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貝貝倒像是認識這個出聲的中年人,張嘴就道:“朱伯伯好,沒想到朱伯伯今天也在啊,剛纔朱少罵我,說我全家都要死光光了,不知道這不是朱伯伯教朱少說的?”
很顯然,金貝貝這話說得有些以小託大,沒禮貌了,但是她瞪大了雙眸,怒目而視的樣子,配合着那瘦小的身形,卻讓人會不由心生同情。
對啊,人家裡本來就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你還說人家裡人要死光了,換誰,誰不得大嘴巴子抽你?
朱少被金貝貝一頓抽蒙了,剛反應過來,就見自己的大伯站出來給自己撐腰了,摸了摸臉上火辣辣的疼,擡手就要去抽金貝貝!
他還真敢動手!
別說蕭玄還在這裡,就是金貝貝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果然,朱少的手臂剛擡起,還沒落在金貝貝臉上,就先是被趙玉誠一把拽住。
接着就聽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傳了過來,“哎喲喂,怎麼?朱家什麼時候厲害得連一個小女孩都要欺負了?”
趙玉誠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句“最討厭對女孩動手動腳的傢伙”說着,竟然又是一腳撩陰腿使了出去。
也不知道趙四喜是怎麼交他的,來來回回好像就有一招,防禦上盤攻擊,迅速下盤使出撩陰腿,不分男女,一招搞定!
果然,朱少也跟着嗷的一嗓子亂叫,整個人縮成了一隻巨大的蝦米!疼得跳腳。
金貝貝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依舊憤怒夾雜着悲憤和委屈的小可憐樣兒。
趙玉誠更是面無表情,滿臉都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莫欺少年窮”!
這兩個小傢伙,整個兒就是兩個實力演技派的演員!不過說是演技,此時的爆發,又何嘗不是他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特別是趙玉誠,自從父親落馬,他受了多少白眼和嘲諷!這都不算重點,重點是他還受了多少不白之冤?
且不說趙長洲是不是真的有法紀污點,就算有,又與他何干?他在這之前,僅僅是個約束不了成人世界的孩子!
蕭玄在一旁看得是暗贊不已。他這徒弟也不錯,雖然性子悶騷了點,不太符合他風騷都要寫臉上的個性愛好,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機靈的嘛!
鬧出這麼大動靜,風向一下子就不是幾個小屁孩不懂事吵嘴了,突然間多了兩個大人的參與,事情就變得有些意思了。
在場不少人還在原地,但目光卻不斷瞟過來,畢竟會場太大。
可還有不少人圍了過來,幾家嘰嘰喳喳爲朱家爲首的幾個富少說話,幾個嘀嘀咕咕爲金貝貝和趙玉誠說情。
畢竟是趙玉誠和金貝貝動手了,怎麼說,也好像有點失禮了!
兩人被一羣老狐狸圍起來時,金貝貝微微有些心慌了,趙玉誠臉上雖沒表現出什麼來,但眼神有意無意已經開始尋找蕭玄的身影了。
他知道,一旦這些大人蔘與進來,場面絕對就不是他和金貝貝能控制的了。
“那個貝貝,去給哥那幾片壽司,哥沒吃晚飯餓了!玉誠,你去給哥拿點飲料來!”
人牆外突然傳
出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笑吟吟的聲線裡,顯然沒把在這種場合打罵人當回事兒了。
衆人齊回頭,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蕭玄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慵懶的打着哈欠,嘴角一抹不以爲意的淺笑。
“大伯,你要給我做主,趙玉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打人?”朱少好半響才緩過來,怒道。
那幾個跟着朱少起鬨的傢伙,也跟着站在了朱少背後。
“幾個孩子之間的事情,就都散了吧,不看僧面看佛面。當初我家周元被捅了幾刀,我也沒追究玉誠嘛!家中大變,孩子青春期可以理解!”一個長得眉慈目善的中年男人,適時走了出來,嘴裡說着做好人的話,可話裡話外不可謂不陰毒。
捅了幾刀子,這什麼概念?這是說趙玉誠心性陰狠,已經不是孩子間的吵架打架了。
更是在說趙玉誠的品質有問題,這孩子不值得維護。
這傢伙正是上次在學校差點弄死趙玉誠的周元的父親,周海德。
“朱逸夫,不是我多嘴,我家楊坤也是,上次也被玉誠弄得,牙都打掉了幾顆。哎,算了算了……你就大人有大量……”
“楊主任,您家孩子也被……”
俗話說,人言可畏!一時間竟然好幾個人跳出來說趙玉誠的壞話,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趙玉誠的臉一下子憋得通紅,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你倆愣着幹嘛?去給老子拿東西啊?”蕭玄嘆了口氣,兩個小鬼有點小機靈,但對上老狐狸肯定差了一大截。
更何況,此時的情況已經有點意思了,看看此時跳出來“落井下石”的人,哪個不是趙長洲在政壇上的宿敵?
