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星辰握着文件,哭笑不得:“好吧,承蒙各位同行給面子,竟然齊心協力的對我發炮。”
白玫也很無奈,比人才、比資源、比醫療環境,那些醫院都比不過,現在大家是刺刀見紅,打算和花星辰拼刺刀,降價格了。
“唉!他們這一招是毒啊。”白玫作爲留瑞博士,智商是非常突出的,她下午就尋摸到了問題的關鍵。
“說來聽聽?他們怎麼個毒法?”花星辰問。
白玫理了理思路,說:“其實很簡單,如果我們跟着降價格,我們醫院的病人,絕對會是全市最多的,這樣,我們的虧損很大,入不敷出,長期下去,我們就被耗死了。”
又說:“但是我們不降價格,病人日趨減少,要知道,中心醫院可是下降了百分之五十的價格呢,就算附近的病人,也會首選中心醫院的,這樣下去,沒有病人,沒有收入,我們死得更快。”
花星辰很同意這個觀點,現在是降價格苟且偷生,不降價格光榮就義。
更可怕的還不是這個。
更可怕的事情是,這次降價的醫院,大部分都是國有企業,國企錢多,耗得起,中心醫院是私人醫院,雖然現在花星辰手上錢多,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耗成空殼子一個。
“咱們怎麼辦?”白玫問。
“什麼怎麼辦?”花星辰似乎不知道白玫要會說什麼。
白玫有些着急了:“下一步的計劃啊,再不拿出新的計劃來應對這一次的衝擊,咱們肯定日子不好過。”
“日子不好過是肯定的。”花星辰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說。
“我有個辦法,你聽聽?”白玫說。
花星辰吸了一大口煙:“說說。”
“咱們也降價,但不是什麼都降,比如說外科手術這些利潤稍微大一點的項目,咱們降個百分之四十,和中心醫院齊平,其他,比如說感冒這種利潤空間很小的,咱們少降一點,降個百分之三十,比其他醫院稍稍高一點就行了。”白玫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花星辰沉吟了一陣後,一巴掌輕輕拍在了合同上,說道:“一分錢都不降,價格戰,咱們以靜制動。”
“可這樣,咱們幾乎就無法經營了。”白玫驚訝着說。
花星辰吐了個菸圈,喉頭上下浮動着,緊接着,他的表情更加堅定:“不降價,一分錢都不降!”
他又說:“別的醫院因爲我們而大幅度降價,這對名揚老百姓是好事,我們不需要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的。同時我們也透露出一個信息,不管怎麼樣,我們醫院的價格,非常穩定。”
“穩定是穩定……可。”白玫想要直接說想法,但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吞了回去。
她想吞,花星辰不讓。
花星辰此時的表情已經轉爲笑臉,他說:“白大夫,你似乎有話要說啊?說出來,讓我聽聽?”
“星辰,我其實想說,我們如果穩定下去,醫院會徹底崩潰的。”白玫小拳頭攥得死死的,補充道:“醫院如果沒有營收,那鐵定活不下了,咱們不如降低了價格,好歹能夠活得更久一點,也有時間來想新的法子反抗。”
“不!”花星辰見白玫這麼固執,他只能說出自己最誠實的想法了:“我們醫院,並不一定要很多人,才能夠維持住收入,其實我們應該想一想,我們醫院的核心競爭力在什麼地方?”
核心競爭力,白玫仔細想了想:“人才多?”
“這是一個點,但不是更重要的一個點。”
“設備先進?”白玫又問,畢竟醫院的設備都是劉大華弄過來的。
劉大華爲了結識花星辰這麼一位朋友,他弄過來的設備,都是進口的,有些設備甚至國內都見不到,是劉大華直接去海外拿得貨。
要說設備先進,還真算得上。
花星辰又搖頭:“病人來我們這裡,是爲了治病的,不是來瞧咱們的儀器的。”
“那是什麼?”白玫不太明白了。
花星辰說道:“是我!是我這位院長,我是名揚市最好的醫生。”
“哦!”白玫恍然大悟的給花星辰豎起了大拇指:“星辰,最近一段時間不見,自戀許多嘛!”
“哈哈!”花星辰仰頭大笑:“自戀問題咱們先不討論,我就說以後我們醫院的正場運作,我們本來就不打算在平民老百姓的身上賺多少錢,所以我們剛剛成立醫院,就主打的是價格低廉。”
他又說:“我們真正賺錢的,是走高端路線,那些有錢的土豪、老闆,他們都是愛惜生命的人,一旦身體出現了大毛病,自然要找一家有口碑的醫院治病,剛好,我本人就是口碑。”
“靠!”白玫突然蹦出了一個詞,她這才搞清楚,怪不得花星辰根本不擔心人家降價呢,原來他的算盤早就打好了,這可有點牛了。
花星辰起身收拾桌上的文件,打算回家去了,一邊收拾一邊說:“那些有錢的土豪,纔不管你的價錢高低呢,他們不缺錢,缺命。”
“有道理,你這麼一說,我就茅塞頓開了。”白玫也起身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突然,她又開口:“唉,星辰,如果我們走高端路線,顧客不多的話,是不是可以考慮裁掉一部分員工,節省開支呢?”
