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龍之身,還在霹靂作響,閃耀着雷光。
這一刻,肖遙忽然意識到,自己神識的雪蛟,都陷入了動盪不安的狀態。
村子裡的男女老少,全部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那條盤踞在高空之的雷龍,咆哮着,嘶吼着,龍鬚飄蕩。
村子裡的人,擡起腦袋看着那條雷龍,臉的表情看着卻非常平靜。
沒有恐慌,沒有害怕。
甚至,連一絲驚訝都沒有。
只是,這些人臉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凝重。
哪怕是個孩子,也是如此。
他很難想象,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這些人,包括老人孩子,都只是一副如臨大敵的神色。
更讓他感到難以理解的是,每個人的眼神,都在燃燒着熊熊戰火。
彷彿一個士卒,聽到了備戰衝鋒的號角。
一個個,雙拳緊握。
天空之,那條雷龍的身軀,還在不停變化着,現在,足有百里長。
一道道雷電,劈在那條雷龍的身,不但沒有給那條雷龍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還讓它的身軀變得更加,而且,氣息也變得更加恐怖。
面對着這種不下於世界末日的變故,這些人的淡定,讓肖遙感到出。
當那個巨大的龍頭,臨近大地,張開嘴,綻放出一道電柱,砸向地面的時候,幾個年男人對視了一眼,全部騰飛而起,迎接向那道電柱。
那道電柱蘊含着的強大威壓,讓即便是已經進入了八重修仙者修爲的肖遙,都感到了顫慄。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是作爲一道虛像出現在這個世界,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他一定會撒腳丫子跑。
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天空之出現的那一道光柱,絕對不是自己的實力可以與之匹敵的。
然而,那幾個年男人卻都揮出拳頭,砸向了那道電柱。
幾拳下去,那道電柱硬生生被擊碎。
然而,又是數道電柱,朝着那幾個半空的年男人砸了過去。
這時候,地一個老者往前走了一步。
幾個半大的小夥子,給他搬來了一張桌子。
幾個孩子,爲他拿來了筆墨紙硯。
老人拿起手的毛筆,那放在硯的黑墨,便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沿着一條曲線,掛在了白色的毛筆之。
接着,老人便開始揮墨,墨水落到白紙,綻放出了道道金芒。
一揮而!
一副兇手圖騰,躍然紙。
肖遙慢慢靠近,看了一眼白紙的圖騰,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都要被白紙的兇獸給吞噬了。
兇獸外貌如虎,卻生出如同蝙蝠般的翅膀,只有一層皮脂,能看見突兀的骨頭,但是起蝙蝠的翅膀不知道要大多少。
古兇獸窮!
肖遙立刻聯想到了山海經曾經記錄過的一種兇獸。
金光繼續盪漾着,紙的窮忽然抖擻着身體,從白紙鑽了出來,身體不停放大,最後大概也有數十里長,它撲騰着翅膀,飛到高空之,嘶吼了一聲,朝着空的那條雷龍衝了過去。
兩獸撞擊在一起,天空又是電閃雷鳴。
一股磅礴的氣機,正在空氣盪漾着。
所有人都只是安靜的看着這一幕。
除了空爆裂的聲音和兇獸雷龍的嘶鳴,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之前肖遙見過的那個拿着風車的孩子,忽然高高舉起了手的風車。
風車轉動起來,轉動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一陣陣疾風也呼嘯而去,狂風捲積着一縷縷風刃,和肖遙之前經歷過的血脈風暴如出一轍。
最起碼,帶給肖遙的氣息和壓力是一樣的。
肖遙真想罵人了。
泥馬,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一個小屁孩,都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這要是放在地球,簡直可以毀滅掉一個世界了好不好?
肖遙忽然驚訝的發現,這個村子裡,哪怕是一個孩子,實力都不是自己能夠想象的。
如果說製造風刃,肖遙可以拍着胸口說自己絕對也能做到,但是斷然製造不出這種類似於血脈風暴一樣強大的風刃。
這樣的實力,簡直都可以秒殺自己了。
他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要吐血三升。
他越發的好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了。
難道這裡是仙界? wωω ¸ттκan ¸℃o
住在這裡的,都是仙人?