大人間的恩怨,延續在下一輩上,這種事情,在民間就是狗血事件,但是到了上流圈子,這太常見了,一點兒也不狗血不少見!
趙玉誠和金貝貝相視一眼,準備從人羣裡走出來,卻聽朱少的大伯,朱逸夫攔住了兩人,張嘴說道:“怎麼?打了人,連個交代都沒有就要走?還沒有沒家教了?難道不該說聲對不起嗎?”
蕭玄咧着嘴,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掃了一眼這羣所謂有身份地位的“上等人”,嗤嗤笑了,說道:“怎麼?小孩子吵架,要上綱上線了?行,那咱就說道說道!”
“你是誰?金貝貝和趙玉誠關你什麼事情?”朱逸夫顯然不認識蕭玄,張嘴就問道。
“哦,金貝貝是我乾妹妹,趙玉誠是我徒弟!嗯,我就是這兩個你嘴裡沒家教熊孩子的家長!”蕭玄斜腿站着,目光斜視瞟了下朱逸夫,大刺刺的說道。
“好,既然你是家長,那你說,趙玉誠打人,金貝貝罵人,該不該道歉?”朱逸夫目光咄咄逼人。
蕭玄咧嘴一笑,扭臉一掃衆人,張嘴問道:“你們覺得我家貝貝和趙玉誠應該道歉嗎?”
這一問,讓諸人都是一愣!從理智上,他們都清楚,如果不是朱少主動挑釁,現在的趙玉誠和金貝貝哪兒會主動去惹是生非?
但是從感情上來說,朱逸夫不光是一方大鱷,有身份地位。而且明顯這
裡還有幾個上位的支持者。況且道歉也不會少了一塊肉,不疼不癢的,也就無所謂了。
一時間,大抵都是衆口一詞,只道是應該道歉。只有少數幾個人,固執的強撐着金貝貝,看得出,絕對是金家的鐵桿關係戶。
蕭玄對金貝貝和趙玉誠微微揚頭,示意他們看清了在場的人。兩人都是小拳頭攥了又攥!
朱逸夫先看蕭玄跳出來,還以爲是什麼厲害人物呢!此時一看衆人衆口一詞都站在他這邊,不由有些得意了!
有面子啊!這種地方,面子大過天!
“應該道歉是吧?”蕭玄喃喃了下,忽地揮出一拳,朝着朱逸夫臉上揍去。
朱逸夫見有拳頭朝着面門打來,下意識就揮拳反擊,他好歹也是練過幾下的拳擊的,想惱羞成怒偷襲他?開玩笑呢?
朱逸夫的拳頭真的砸中了蕭玄的胸膛,他嘴角一抹冷笑,就這點水平,也敢對他動手?
臉上的得意還沒散去,他卻看着自己的拳頭驚呆了!
蕭玄竟直直仰面倒地,嘭的一聲,躺在了廳堂裡!朱逸夫想問問,這一拳是力王附體了嗎?怎麼可能一拳就把一個壯小夥給砸倒了?
“不,不關我事啊!他先打我的,我只是輕輕打了他一拳,他就倒下了!喂,你沒事吧?”朱逸夫老臉都白了,合着這尼瑪打得不是壯漢,是玻璃娃娃?瓷娃娃?
蕭玄倒是乾脆,躺在地上,“面若金紙,氣如遊絲”,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朱逸夫,半響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金貝貝和趙玉誠相視一眼,想笑又不敢笑,他倆纔不要相信蕭玄會被一拳打倒了呢!
只是半響了,蕭玄竟然不但沒爬起來,反而好像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金貝貝急了,蹲倒在蕭玄身邊,哇的一嗓子就嚎了出來。
“大叔,你不要死啊。我知道錯了,以後別人打我,我再也不還手了。我保證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嗚嗚嗚,你別死了!”
金貝貝哭得那叫一個犀利,眼淚就跟隨叫隨到似的。
這滿嘴死不死的,扯子嗓子乾嚎,就是不想過來的人,都不能不過來了!
人越圍越多,朱逸夫的臉色愈發的蒼白,腦中空白一片,他一拳打死了一個人啊?他打死人了?
趙玉誠更是惡狠狠的盯着朱逸夫,說道:“你以爲你是大官,就能隨便打死人?”
朱逸夫見衆目睽睽都聚焦在他身上,連道:“是他先打我的啊!”
“……”
此時這話很是蒼白無力,只是認識蕭玄的人,都不由有些納悶,這傢伙還能被一個四十歲的老傢伙給打躺下了?
衆人正說着,卻見不遠處幾個主場舉辦人員疾步而來,爲首的正是蘇玫,王夫人,賴高進,還有王家的諸少。
蘇玫一走近,看到躺在地上的蕭玄,頓時面色難看至極,寒聲問道:“怎麼回事?”
賴高進一看是蕭玄,更是大驚失色,怒道:“誰他嗎乾的?老子……老子……”一急之下,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就連王夫人,都面若寒霜,冷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