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龍瞧了瞧弟弟墨止:“剛纔我弟弟問的第二個問題,中醫除了望聞問切之外,其餘的精髓在什麼地方,剛纔那個不懂裝懂的稀爛貨色答得固然稀爛,但你卻一點意見都沒有!這不是醫術低劣,是什麼?”
“哈哈!”
花星辰又大笑了起來,說中醫,他真是誰都不怕,既然這位墨龍有興趣,那他就說說:“這樣,老先生,你拋磚引玉一下,你先說說,我接着再說。”
拋磚引玉通常是用來說自己,但花星辰用說別人,這狂性可是顯出來了。
“嘿!小子狂妄啊。”
墨龍氣得直髮抖,銀髮又開始照人的眼了。
墨止則繼續兩隻手指捋着自己痦子上的長毛。
“狂妄不狂妄要看本事,有本事的覺狂妄,你奈何不了我。”
“希望是這樣,要不然我也要一腳把你給蹬出去。”
白玫拉了拉花星辰的衣服,示意花星辰不要這麼囂張。
花星辰其實也不是囂張,是自信,他託了託手:“請!”
墨龍是醫學大家,今年也五十八九,醫術很高,對於中醫的理解是“日日新”。
“很多人都說中醫望聞問切是表,其實重陰陽!但我感覺,中醫要發展,需要研究‘氣’。”
他又說:“人體陰陽,無非還是氣,氣沉穩,人無病無災,氣要弱了,這病就來了。”
又說:“氣的存在,無法捉摸,氣的消失,更是判斷不了,我感覺這一點,是以後我們中醫需要研究的目標,也是中醫的精髓。”
墨龍說完,瞧着花星辰。
花星辰摸了摸酒杯:“這酒十一度,溫度不熱不涼。”接着他擺了擺手,聞了聞;“酒味芬芳,入體柔和,好酒,但絕對不是你們墨家釀的,我沒聞錯的話,應該是汝州老窖。”
“說得一點不錯,可這和中醫有什麼關係?”墨龍暗自佩服花星辰品酒的功夫,但現在是回答“中醫的精髓啊。”
“有關係!我剛纔的表現就和你說的中醫精髓有關係。”花星辰站起身,揹着右手,左手勾起了杯子,仰頭喝掉了裡面的烈酒:“當然有關係!中醫望聞問切,這是表,裡是什麼?是人!是使用這四項技術的人。”
“要我回答什麼纔是中醫的精髓——我的答案——人的五感!”花星辰放下酒杯,又說:“這人的感覺,最爲精確,你讓機器來告訴你有多臭,他只能用數據,人卻能用感覺,中醫的發展我覺得是將中醫的從業人員,五感訓練到極致!五感極致了,就能多看很多種病。”
他又說:“中醫文化博大精深,一兩個理論,已經無法提升太多,需要提升的,是從業者的技藝,提升技藝的最好辦法是打好基礎,但看一名中醫從業者的上限——要看他的悟性——五感——思維,老先生,你說我說得對嗎?”
墨龍沉吟了一陣,將酒杯倒扣在桌子上面,代表認輸了,他提出的是理論,而花星辰提出的是根本。
從方向上來說,無疑花星辰更爲進步。
“厲害!以後沒事來這裡坐坐,老頭子喜歡有見識的年輕人。”墨龍拱手說道。
墨止也一旁笑道:“花先生,以後你再過來,那就不要錢了。”
“真不要?”
“真不要。”墨止渴望和有文化的人一起交朋友。
花星辰自來熟的拍着桌子:“不要錢還不上菜?都餓死哥了,考我這麼久,吃你們家裡一頓飯,是有些艱難。”
“哈哈哈哈!”
墨龍墨止兩兄弟紛紛大笑。
一會兒的功夫,花星辰算是和墨家兄弟熟絡了,酒桌上,墨龍微醺的問花星辰:“小花,你的師父是誰啊?”
花星辰想到師父,就傷心,那個用嚴酷訓練,將他變成世界上最強醫術的師父,如今和他天地相隔,傷心——太傷心了。
“怎麼了?小花兄弟,你看上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啊。”墨止關切的問道。
墨龍聽了墨止的話,才擡起頭,確實發現花星辰不對勁。
花星辰搖了搖頭:“我師父是樓蘭老人,前些日子,過世了。”
墨止和墨龍像是被電了一樣,打了個哆嗦:“什麼?你師父是樓蘭老人?”
“你們也認識啊?”花星辰有些納悶起來,照理說自己這位師父一直很低調,平日裡也沒和什麼人來往,性子較爲孤僻,認識的人應該不多才是。
墨龍捏着酒杯喝了一口:“怪不得,怪不得你這般才氣,你師父也是個有才氣的人,早三十年前,可謂是名震天下,當時,他老人家說第一,沒有人敢說第二。”
“可惜了。”墨止在一旁哀嘆道:“你師父脾氣怪異,經常不喜歡給人看病,號稱素手活人不醫,就是這性子,遭到了一大半人的不喜,漸漸的,名聲跌落。”
墨止附庸風雅,但見識也還不錯,四五十年不是白活了的。
花星辰也點頭:“其實外界誤會我師父了,他老人家的性格也不是一直這麼怪異,只是因爲一個女人。”
“女人?”墨龍提起了興趣。
花星辰卻不想提:“哈哈!這件事情不提也罷,其實我還有一位師父。”
“還有一位師父?”
