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對於那個人的話題忽然感到疑惑,到底自己要等的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大概等了有三十分鐘左右吧,黃澤聽見大門的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黃澤也是情不自禁的向着大門看去。
當大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黃澤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他從來沒有想象過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人,更沒有想到多年之後還會見到他的端容,或許是上天註定,要華夏對當年的不公重新定義一個判斷。
手中的水杯在不斷地顫抖,忽然落地,黃澤緊禁的看着眼前距離不夠三米的男人,不解的問道:“你是誰?”
沒有回答黃澤的話,奈爾孫一路走到桌前,看着在不斷冒煙的水壺,沉澱下來。緩緩的把水杯給燒量好之後,倒了一杯,放到黃澤的桌子上。
“我是誰?我又能是誰。”奈爾孫盯着黃澤,頗有笑意的說道。
“你們怎麼會長得一模一樣,難道真的是我眼花了,還是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敢忘記過。”黃澤底子越來越小,直到最後聲音都被吞沒了。
這麼些年來那件一直埋藏在心底裡的事開始慢慢發酵,不斷地在腦海上升,原本以爲一把年紀總能安穩的過完後半生,卻沒有料到最終還是抵不過內心最後一道防線,可是,他明明記得在他離開之前,是他親手送她下葬。
那如果真的是這樣子,面前這個男人又是誰。或許是這麼些年來自己總是想着,卻無法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心有不甘,纔會每天心心念唸的如此想念,恐懼吧。盡力把腦海中的想法給晃悠出去,平靜下來。
奈爾孫譏諷的看了一眼黃澤說道“我是這裡的頭目,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這兒,而你又爲什麼會安然無恙,沒有半點損失被帶到這裡。不過看你這樣子,似乎已經得到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是,有什麼事情你直說便是,我絕對不會出賣我的國家半步,更不會爲非作歹。這一點,我希望你知道。”黃澤擡起頭,盯着奈爾孫的臉,顫抖的說道。
奈爾孫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黃老你是軍中著名一把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可是如今呢,表面風風光光,到頭來還不是被派到這個不毛之地執行任務?到底爲的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我也不想捅破這張玻璃紙,我本意,是想要勸你歸順我們,可是你這性子這麼倔,我也逐漸打消這個念頭了。”
說着說着突然站了起來,圍着黃澤的椅子轉了一圈。
“那你想做什麼?”黃澤散發出預警的視線。
“我想做的事多的去了,可惜很多都無法實現。就是最近,我看華夏下雪了,心血來潮,想找您來聊聊天,說說往事。才邀請你來到這兒。”奈爾孫笑道。
黃澤冷哼一聲,滿臉不屑:“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
“和我沒什麼好聊的,那黃老跟您兒子一定有的聊吧?”奈爾孫面不改心不動的說道,嘴裡露出一絲奸詐的笑意。
“你...你,你把小澤怎麼樣了?”黃澤蹙着眉頭,打不成起。
本以爲只有他一個人被抓了進來,卻沒料到連黃尚天也會被抓了,這下一來有了把柄,他是不從也得從。
“這幾天總是有人想要冒充我朋友來見我,今天早上的時候,小黃不知道從哪兒得來消息,貿貿然的衝進來,結果我手下又不知情,以爲是哪來的土匪想要攀親結戚的,這不,年輕心急火候,就把小黃左腿給卸了下來,在此之前我已經狠狠的批評過他們了,可惜,還是無法挽回啊。”奈爾孫心不在焉的說道,說完,給下人使了一個臉色,示意讓他把桌下的麻包袋給拿出來。
點了點頭,一直站在旁邊的保鏢小心翼翼的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軍綠色的巨大麻包袋,結果還沒脫到一半,味道就濃的發臭,巨大的酸味緩緩襲來,就像是腐爛已久的屍體。
黃澤打了個激靈,衝上前去,用手撕破了麻包袋,結果裡面裝着一個人腿。
“是,是,尚天的,你你們,我要跟你們拼命。”黃澤顫抖的說道,眼眶早已浸溼。他恨,他恨爲什麼答應了黃尚天的請求帶他來這,如果當初自己毅然抉擇點,或許這樣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黃尚天這大好的前程全敗在他這父親的手裡,想到這,黃澤不緊閉上了雙眼,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拳頭。
