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層琉璃塔,看去似是透明,卻隱約有一層屏障將其籠罩。
有點像地球的毛玻璃,卻又不是一種感覺。
雲霧翻騰如江,不見波瀾壯闊,位於雲霧的琉璃塔若隱若現,時而色彩奪目,時而隱於雲霧間。
“這是什麼地方啊?”許狂歌看着遠處的琉璃塔,好問道。
“劍冢啊,面不是掛着牌子嗎?”肖遙對許狂歌提出這樣的問題感到嗤之以鼻。
許狂歌:“……”
他覺得肖遙是在裝糊塗。他想要問的是什麼嗎?
不過,他也覺得自己剛纔問的問題沒什麼意思,他和肖遙是一起來到這裡的,他不知道肖遙自然也不會知道。
只不過眼前的七層琉璃塔,對他而言似乎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彷彿耳邊還有一個聲音正在迴盪着,召喚着他前往。
掛在七層琉璃塔的“劍冢”兩字一筆一劃都如猙獰劍鋒,蘊含着破天之勢。
“我們過去嗎?”許狂歌問道。
肖遙看了眼許狂歌,笑了一聲,說道:“即便我不過去,你也會過去,對吧?”
許狂歌不置可否。
“其實我和你想的一樣,過去吧。”肖遙說話的時候已經邁開了腳步。
朝着那座七層琉璃塔走去。
越來越近,從七層琉璃塔傳出來的劍氣和他們只隔着一層肌膚。
越往前,感知到的壓力越大。
在即將抵達七層琉璃塔的時候,肖遙和許狂歌已經氣喘如流,汗如雨下。
肖遙擡起腦袋,看着頭頂的劍冢兩字,長舒了口氣,汗水順着下巴落下。
“到了。”
“怎麼進去?”許狂歌問道。
肖遙想了想,認真說道:“你可以對着這七層琉璃塔喊一聲芝麻開門。”
許狂歌信以爲真,畢竟他不知道芝麻開門是什麼梗,於是非常認真地往前走了幾步,等站穩了身體後,深吸了口氣,怒吼了一聲:“芝麻開門!”
如果這是動畫片的話,此時靜止的畫面一定會有幾隻烏鴉橫飛。
許狂歌看七層琉璃塔沒什麼動靜,又轉過臉看着肖遙,疑惑道:“沒用啊?你是不是耍我?”
“嗯……”肖遙想了想,又說,“那你試試嘛哩嘛哩哄。”
“……”雖然許狂歌心裡覺得肖遙現在說話怎麼聽着都有一種不靠譜的嫌疑,可他還是非常認真地重複了一遍肖遙剛纔親自傳授給他的咒語。
等到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琉璃塔第一層的兩扇門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顫動。
肖遙差點尿出來。
真的可以嗎?
嘛哩嘛哩哄?
旋即,那兩扇門便自動打開,許狂歌很是欣喜,看了眼肖遙,說道:“看來,這咒語真的有用啊!”
肖遙皮笑肉不笑點了點頭。
“對了,你這咒語,是從哪來的啊?”許狂歌又問道。
“先進去吧。”肖遙實在不想回答這個侮辱智商的問題。
在進入了琉璃塔第一層後,面前便是一道樓梯,旋轉而,第一層空無一物。
“往爬嗎?”許狂歌問道。
肖遙點了點頭,已經率先走了樓梯。
許狂歌緊隨其後。
走在樓梯,肖遙時不時往面望着,空蕩蕩一片。
好像這七層琉璃塔,只有腳下踩着的旋轉樓梯一般。
每一層,倒是有一塊平地,四面也分別有一扇可以望到外面的窗戶。
一直走到了第七層,看到的景象才發生了變化。
第七層的空間,起之前要大很多了,還有一條長廊。
肖遙和許狂歌兩人沿着長廊往前走着,直到盡頭。
盡頭,是一個獨立的房間,房間空蕩蕩一片,不染塵埃。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許狂歌已經有些抓狂了。
沒有進入七層琉璃塔的時候,他對着七層琉璃塔充滿了期待,可真的進來後,他有些頭暈了,這七層琉璃塔實在是太空了,哪怕是有一把劍,都會讓他們覺得有所收穫。
“或許,這七層琉璃塔,只是擺着玩的?”肖遙心裡想的和許狂歌一樣,他試探着說道。
“擺着玩的?”許狂歌哭笑不得,“這會不會太兒戲了?”
“有點。”肖遙咳嗽了一聲,也覺得自己剛纔的猜測實在是有些荒誕。
放眼四周,是一片空檔,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他擡起腦袋,看着頭頂,道道玄光相疊。
“還得去。”肖遙說道。
“還去?”許狂歌四處望了望,問道,“這裡還有路嗎?”
“有,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肖遙說道。
“那你怎麼知道有?”
