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城飛向雲貴的飛機上,頭等艙的六個座位裡,只坐了三個人。
蕭玄,張悅,還有巫秀山。
蕭玄很吃驚,蘇玫竟然派了張悅前往雲貴負責洽談玉雅新一季的雲貴慈善夜活動。
這算是對他的最後考驗?試探?又或者通牒?
意下似乎是蕭玄之前的女人都一概不論了,但若依舊是拈花惹草,蘇玫便會將其打入她心中的十八層地獄,沒有輪迴無需重生?
也怪不得蕭玄多想,從開始到現在爲止,兩人的關係是進入了空前和諧期。
蘇玫似乎開始正視他們之間的關係了,似乎開始點滴融化接受蕭玄,然而她心裡依舊有梗,那便是蕭玄的放浪不羈!
對女人而言,男人的灑脫不羈,狂傲霸道,是最無窮的魅力所在,也是最不安最容易淪喪尊嚴的所在。即便驕傲如蘇玫,也不例外會有有這樣的憂慮。
張悅和蕭玄之間的那種微妙關係,是蘇玫知道的。可蘇玫偏偏還派出了張悅。
蕭玄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藉着假寐,閉眼不看坐在身旁的張悅。
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隨着空調風吹入他的鼻孔,甚至,蕭玄都能感受到張悅的目光時不時在他身上掃過。
好在整個航程只有兩個小時,在飛機降落時,蕭玄才睜開了眼,扭頭卻正好看和張悅看向他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下了飛機,我就跟老巫下鄉了。你是要去酒店吧?”蕭玄像是沒話找話似的問道。
“是!”張悅俏臉上一層寒霜,冷冰冰的應了聲。她領會到了蕭玄的閃躲,說不出的難過。
蕭玄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
出了機場,蕭玄看着張悅和助理上了活動舉辦方安排的專車,點菸時莫名嘆了口氣。那孤孤單單中帶着倔強的背影,讓他真有點兒心疼。
“多情自古空餘恨,英雄卻難過那美人關!”巫秀山站在蕭玄身後,笑眯眯的調侃道。
蕭玄愕然轉身,看了眼巫秀山,惱羞道:“巫老頭,你造謠?小心老子可不去了!”
巫秀山癟癟嘴,不屑的說道:“造謠?那女娃從上飛機,眼睛就跟釘在你身上了似的。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姦情!”
“……”蕭玄張張嘴,卻是沒有說出話來。連巫秀山這種老古董,都看出了端倪,他還能說什麼?
“走吧走吧!我那邊人可都等着你了!”巫秀山拍了拍蕭玄的肩膀,指着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說道。
黑色的奔馳梅賽德斯,兩百萬的進口車開入郊區的小道顛簸時,無意間也彰顯了巫氏一族的財力。
“說說吧,到底什麼情況!”蕭玄看着車窗外飛逝的風景,淡淡開口說道。
巫秀山面色凝重了下來,開口說道:“我巫氏一族,已經有十二人,不能起居了!”
“最近一定有什麼大事兒發生吧?”蕭玄若有所指的說道。
巫秀山看了一眼蕭玄,強自鎮定道:“什麼都瞞不過你。一個星期前,靈山礦區發生了大型礦難。你
知道,這種山區地方的醫療環境,所以很多事傷員,是我們巫氏的大夫處理的。傷員數量頗多……”
蕭玄嘆了口氣,說道:“鬼門十三針,上十三針中七治病八換命,沒有中下篇的化解,你們就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
這種玄乎的東西說起來,外人只怕無法相信。但只有巫秀山一臉惶然無奈和痛惜的深以爲然。
“不過這件事兒還是有蹊蹺之處!”蕭玄話鋒一轉,皺眉說道。
“特勤十三局的人,已經介入調查礦難的原因了!”巫秀山淡淡說道。
蕭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眉頭時不時的攢動,像是另有思量。
車子開得很快,可也足足顛簸了六個小時,纔到達了巫氏的祖祠。
巫氏族人,遍佈了雲貴大山,這一次,也是巫秀山動用了族啓令,才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祖祠。
除了那些不能動彈,“病入膏肓”的族人,更多的族人,暫且還是健康的,當然,這個健康只能說是看似健康。
因爲所有的巫氏族人,都面黑似鍋底,那種像是從骨子裡往外透的黑,不似非洲黑膚色,而是一種像是被黑氣彌繞的黑。
當然,雲貴這種高紫外線的山區,黑,並不會被當做病態。
但是巫氏祖輩爲醫,祖上更是玄醫一脈,自然知道,他們的膚色“黑”得很不正常。
