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以我王起誓”,和一句被偷聽到的“鬼話”,就被李超人抽絲剝繭挖出了蕭玄的身份。除了感嘆老狐狸的心思縝密有大智之餘。蕭玄也不得不調整了原有的計劃。
這種見多識廣身份地位在全球都能佔一席之地的金融大鱷,蕭玄也沒理由一丁點兒面子都不賣。單從李超人表現出的非凡智慧上來說,蕭玄就對其頗有幾分好感。正如英雄相惜之誼。
夜色覆蓋了倫敦城時,李銘楷和司機按照“綁匪”的要求,驅車前往交款地點。
只是李銘楷根本沒曾發覺,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像幽靈似的跟在他們後面。
車子一路疾行,最終停在了郊區的一間小農場外,李銘楷大大咧咧的下了車,全然不像是去給凶神惡煞的綁匪交贖款,倒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似的。
“人呢?”李銘楷看了眼小農場門口站立的黑衣保鏢,沉聲問道。
“二少,人在裡面呢!”黑衣壯漢微微撇頭,指了指小院裡那間漆黑的小石屋。
李銘楷嘴角彎了彎,浮出一道陰惻惻的笑意,慢吞吞的走向小石屋,可在推開房門的一瞬間,李銘楷完全愣住了。
小石屋裡燈火輝煌,一干人等喝酒打牌好不熱鬧,而他想象中應該被綁起來被狠狠蹂躪的哥哥李翰雄,正拿着一杯紅酒,笑眯眯的看着他。
“這……李稽,這是怎麼回事?”李銘楷臉色大變,扭頭朝一直跟着自己的司機,也是他最相信的心腹大驚失色的問道。
可李稽沒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一把黑洞洞的槍口,默默指向了李銘楷的太陽穴。
“親愛的弟弟,你還不明白嗎?”李翰雄對四周揮了揮手示意安靜,笑吟吟的走了過來,玩味的問道。
李銘楷腦中千迴百轉,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李稽氣道:“你竟然背叛我?”
“他沒有背叛你,他從來都是大少爺的人!”
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陡然出現,就跟鬼現身似的,嚇了在場所有人一大跳。
接着那張對於李翰雄而言,十分欠抽的臉就出現在了大家面前,除了蕭玄,還能有誰?
李翰雄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笑意中帶着一絲絲嘲諷,道:“二弟,你現在知道爸爲什麼會把家業給我了嗎?你太弱了,一個剛來倫敦的外人都能看清的事情,你竟然才反應過來。”
李銘楷氣得胸發堵,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指着李翰雄半響沒說出話,好不容易順了氣,大罵道:“爸就是偏心。你比我畢業的早,我從畢業開始,每一次投資你都千方百計的破壞。我每做任何一件事,你都使壞,讓我在爸面前留下一個廢物形象。你,你太惡毒了……現在竟然還想要我的命……”
“親愛的弟弟,請你搞清楚是誰想要誰的命。我本來想讓你安安心心當個廢物,爸分給你的錢,足夠你瀟灑了。可你貪心不足啊,若不是你先想着對付我,我也不至於要你性命!”李翰雄淡笑的樣子,真是當場詮釋了豪門無情。
“得,你倆狗咬狗沒好狗。一起跟
我去見李老爺子吧!”蕭玄懶得聽這兩兄弟扯皮。
“你什麼意思?”李翰雄聞言皺眉看向蕭玄。
“就你們這點把戲,瞞得過你爹?你們也太小看你爹了吧?哥我都能一眼識破。就算你爹當局者迷,之前的確被矇住了,但這幾個小時裡,已經足以他分析出所有的事情了。哎,堂堂李超人竟然生出你們兩個蠢貨,真是可悲!”蕭玄懶得多費精神,指着兩人單刀直入頗爲不耐煩的說道。
李翰雄嘴角往上揚,表情不變,倒是反問了句:“那你就說說你是怎麼識破的!”
“看來大少今天不但不會放過二少,也不會放過我了!呵呵……”蕭玄乾笑了下,反問道。
“蕭玄,我承認我小看你了,但是你別忘了,這裡是倫敦,是我的地盤,還輪不上你撒野!我自認爲我今天的安排無懈可擊,即使你算是一個意外,但是,別忘了,我還有兩張牌,張悅,和這裡五十死士!”李翰雄傲然說道。
蕭玄呵呵笑了下,慢悠悠的掏出煙盒,自己點了起來,吞雲吐霧露出了幾分享受神色,只是劣質菸草嗆鼻的味道,讓李家兄弟都下意識的躲了躲。
“無懈可擊?久聞李家兄弟關係十分之要好,對李家產業,一個主攻開展新業務,一個主守,守住李超人創下的家業。可是除了騙騙不知情人,誰會相信這種屁話?基於這個前提,哥來告訴你破綻到底在哪兒!”蕭玄又吐了口煙霧,笑眯眯的說道。
“洗耳恭聽!”李翰雄就像是給臨行前的犯人最後一根菸,事情到這一步,蕭玄和李銘楷在他眼裡,都已經是死人了。
“首先我從第一次見二少開始說吧,我記得是在公司樓上,二少不停叫罵你。對不對?”