“猜的。”
肖遙說完,已經開始來回走動,想要尋找通往七層琉璃塔頂部的路。
許狂歌覺得肖遙簡直是失心瘋了。
可他還是跟着肖遙一起在這琉璃塔的第七層尋覓起來。
或許,肖遙的猜測是準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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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相信肖遙,可仔細想想,肖遙的判斷似乎還沒有出過什麼錯誤。
之前許狂歌問肖遙怎麼知道的時候,肖遙說是猜的,其實這樣的說法,也不準確,不管他做出什麼判斷,前提都要有一定的條件,沒有任何條件去判斷,那是靠蒙了。肖遙的運氣確實很不錯,但是,想要永遠蒙對,也是很難的。
他能感知得到,之前將他們引入琉璃塔的那股力量,在這座塔的頂部盤旋着。
找了半天,肖遙連一顆小石子都沒找到,許狂歌同樣如此。
“看來,你這一次是猜錯了。”許狂歌說道。
肖遙心一橫,說道:“先下去。”
“嗯。”
兩個人順着樓梯,走出了七層琉璃塔。
春秋劍忽然出現在肖遙的手。
“你要做什麼?”許狂歌大驚失色。
肖遙一隻手握住春秋劍,另外一隻手指了指面前的琉璃塔。
“既然爬不去,那劈掉它算了。”肖遙說道。
許狂歌哈哈笑了笑:“別鬧了。”
說完這句話,他看肖遙表情沒有絲毫鬆動,立刻意識到對方剛纔說出那番話的時候絕對沒有絲毫想要開玩笑的意思。
“你是認真的?”
“很認真。”肖遙說話的時候,體內的太極之力已經運轉起來,灌注到春秋劍。
等到怒喝了一聲,手春秋劍劍光暴漲,卻沒有劈向琉璃塔,反而剛乍現出來的劍光被琉璃塔給吸納了。
琉璃塔的光芒也越發的明亮。
肖遙看到了突破口,繼續運轉着體內的太極之力。
琉璃塔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容器,可以源源不斷吸納着春秋劍涌現出的太極之力。
肖遙也不着急,繼續往其灌輸着。
只要琉璃塔還存在着變化,肖遙沒打算停下來。
許狂歌這一次倒是沒有有模有樣去學了。
他看得出來,肖遙體內的能量和他存在着很大的變化。
所以,哪怕他真的想要幫忙,也找不到幫忙的方式,萬一照葫蘆畫瓢出現了什麼偏差,等於弄巧成拙幫了倒忙。
再說了,他覺得以肖遙的性格,如果真的需要他的幫忙肯定會立刻開口。
誰會認爲肖遙是個非常靦腆,不好意思向別人請求幫助的羞澀男孩呢?
逐漸的琉璃塔的光芒暗淡下來。
慢慢的,那些雲霧也逐漸開始散去。
認真觀察,便會發現,此時的琉璃塔,變得更加凝視。
原本的琉璃塔,變成了堅實的石塔。
等到肖遙筋疲力盡,一切也都重歸平靜。
“這纔是真正的劍冢吧?”肖遙說話的時候,手的春秋劍已經飛了出去,在空不斷變大,等到最後和石塔一般大小。
劍入九霄,俯衝而下,一劍,將七層石塔,徹底貫穿。
唯有劍柄,還留在外面。
現在的七層石塔,看去更像是一串糖葫蘆。
石塔的大門,再一次對肖遙和許狂歌敞開。
這一次再進去,沒有了旋轉樓梯,擡起腦袋,往張望着,看到的是一片蔚藍天空,不是塔的頂部。
哪怕是劍柄,都看不到了。
在這裡,同樣立着無數把劍,這裡的劍,起之前在廣場看到的劍要小很多很多,伸出手便能握住劍柄。
數百把劍,全部都用鐵索連接起來,縱橫連貫的鐵索,在某一處忽然一起往拉伸。
最心處,有一把高聳入雲的劍,劍名春秋。
與數百把小劍形成鮮明對。
“這裡,纔是真正的劍冢吧。”肖遙念叨着。
細心觀察,肖遙發現,這裡數百把被鐵索連接在一起的劍,連貫而成的圖案,和春秋劍劍身的劍紋一模一樣。
春秋劍紮根在此,如參天大樹。
“肖遙,你看那……”許狂歌從另外一個角度,指着一個方向。
肖遙走到許狂歌的方向,避開春秋劍對視線的干擾。
在春秋劍的後面,落着一副透明棺材。
因爲棺材材質透明,裡面纖毫可見,只是一些衣物,並無屍體。
那些衣物,肖遙記得真切。
那個站在人皇身邊揹着劍的男人,正在高臺之時,穿的是這身。
可惜的是,劍神殘留在春秋劍的最後一縷神念,也不復存在了。
數百把劍,發出劍鳴。
如泣如訴。
許狂歌頭疼欲裂,肖遙卻聽得入神。
等到劍音停下,肖遙雙膝跪地,往前叩首。
“謝劍皇賜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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