否則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實力……
怎麼說,自己現在也是個八重高手,但是待在這裡,他卻有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
好像是一個孩子,看着一羣成年人在打架一樣。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現在只是一道虛像,他都想立刻逃得遠遠的,生怕被他們殃及池魚。
不過片刻,那條雷龍忽然張開嘴,竟然將那隻巨獸窮給直接吞掉了。
那些罡風,將雷龍擊退了一些,甚至卷飛了它身的一些雷電,那些雷電的形狀看着如同真龍的龍鱗一般。
那條雷龍嘶吼了一聲,頗爲淒厲。
然而,在短暫的疼痛過後,那條雷龍,又重新朝着村子撲了過來。
另外一個杵着柺杖的老人,從人羣走了出來。
他看着那條雷龍的眼神,滿是輕蔑。
好像那不是延綿數百里的雷龍,而是一條蹦躂的蚯蚓。
老人丟掉手的柺杖,手多了一根金色的毛筆,他面帶冷霜,在空氣書寫着。
金色的字跡,變成了道道金芒,懸停在老人面前的空氣。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回看射鵰處,千里暮雲平。”
肖遙看了一眼,倒吸了口氣。
他記得這首詩,是王維的《觀獵》。
以前看着到也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看着,竟然覺得每個字都是殺機四伏。
字體筆畫,都如同刀劍一般鋒利。
緊接着,那些字忽然凝結在了一起,匯聚成了一把長弓。
弓弦往後撕扯,隨着一聲破鳴,金光箭矢便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飛了出去。
箭矢從那條雷龍的身橫穿而過。
驟然間,空間陷入真當。
然而那些人卻依然平靜。
天空之的雷龍,怒吼着,嘶鳴着,身體也不聽扭動着,像極了剛被扔進油鍋裡的泥鰍一般。
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觀。
一道雷光乍現,那條雷龍消失在空。
整個世界,彷彿又迴歸平靜。
衆人依舊沒有多說什麼,互相點頭示意,轉過身離開。
沒有人在意之前發生了什麼。
除了肖遙。
所有人都是那麼的坦然和從容,不難看出,今天這樣的事情,在往日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好像已經屢見不鮮一般。
肖遙深吸了口氣,空氣卻瀰漫着肅殺的味道。
“這些人,真的是人嗎?”肖遙問了自己一句。
忽然,腦海傳來了蛟龍的聲音。
“那是罪龍之魂。”
“罪龍之魂?”肖遙有些疑惑,問道,“你是說那條雷龍嗎?”
“是,所謂的罪龍,是犯下了滔天大罪被鎮殺的龍族,只是靈魂沒有消散,而是被關押了起來,剛纔那龍魂應該是跳了出來,藉助天地之威,以雷電凝結成體,想要逃離,卻被鎮壓了回去,徹底魂飛魄散了,我想,這裡連接着的,大概是類似於監獄的地方。”雪蛟說道。
聽完了雪蛟的話,肖遙逐漸明白了一些什麼。
如果說,那罪龍之魂,是從監獄裡逃出來的。
那麼,這個村子裡的人,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些人,都是看押罪犯的典獄。
每個人都是!
天空之,開始飄着梨花。
片刻,又是雪花簌簌落下。
忽然,電閃雷鳴,拳頭般大小的冰雹往下砸落着。
看着身後的一棵樹,樹葉凋零,又新生。
他意識到,其實這個時候是時間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春秋。
等到這一切的變化停下來的時候,天空之,再次出現了新的變化。
那是一道又日月光輝凝結出來的一扇門。
日光猩紅,月光皎潔,處於兩個極端。
那扇門,便懸掛在天空之。
高有百丈,寬有五十丈。
星辰慢慢匯聚在一起,斑斑點點,如同兩扇門。等到星辰重新動起來的時候,看着像是那扇門正在被人緩緩推開。
“那扇門,又是通往什麼地方的呢?”肖遙下意識問了一句。
“或許,是仙界,又或許,便是之前所說的那個監獄。”
肖遙轉過身,看着身後。
站在身後的村民,總數加在一起不過五十人。
之前的時候,看着最起碼有三四百。
更讓肖遙感到詫異的是,這些村民竟然不在有青壯,孩童,每一個,都是白髮蒼蒼的老人。
他們同樣看着星空之的那道門。
眼神不在淡定。
滿是悲憤!
雪蛟嘆了口氣,和肖遙說:“這,大概是守着這裡的最後一批人了。”
從他們的臉,肖遙看到了絕望。
“這一次,恐怕是他們的滅頂之災了。”肖遙心裡想着。
那扇門,開始發出巨大的聲響。
各種野獸的咆哮。
萬獸奔騰的巨響。
一隻又一隻的龐然大物,從那扇門擠出來。
每一個,都是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