“這有什麼問題?”
這回不光李翰雄,李銘楷也怔怔看着蕭玄了,他也很好奇。
“我不相信堂堂李家二少,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因爲一支股票的漲跌大鬧。第一,太有失身份了。第二,即使李老爺子給二少的財產遠比不上給你的產業,但是也足以讓李二少挺起腰桿,不至於輸不起幾支股票!難道李二少就真的膚淺到爲了一支股票要跟你鬧出天來?”
“萬一我二弟就是這個脾氣呢?他藏不住事兒呢?這一點太牽強了。”
“是牽強,所以在賭場我試探了他,我故意跟他鬥賭,每一次他拿到8點時,嘴上都喊得十分驚喜,可眼神裡沒有絲毫喜色。這說明他對賭博的輸贏完全沒有興趣?又或者他早就知道後面的牌,也知道我會贏?”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他在賭桌上的表現都太奇怪了。那隻能說明,他是裝的,他在裝傻裝愣。然後他主動提出要把張小姐當賭注,輸了之後動手。他動手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拳風有泰拳的味道,他練過!我說得對嗎?二少?”
蕭玄說着笑吟吟的颳了一眼李銘楷。
李銘楷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他從未想過會有人這麼輕而易舉的識破他。
“就算你說得對,可這一切似乎與我的計劃並無關
系!”李翰雄半眯着眼睛,兀自嘴硬。可思索了片刻,看向蕭玄的眼神就變了。
蕭玄說得事情,所有人都在看着,可只有蕭玄看出了端倪。更甚至可以說,這一類的事情李銘楷每天都在僞裝,可並沒有什麼人發現端倪。哪怕就是李翰雄,也是因爲送了“內奸”過去,才徹底發現了李銘楷的事兒。
“這和你的計劃當然有關係。以李二少的身份地位金錢,他應該活得很精緻。那他爲什麼要裝傻?無非是示弱。給誰示弱?我只能想到你。示弱只有兩種原因,第一自保,第二挖坑!在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一種情況時,我就把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第一次去貴公司,不談公事不去科研基地,先去賭場,這不符合李家的規矩,甚至也不符合生意場上的規矩!可李二少明明是去找茬的,卻偏偏答應一起跟來賭場。你們兩兄弟的表現都太奇怪了!這不像是大名鼎鼎的李家家風,甚至不如一些土鱉富二代的作風。這兒也有問題。”
李翰雄眼中已經爆發出濃濃的殺機,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心思之縝密,簡直就跟自動雷達會過濾似的。
“這些都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又能說明什麼?”
“對,這些猜測只能證明李二少想對大少你不利。但是你也有一個巨大的破綻,暴露了你自己!”蕭玄重重抽了兩口煙,看着李家兩兄弟眼中同樣驚訝和慌張並存,突然有些失笑。
“什麼破綻?”李翰雄眼中閃過諸多疑惑。
“那就是在去基地的路上,你的車在半路消失。李銘楷或者真以爲他買通了你身邊的人,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劫持了你。可我很確定你乘坐的車附近至少有五輛保鏢車,二十個保鏢。我相信,我是不會看錯。李銘楷能買通你的司機,再多一兩個保鏢我倒是相信。可你要說李銘楷把你的保鏢團隊都買通了,而你卻一點兒不知道,我打死也不信。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你早就知道李銘楷要對你不利,玩了一出將計就計。”
蕭玄說道最後一句時,煙剛好抽完,菸蒂被他輕飄飄的彈了出去。
“老大,這傢伙腦子轉得太快了,趕緊殺了他們了事吧。我怕遲則生變!”用槍頂着李銘楷腦袋的李稽,就站在蕭玄身旁不遠處,他感覺後背直冒冷汗,就跟蕭玄這種人站在一起,他都開始產生強烈的不安全感了。
李翰雄臉色也十分難看,這一番分析,可謂是絲絲入扣,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是合情合理。
從蛛絲馬跡,就發現了他長久以來的計劃,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種變態的觀察力,簡直感覺像是非人類了。
“如果你不知道這麼多,我真想讓你做我的左膀右臂。真是太可惜了……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爲朋友。”李翰雄不無惋惜的說道。
“算了吧,準備殺了弟再回去殺了爹的主兒,我可不敢高攀!我都說了這麼半天了,你們都明白了吧?如果明白了,就該跟我回去了!”蕭玄話頭一轉,笑眯眯的說道。倒像是這裡完全他做主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