蕭玄跟着巫秀山走進這座修繕得像是神廟似的巫氏祖祠,目光掃過這些巫氏族人時,流露出了些許不忍。
近四分之一,竟都有着殘疾。而就算健全的,也都是百病纏身。
“你們爲了布醫,付出的代價有點太大了吧!”蕭玄沉聲說道,內心卻很是震撼。
按說,蕭玄這種人,見慣了血腥殘暴,早就心如磐石。單單是巫氏一族人的“慘狀”並不值得他大驚小怪。
然而蕭玄卻知道,巫氏一族的“慘狀”,卻是強施醫術落下的病根。
這讓他不得不感慨,這是以滅族的代價,再爲雲貴的普通百姓散發醫者的能量。
原本是當做交易,當做一次緣分了結的蕭玄,正色說道:“巫老,這件事,我蕭玄願意幫忙,但是問題稍微有些嚴重,可能需要很多珍稀……”
蕭玄話沒有說完,卻被打斷。
“二叔,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你把我們都叫回祖祠就是爲了這傢伙?”說話的年輕人是獨眼,左眼蒙着黑色眼罩,右眼裡跳動着暴戾的光芒,很不友善的打量着蕭玄。
巫秀山嚴肅說道:“巫高,不要亂說話。這位蕭先生是……”
“呵呵,我看他就是個江湖騙子!二叔,我知道你一直想成爲我們巫氏真正的族長,但也不必打着可以爲巫氏除掉詛咒的幌子!”巫高似乎對巫秀山很有成見,而這種成見卻牽扯到了蕭玄。
蕭玄冷眼旁觀,卻並不生氣,也不說話。
巫秀山淡淡道:“我是不是巫氏的族長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族人們真正有難,每一個巫氏的兒郎,都要爲之拼一
把。難不成要坐等滅族慘禍嗎?”
巫高冷笑,說道:“好高尚的由頭。我們巫氏每年都會因爲詛咒死幾個殘幾個,這是詛咒,是祖上的詛咒!”
“無知!”巫秀山雖然怒斥,但是並不動怒。眼中更多的是哀嘆。
巫高還要說話,這一次,卻被蕭玄淡淡的打斷,“你左腦神經受損,隱疾在下三筋。”
“你怎麼知道?”巫高目光直直看着蕭玄,臉上沒有驚訝,反倒是憤怒,就像是隱秘被揭破的惱羞。
“我還知道巫氏之人多暴躁陰鷙,你便是如此。不想死,就閉嘴,莫要聒噪!”蕭玄哼了聲,擺手不耐煩說道。
“混賬,憑你也敢裝神弄鬼,定是巫秀山老匹夫告訴你的……我勸你,趕緊滾出巫氏祖祠,巫氏祖祠,不來外人,來必受詛咒!”巫高聲音尖銳淒厲,這一聲喝罵,倒是引來了幾個年輕的壯小夥,站在了他的身後,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着蕭玄。
蕭玄皺眉,看了眼巫秀山,沒有動彈。
巫秀山可是見過蕭玄的桀驁霸道的,唯恐這位祖宗甩手離開,可蕭玄似乎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淡定。巫秀山知道,這是蕭玄對巫氏一族功勞的尊重。
“巫高,我希望你不要惹是生非!族中大事,你一個小輩多加阻撓,難道是要看着巫氏萬劫不復?”巫秀山的聲音不大,但是運氣喝出的,瞬間傳遍了整個祖祠。
“我不是無事生非,只是不相信他!我們巫氏多寶藏,就算巫氏滅族,寶藏也是要留給雲貴的子子孫孫,而不是讓這些外人掠奪!”巫高震聲說道。
此話一出,巫氏不少人紛紛響應。
“巫老頭,你的面子似乎不夠用嘛!”蕭玄淡淡的笑說,似乎一丁點兒也不受影響。
巫秀山老臉一紅,卻聽蕭玄沉聲開口,“一針追魂奪魄,二針散牛鬼,三針去蛇神。玄醫之法,救衆生於水火……”
這段鬼門十三針的總綱出口,巫氏族人從躁動到安靜,全場百餘號人,就在突然間,靜得針落聞聲。
好半響,巫高一羣人,纔像是炸毛了似的,指着巫秀山罵道:“你竟然敢外傳巫氏之秘……”
巫秀山剛準備解釋,卻聽蕭玄聲音陡然拔高,“巫醫之道,出玄醫異玄醫,道不同,命不同,命不同,運不同。以己命溝通陰命,然再去陰火……”
巫氏的人都愣住了,特別是學習巫氏醫術的人,都徹底驚呆在了原地。
巫高也不例外,他是巫門中醫術上建樹頗高的,巫氏一族的鬼門十三針,他運得爐火純青。
對於鬼門十三針的總綱,他自然是爛熟於心。可蕭玄後面背出的文字,並不同於鬼門十三針的上篇,但是以他對總綱的瞭解,這些文字偏偏是在解說鬼門十三針!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腦海裡都傳出了一個無比震驚的信息,蕭玄會鬼門十三針,比他們這些所謂的巫氏族人還要精通,還要了解的詳盡。
甚至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遺失在歷史長河的鬼門十三針中下兩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