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沒有。”黃晶靈點點頭,表示確實沒有誰主動去走韓風。
韓朝先用力拍了拍桌子:“哼!花星辰,你雖然沒有主動打我的兒子,但你言語教唆他打的,也逃不了干係。”
“哦?”
花星辰的嘴角又凸顯了一抹壞笑,他擡了擡下吧:“韓校長,來,自己抽自己兩耳光。”
“混蛋。”韓朝先肚子裡的火被點着了。
花星辰卻伸手:“唉!停下!你看看,我讓你抽自己的臉,你就不抽?那我讓韓風抽,他爲什麼抽呢?難道他是個傻帽?”
“血口噴人。”韓朝先指道。
“唉!我就是打個比方,他那麼心甘情願,出手比讀書還要努力的揍自己,只有一個原因,他崇拜我!他認爲我說的是對的!被感化了,然後感動得熱淚盈眶,自己抽自己!要不然,平白無故,人家讓他抽,他就抽,不成了豬頭三了嗎!”
花星辰的話語如刀。
如果你承認,那就跟我沒關係,是你兒子感化了,如果你不承認,嘿嘿,你兒子就是豬頭三。
還好韓朝先沒有鑽入花星辰的圈套,冷笑道:“懶得跟你廢話,等着吧,等着過兩天的法院傳單。”
“好,我等着!對了,爲了對你這樣動不動就知道喊人的慫貨呢!我給你坐個典範,如果這一次咱們再法庭見面,哈哈!我不會請律師的,我自己一個人去就ok了。”
花星辰揮了揮手,果斷的離開了,絲毫沒有將韓朝先放在眼裡的離開了。
“混蛋,混蛋,你給我等着,我到時候要讓你跪地求饒。”韓朝先的嘴裡不停的喃喃私語。
李木子擋在韓朝先面前:“韓校長,要不然再想想吧?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咱不能因爲這點小事,要不然,我再給他說說看?爭取讓他給您兒子道個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幹什麼?這一次,我一定要讓這姓花的進去吃牢飯。”韓朝先有些着急了,撕扯着衣服的領子,低沉的吼道。
“誰要讓我姓花的進去吃牢飯啊。”
一位穿着唐裝,梳個大油頭,濃眉大眼,很有氣質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反揹着雙手,太陽穴鼓起,顯得氣勢十足:“我們姓花的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韓校長還要讓我們吃牢飯。”
韓朝先瞧了進來的男人一眼,頓時笑顏如花,將剛纔的滿肚子的牢騷,全部藏到了嘴巴里面去了:“喲!花總,您來了?”
他和其他幾位校長之所以這麼晚還不回家,就是爲了等花滿樓。
花滿樓是名揚城的第一富豪,手上有的是錢。
前一段時間,花滿樓突然告訴韓朝先,他可以出一筆十來億的資金,投資給學校,只要學校考慮將學生擇業的優先權交給他就ok了。
韓朝先覺得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一來學校引來了投資,二來,花滿樓的公司旗下的花氏集團,那是超級大企業!每一位學生甚至都以進入花氏集團爲榮。
學校百利而無一害,這纔是名揚首富的手筆。
可恨的就是那花星辰,韓朝先本來是罵這姓花的,卻被花滿樓以爲是在罵他!
這真是天大的冤枉了。
韓朝先堆起笑臉,衝坐在皮椅上的花滿樓鞠了一躬:“花總,您誤會了,我們這怎麼可能是罵您呢?你瞅瞅,這些校長,都是今天專門迎接你的。”
“哦!”
花滿樓叼着旁邊保鏢遞過來的雪茄,用專業的防風火機,灼烤了菸頭一陣,大吸了一口:“那你倒是說說,姓花的,這裡還有誰姓花來着?”
“我們學校的一個老師,花星辰。”韓朝先訕笑道:“和我有一些私人的過節,剛纔我不顧臉面,大呼小叫,失禮了,失禮了啊,花總,要不然,咱們談談投資的事情?”
“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花滿樓擡了擡眉毛,將嘴裡包裹着的雪茄煙霧噴了出來:“咱們得投資,不談了。”
“別啊!”
韓朝先不願意到手的肥肉飛了,連忙勸着花滿樓:“花總,咱們開頭不是談得好好的嗎?而且話說回來,這次談判,您也是有好處的!”
花滿樓似笑非笑的盯着韓朝先,他也不說話,只是單獨的在自己想。
越是這麼想,越是將韓朝先瞧得發毛。
“花總,我跟您說,咱們名揚所有的學生,我們學生素質最高,您的企業,卻不了這麼優秀的生源。所以您也有好處啊。再說了,現在不都說最稀罕的是人才嗎?”
花滿樓依然似笑非笑,沒有絲毫說話的慾望,只是來回的噴着煙霧。
“花總!要不然這事……就算成了?”