“放心,這不過是一隻左腿罷了,我的手下還是懂事務的,知道這是黃老的兒子後,立馬就把他給抓起來,身上沒有缺胳少量的,還是蠻健壯。只是,他如今還在另一邊守着酷刑,我是實在不忍啊,這麼年輕這麼優秀的一個男孩,就這樣,他的一生毀了,毀了。”奈爾孫假裝惋惜的說道。
“你到底想怎樣,你要我做什麼才肯放出尚天。”黃澤閉上眼睛,強忍着說道。
奈爾孫兜兜轉轉這麼多話題,不過是想讓我幫他做事罷了,黃澤知道,不達到目的奈爾孫誓不罷休,這男人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出頭,怎麼心腸如此狠辣,外表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清泉如流的聲音,內心既比一個活了五十多年的老人更深謀遠慮。
到底是經過多少風花雪月纔會變成如今這副鐵石心腸,如果他還在世的話,就算遭到全世界的背棄,也絕不可能會做出澤中事情,一副面孔卻生出倆中截然不同的性格,還真是造化弄人。
“跪下,五個響頭。”奈爾孫不緊不慢的說道,眼神中盡是玩虐,就像一個大男孩半。
咬住牙齒,黃澤問道:“是不是我磕了,你就放出小天。”
“是。”奈爾孫毫不猶豫的說道。
倆人爭鬥的死去活來,大概是因爲都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黃尚天早已跑出M國,去往華夏了。
活到如今這把年紀,黃澤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他這一生所祈求的不多,關於事業愛情上的都已經完成的七七八八,唯獨剩下黃雅和黃尚天,一直是他心中的軟肋。
他不敢輕易離開,因爲他害怕,害怕她離開之後,這倆孩子沒人照顧
。他怕他不回到軍營,所有人都會忘記這個曾經帶有光榮使命的軍中一把手,他怕黃雅的同學嘲笑他有如此無能的老爸,一個縮頭烏龜,所以他才決定重返軍營,給他們最好的生活,告訴那些曾經侮辱過他們的人,他即便沒有了父親,還有一位爺爺。
一個能爲他們遮風擋雨頂天立地的爺爺。
所以對比起什麼面子自尊,黃尚天和黃澤在他心裡纔是最重要的,沒有任何一個權利能夠捍衛的住,人,總是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否則人,就不是人了。
拭去嘴邊殘留的血跡,黃澤低下頭,砰的一下跪倒在地上,涼涼的冷意緩緩瀰漫全身,不過最終還是抵不過內心的心寒,彎着身子,正對着奈爾孫,狠狠的用頭砸下地面,一個,倆個三個,四個。直到第五個的時候,纔敢擡起頭,長嘆一聲。
看着平日裡頭老奸巨猾的黃澤,此時此刻卑恭的猶如一條被萬人踩踏的狗,奈爾孫的心情在不斷地翻滾。要是貝克還在世的話,肯定會特別慶幸吧,那些曾經對不起他的人都在一一爲他低頭。
“我已經滿足你所說的了,那你也得兌現你的承諾吧,放走小天,我來充當你的人質,有什麼你就衝我來,不要去欺負一些手無寸鐵的年輕人。”黃澤盯着奈爾孫說道。
聽到這句話,忽然嬉皮笑臉的奈爾孫停頓下來,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死死盯着面前的黃澤,心目中的情緒在不斷翻滾。
“這句話說得還真是理所應當,只不過你不覺得在你的嘴裡說出來太過於可笑了嗎?賊喊捉賊,明明你纔是話上的那個人,卻要把所有的過錯職責與別人,你還真是厲害。也怪不得當年這麼多拜倒在你這個嘴上。”奈爾孫嘲諷的說道。
臉色一黑,黃澤道:“你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
“我怎麼知道你就別管了,我不想殺你,現在三點十五分,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跟我,跟我的話我絕不會虧待你,華夏能給的我照樣可以。還有你那寶貝兒子他在我抓到他之前自己已經跑了,所以他壓根不在我手上。你放心,估計現在已經坐飛機回到華夏了,只是我不知道飛機上人這麼多,他有沒有足夠的人眼裡”奈爾孫笑道。
“我就應該想到,你這種人壓根沒有誠信可言,我當初就不應該信你,不過也罷,那算是我對他的一個歉意,算是還在你身上了,黃澤笑。
“你欠他的永遠不止這麼一點點,想要還,至少的還十輩以上。”奈爾孫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同樣是十年前的雪天,一個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抱着他父親唯一留下的手套,熙熙攘攘的走在大街上,何其的淒涼。而他這一生,註定要爲那些年對他不忠不義的人討回一個理所應當的公道。
還有黃澤,十分鐘後一切都會浮出水面,如果她不願意的話也休怪他不留當年的情面,對他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他也不是非黃則不可以選擇,之所以再讓他考慮,只是看在當初一些事情上面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