墨龍和墨止哭笑不得,有了樓蘭老人這位頂級名師,還有另外一位師父?這……這,唉!只能說同人不同命啊。
“我另外一位師父就是藥王谷的秦無藥!”
噗!
墨龍一口酒水噴出來:“藥王谷的秦無藥,也是你師父?”
“恩。”花星辰點頭。
白玫一直以爲花星辰是野路子,誰知道這位不但不是野路子,竟然還師出豪門,想想他剛進醫院時候,自己給她的評價,白玫心裡蠻不是滋味的。
有眼不識金鑲玉。
“秦無藥也是醫術方家,尤其是藥王谷的十大禁術,每一招都是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招妙法,一般人如果學上一招,受用終生,不知道小花兄弟,你學會了幾手?”
花星辰搖了搖頭:“一手也沒學到。”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學全了。
墨龍嘆了口氣:“這種手段,可能真要緣分,對了,兄弟,你在名揚中心醫院裡面上班嗎?”
“對!前天剛剛升了主任,湊活湊活!”花星辰笑了笑:“混口飯吃。”
“可惜!”墨龍又惋惜了花星辰一陣,他總覺得這麼強力的本事,只去當一個小小的醫生主任,實在是太可惜了。
也正是他將花星辰謙虛的話當了真,墨龍真以爲花星辰不過是個胸無大志的人。
一頓酒吃下來,已經到下午兩點了。
花星辰看了看錶:“對不住,我下午還要去上課,先走一步。”
“慢走!”墨龍微笑着送花星辰離開。
離開之後,墨止問墨龍:“哥,這小兄弟本事真的好?”
“哈哈!”墨龍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告訴你,從剛纔觀察到的來看,他的天賦,好得不得了,一雙手頎長,細嫩、眼神凝而不散,氣息調極度均勻,這些都保證他成爲醫術方家。”
墨龍的醫術很精湛,看問題一針見血。
“這麼厲害啊?”
“也沒有想象的厲害,他最大的缺點——胸無大志,過不了三四年,時光歲月就會將打磨得圓滑,最後泯然衆人。”墨龍並不看重花星辰,爲的就是花星辰那不高的心氣。
“那咱得救。”墨止好不容易認識一位有本事有學問的人,突然就泯然衆人了,他接受不了。
墨龍呵斥了一句:“救個屁!”
……
花星辰中午和白玫分開:“白姐,我去上課了。”
“恩!去吧!”白玫看了看錶:“我下午還約了一個病人。”
“拜拜。”花星辰要走,白玫又喊住了他:“星辰,你原來的這麼有文化啊,我好崇拜你。”
“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花星辰揚起了手,大步流星的離開。
“呸!小樣,能耐的。”白玫忍不出噗嗤一聲笑了。
花星辰到了停車場,掏出車鑰匙按了按。
嘟嘟!
車子響了,他剛要上車。
“喂!花星辰。”
花星辰回頭一看,一輛紅色的qq車裡走下一位女生,女生正是田欣。
田欣三步並作兩步的小跑到花星辰身邊,站住了,想一粉拳擂在花星辰的胸口上。
但想了想,還是作罷,畢竟和花星辰不熟。
花星辰嘴上佔着便宜:“喲!怎麼捨不得打?打是親,罵是愛啊!愛上我這種絕代風騷的男子,似乎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咯咯!”
田欣笑開了,遞給花星辰一個牛皮紙包:“這是我爸給你的,說是特別感謝,現在他不想喝酒了,我媽病好了,我們家又和以前一樣幸福。”
花星辰掂了掂,估摸着牛皮紙包裡面裝了至少有四五萬塊錢:“嘿!我當醫生怎麼盡碰好事,瞅瞅,這就見到回頭錢了。”
“咯咯,還不是你人品好。”
“人品好就是善良啊,拿回去吧,錢我不會收的。”花星辰將錢還給田欣。
田欣推辭好幾次,最後拗不過花星辰,將錢接了:“對了,你託我辦的事情,辦得差不多好了。”
“我也看新聞了,你找的水軍真是厲害啊,一個個罵我罵得狗血淋頭,光這罵人這份本事,沒有個七八年,還真練不出來,他們都是科班出身?”花星辰很嚴肅的問道。
越是看對面這男人嚴肅,田欣越是想笑:“哥,你說話真幽默,對了,明天大批水軍集結,估計所有的網民,會在中午的時刻極端憤怒!倒時候,你可要承受住網民的怒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