韓朝先越來越怕花滿樓,這個名揚首富,站着的時候,還有不少的話,但是一坐下,那就很少說話了,最喜歡用他那眼神去想人。
想得人心裡發毛。
“算成了嗎?”
韓朝先沒有搞明白花滿樓的意思。
花滿樓搖了搖手指,他那頎長的手指,像跟鐘擺一樣,擺來擺去,卻突然停住:“不成,你別拿話忽悠我,我生意場上翻雲覆雨,見過比你嘴皮子溜的多了去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這次的交易,一點點好處都沒有。”
“好處……好處還是……有的。”
“有嗎?”
“我們學校那麼多人才。”
花滿樓聽了韓朝先的辯白,差點想笑,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搭在一起,只露出半根中指頭:“你說的人才,那都是一張張等着吃飯的嘴,剛從大學畢業,我們企業還要花三四年的時間培養,培養得翅膀硬了,指不定往哪裡飛了,這事,我看得比你清楚。”
“這……這。”
韓朝先一直在會議室裡,和其他的校長議論花滿樓是傻帽。
現在才知道,這位首富的想法,比他的更加細緻。
“知道我爲什麼明知道是虧本到家的買賣!還要和你做嗎?”花滿樓笑道。
“因爲……因爲花老闆宅心仁厚。”
韓朝先一着急,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說出來了。
“哼哼。”花滿樓又不說話了,只瞧着韓朝先又凸自想了起來。
“或者說花總熱衷建設名揚的學術事業。”
花滿樓沒有說話,他旁邊的保鏢阿豹說道:“切!都特麼鬼扯,我爸什麼世道沒見過,他一早知道好心纔會辦壞事,要是和你們一樣假清高,生意早就黃了。”
阿豹說是花滿樓的保鏢,其實是花滿樓的義子。
曾經阿豹學藝出山,遇到了一些狠人,幾番過招後,被打了個重傷。
陰差陽錯,被花滿樓給保下來了。
所以阿豹認定了花滿樓這個老闆,花滿樓也認了這個義子。
既然是義子,那說話自然就不和一般的保鏢一樣了。
“那!”韓朝先也搞不清花滿樓的葫蘆裡面到底賣什麼藥了。
阿豹接着說道:“花星辰是我的弟弟。”
“也是我的兒子。”花滿樓總算說話了,他一開口,將衆人都驚呆了。
李木子更是詫異,想不到這位小老師——這麼大的來頭。
韓朝先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滿樓捋了捋寬鬆的衣袖,站起身:“阿豹,走!”
“是!爸爸。”
阿豹跟在花滿樓身後。
花滿樓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對面如死灰的韓朝先說道:“韓校長,你要將我兒子弄到大牢裡去,我沒有意見,我呢,就一句話——名揚公安局裡的人,我比你熟。”
說完,他掉頭就走了。
“名揚公安局裡的人,我比你熟。”一頭冷汗的韓朝先滿腦子裡都是這句話。
他作爲一個校長,和公安局的副局長可能有一面之緣,說上兩句,然後送點禮,沒準事情能夠辦成。
但這辦不辦得成,還得看對象。
如果對象是一位無權無勢無人脈的三無青年,那自然是水到渠成。
可這人是花滿樓的兒子——給那副局長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辦這樣的事情!
韓朝先抹掉了冷汗,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將生意給挽救回來,而是先去和花星辰化干戈爲玉帛纔是正經事。
憑空豎了這麼大一個敵人,他感覺老心臟又恢復到年輕時候的狀態,撲通撲通的跳得飛快。
“韓校長,你去哪兒?”
“有事!”
韓朝先衝着門外跑去。
他現在真有事——啥事?和花星辰道歉。
……
花星辰出了會議室的門,也估摸着自己幹不下去了。
就算是那個韓朝先吃了藥,讓他接着幹下去,他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索性自己先撤算了。
撤倒是好說,花星辰捨不得自己這一羣好學生。
“唉!去教室和同學們告個別吧,怎麼說我也教了他們一天的東西,古人有云——一字爲師,我教了他們一天,他們應該算是我徒弟了,師父給徒弟告別,唉!好生悲涼啊。”
花星辰嘆了口氣,無形中將自己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也偷偷給臉上抹了好些金。
到了教室,同學們都沒有散,等着花星辰在呢。
花星辰走上臺,咳嗽了兩聲:“同學們,對不起,我以後不是你們的老師了。”
“老師,你別這麼說,全校都找不到你這樣的老師。”
“如果你不幹了,我也不讀了。”
“兄弟們,咱們老師都給人撤了,咱們還讀個屁啊,走!找校長理論去。”
同學們義憤填膺,和花星辰感情深一些的許倩雙眸中甚至還盈出了一絲絲淚光。
“啊呀!別鬧了,都好好讀書,是老子自己不想幹了。”花星辰儘量想將氣氛給調和得歡快一點,但離別的氣氛,能歡快得起來嗎?
多情自古傷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