“不用了。”花星辰突然站的筆直的,愣了愣,立刻回絕:“這些員工都是跟着我的,跟着我就打算吃飽飯,我上來就給裁了,不厚道。”
說着,他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目光透過了窗戶,掃了空曠的醫院大院一眼後,緩和而堅定的說:“我相信老百姓有一天會明白什麼纔是好醫院的,到時候,星辰醫院的生意,一定比任何時候都要好,我的這些員工,到時候都有用武之地。”
說實在的,白玫很反感花星辰的自信,有時候甚至是沒來由的自信,但每次白玫準備開始討厭的時候,總是會突然沉浸在這種自信裡面,太奇妙了。
“會的,總有一天,會的。”白玫很同意。
花星辰提着公文包纔出了醫院,還沒走上兩三腳,突然一輛紅色的現代車,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田欣的腦袋探出了車窗:“花哥哥。”
“喲!小田田,你這大主編,晚上不回家好好吃飯,找我幹啥?莫非你要請我吃飯?”花星辰摸了摸自己的臉:“唉!要不說長得帥是有好處呢,你瞧瞧,這就是一張長期飯票啊。”
他又說:“人家吃飯刷卡,哥們刷臉。”
“呸!”田欣啐了一口道:“誰請你去吃飯啊,我是想找你做一個很重要的暗訪的。”
“啊?暗訪?”花星辰問。
“當然了。”田欣豎起一箇中指:“噓!這件事情,咱們車上面說。”
“好!”花星辰拉開車門,上了車。
別看田欣的現代車價格不怎麼高,但隔音設施還是蠻好的。
加上最近田欣專門給自己的車做了一個改裝,車子的隔音效果更上一層樓,關上門,現代車和外面的世界就是兩個次元,田欣也敢開口說實話了。
“昨天有個爆料人聯繫我了。”
“什麼爆料人啊?”花星辰問。
田欣諱莫如深的說:“你知道器官交易嗎?”
才聽到這句話,花星辰愕然了,緊接着,他又哈哈大笑:“哈哈!當然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和單龍,還去抓了幾個器官交易的壞人呢。”
“你原來真的知道啊?”田欣猛的扭頭,問。
“當然了。”花星辰拍着田欣的肩膀:“看你這樣子,你明顯是沒什麼料的,要不然,我給你爆爆料?全是內部的。”
“好哇好哇。”田欣兩隻眼睛放光。
這種料纔是好料,田欣懂得什麼纔是真正的好新聞。
花星辰拍了拍田欣的肩膀:“算了吧,再等兩天,等我們徹底搗毀了器官交易的組織之後,所有的料,我會在第一時刻,爆給你的。”
“行!一言爲定,不能反悔。”田欣戳了戳花星辰的心臟。
這種料的價值太大了,田欣心裡又是一陣高興,一旦拿到了這次的大料,並且進行獨家直播,只怕會讓電視臺的影響,擴大很多。
現在的田欣,已經不是以前的田欣了。
以前的田欣,只是爲了自己而奮鬥,當上主編,當上總編。
現在已經貴爲總編的田欣,思考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電視臺。
她將電視臺帶上更高的層面,已經成爲了骨子裡面的使命了,她已經下定決心,一輩子爲之奮鬥。
“必須不反悔啊。”花星辰已經對田欣的暗訪產生了興趣:“對了,你不是跟我說,要去採訪一個爆料人嗎?話說採訪爆料人,你喊我幹啥?”
“哦!那個人是器官交易集團的一個主刀醫生,專門摘取人體器官的,我怕他萬一圖謀不軌呢?帶上你這個高手,還是安全一點。”田欣說。
“行!我跟你一起去。”花星辰也有點擔心田欣。
他昨天和器官交易的人打過交道,都是一羣畜生,壓根沒有把人命當回事,簡直是一羣****。
“走着。”田欣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暗訪的地方是一家餐廳,花星辰和田欣進入餐廳裡,發現餐廳的中間,有一道玻璃門。
玻璃是磨砂的玻璃,看不見後面的人是什麼模樣。
花星辰正要開門,只聽見後面有人說道:“你們就在外面,如果你開了門,我不會爆料的。”
“恩?”田欣反鎖好房門,點頭:“行,不開門就不開門,你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