉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肖遙。”肖遙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反正他也不擔心對方會來報復。
“肖遙?!”聽到這個名字,韓秋山的瞳孔驟然收縮,深吸了口氣,愕然道,“你就是肖遙?”
韓秋山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肖遙,最近這段時間,肖遙無疑是海天市風頭最盛的年輕人,現在得知,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肖遙,韓秋山立刻提高了警惕,即便他對肖遙的瞭解不是很多,但是也知道肖遙是個非常危險的人。
“韓先生,你認識我?”肖遙微微愣了一下,開口問道。
韓秋山笑了笑,鎮定若然:“那當然了,最近這段時間,肖先生在海天市,也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即便是莫家,也不是你的對手,這還不足以體現你的能力嗎?”
“不足以體現。”肖遙搖了搖頭,“打敗了一隻瘋狗,這有什麼可驕傲的,難道我的能力就是比狗稍微厲害一點?”
韓秋山哈哈笑道:“肖先生,以前我沒見到你的時候,總聽見別人說你是一個非常張狂的人,但是我是不相信的,一個年輕人,在張狂又能張狂到哪裡去呢?但是今天,我算是明白了額,他們並沒有和我開玩笑,你確實是一個非常張狂的人,並且有些張揚。”
肖遙點了點頭,眼神微斂,問道:“這算是誇我嗎?”
“如果你想這麼認爲的話,就算吧。”韓秋山點頭說道。
肖遙點了點頭,站起身,盯着韓秋山,眼神如刀。
“現在,廢話說完了,咱們也該進入正題了,告訴我,藥方是誰寫的。”
肖遙聲音冰冷,話說完,整個屋子裡的氣溫,彷彿都下降了一些。
“肖先生,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沒必要來找我的麻煩吧?”韓秋山其實也是個挺自負的人,對方一個人單槍匹馬孤身一身就來找他的麻煩,這簡直就是一種笑話,但是如果對方是肖遙的話,那韓秋山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一直以來,肖遙不都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嗎?他還不是單槍匹馬,攪亂了整個海天市,並且成爲了最大的變數?如果不是因爲肖遙,現在的李家還是以前那個李家,莫家,也還是李家最大的敵人,可是現在都變了,只要時間在過去一些,那莫家就會被李家踩在腳底下。
雖然莫家的人不會這麼承認,李瀟瀟也不會這麼認爲,但是韓秋山他們這些混跡在商海多年的人,卻非常清楚這一點。
“要說你自己說,要麼,我讓你哭,時間挺緊,我也着急。”肖遙有些不耐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