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今在秦狼看來,確實是驗證眼前的現實。
頗有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之憎!
慕容雲實在是不解,自己和秦狼都已經鎮住了紅杉皮衣男子,爲何眼前這位司機還如此卑微?寧可息事寧人,也不願追討對方訛人敲詐,實在過於慫包了。
“你今天要是敢出這錢,你信不信我立馬就讓人吊銷你的駕照。我還真就不信了,我想管的事還管不了了。”慕容雲怒意十足,像是回到年輕時代的跋扈時期。一股子熱血往上涌,止不住地想要將眼前不合理事件擺平。
“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憑什麼吊銷我的駕駛證。憑什麼!”忠厚大叔眼紅般地怒吼道,吊銷駕駛證無疑是斷了他全家人的命根,更是斷了他的所有財路。他可以向人低頭,但是觸及底線,絕不低頭。
“憑什麼?憑你撞到人了,你不是想要交錢平息事件嗎?我還真就跟你對着幹了,我就不讓你如意,我馬上就報警,我讓警察來看看你這個慫包到底是怎樣給人送錢的。”慕容雲言辭犀利地戳中司機的傷口一般,就是想要激他催發自身的憤怒與血性。
身爲一個男人,若是連這點血性都沒有,那麼就真的是廢物了。他要是知道在華海能夠呼風喚雨的慕容云爲他如此費心,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找死,你敢報警,我就敢跟你拼命。我看誰敢動我的駕駛證,誰敢報警,咱們就一起同歸於盡。”忠厚大叔發了瘋一般地踹開車前引擎蓋,拿着一個打火機打着火比劃着。雙眼發紅,失去理智般地吼叫道,他不怕死,他怕死了沒人照顧他一家老小。
秦狼微微一怔,即便是紅杉皮衣男子與周遭衆人都驚異,眼前這大叔仿若完全變樣一個人,與剛纔的唯唯諾諾,忠厚懦弱的形象完全不同。擺出這同歸於盡的架勢,一般人還真沒有這勇氣。
“還算是有點出息,你今天要是真有能耐就點燃這車子,引爆他,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男人一回。不瘋魔不成佛,是男人就拿出男人的魄力,你這麼懦弱能幹嘛?這一次一千能擺平,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慕容雲神情淡然地說道,渾然不懼眼前司機敢引爆車子。要是能夠激發一個男人的血性,他這條命值得。
秦狼眼裡閃過一絲折服,不愧是華海市霸主般的地位,有太多的地方值得自己去借鑑去學習。好一個不瘋魔不成佛!秦狼明白從今以後這位大叔絕不會再懦弱怕事了。要知道能夠僅用幾句言語就激發一個男人的血性,這是何等玄妙而又讚歎的事情。
“不要逼我,你們都不要逼我!都走開,都給我走開。”忠厚老實的司機大叔,殘存的一絲理智吼叫着讓衆人走開,潛意識裡還是存在一絲良知的。
“逼你?今天就逼你了怎麼着?你有種就點燃引爆它,同歸於盡算我一個,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敢不敢男人一回。”秦狼
往前一踏,神情恬淡地說道,無畏無懼。有的僅是眼裡讓人猜不透的玩味。令得一旁慕容雲同樣也是爲其讚歎,能有此氣魄,當得人傑。
要是讓人知道兩人的真實身份,怕是會驚掉大牙。要知道兩者常年人經常遭受各種襲殺,但是皆是沒有讓仇家得逞,如今竟是爲一個不相識的路人司機而做出如此兇險之事。絕對都會嘆息要是提前買通司機炸死這兩尊大佛該是多麼地功德無量吶!
“你們都走遠點,車裡的人趕緊給我下車快滾,別在這邊等着被炸死了。”秦狼環視周遭衆人,惡狠狠地罵道,指着車裡的人凶神惡煞般地怒喝道。轉身又見紅杉皮衣男子也膽怯般地往後退走,不由得一把將其抓住。
“你還真就不能走,你也得給我們留下來陪葬,此事皆是因你而起,我倒是要看看你恐嚇人的時候那麼威風,面對死亡的時候又是有多少勇氣。”
“放開我,你們這羣瘋子,老子可不想跟你們一塊兒死。瘋子,都瘋了。快放開我!”紅杉皮衣男子拼命地掙扎着,但是無論他如何使勁,盡是都無法捏開秦狼的手指。不由得臉色嚇得蒼白失色。
“既然你這麼喜歡訛人敲詐,那就一起死吧。去陰曹地府裡訛人吧,指不定下去了閻王就不收我們這些好人了。”秦狼一把揪住紅杉皮衣男子的領口,兇惡無比地說道。嚇得後者渾身顫抖。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求你們放過我,這錢我不要了,饒了我吧。”紅杉皮衣男子終於感到死亡的恐懼在濃縮,不由得驚恐般地叫道。要知道他使勁地掙扎,卻依舊無法掙脫秦狼的手,這已經說明了秦狼想要捏死他,輕而易舉。所以他怕了,真的怕了。
“真是有意思,現在不是我們要你死了,是他要你死呢!你求他吧,你求他饒了你吧。我們反正都無所謂豁出去了,死不死就看他手裡的打火機了。你剛纔不是挺牛的嗎?怎麼這會兒會怕死了呢?‘青幫無孬種’這千古絕句就被你這小子給破例了啊?”秦狼一個勁兒地打臉,狠狠地用話語抽着紅杉皮衣男子的臉。
“不敢了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訛人敲詐了,這位大叔,剛纔是我推了老大爺一把,是我的錯,求你饒了我吧。你們就饒了我吧。我給你們錢,我給你們一千,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作惡了。”紅杉皮衣男子語無倫次般地哭求道,在死麪前他還是畏縮了。
忠厚大叔身軀一震,猛然回神過來,望着一個勁兒地低頭認錯,還擺出要掏錢賠罪的紅杉皮衣男子,頓時醒悟了不少。望着神情玩味的慕容雲與秦狼二人,不由得想起之前的種種。毫不猶豫地噗通一聲跪下了。
“哎哎哎!大叔,你這是幹嘛呢!”秦狼急忙拉扯起跪下的忠厚大叔,在他看來這位大叔雖然忠實仁厚,唯唯諾諾,但是在慕容雲猛地激發了男人應有的血性後。整個人的神態都變的不一樣,不再有那種頹廢而又
懦弱的神情。
“兩位恩人,我實在是不知道何以爲報,我就一個粗人,平日裡靠着開車賺點小錢,一直謹慎無比地開着車賺着小錢貼補家用,全家的經濟來源幾乎都靠我來支撐,所以我哪怕是撞破了牙齒也得往肚子咽。因爲我牽繫着整個家啊!我得罪不起人,也玩不起。所以遭遇一點風波,我就怕的要命,所以大夥兒都叫我慫老潘。”大叔淡然地闡述着自身,絲毫不覺得羞愧。
“所以我除了日復一日地拼命賺錢,再也不敢奢望其他,更是每天都在祈禱着不能出事,因爲一旦出了點茬子,那我就得要毫不猶豫地妥協,你們都是有錢有地位的人,不會明白我們這些底層人的辛酸,更不會明白光靠一份出租車賺來的錢來支撐整個家的壓力。”大叔的眼眶裡不由自主般地紅潤了。
“我承認我骨子裡懦弱着,但是就像今天這樣,一旦誰要是敢觸到我的底線,我會毫不猶豫地跟人拼命。這足以證明我還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也讓我看清了我自己,也許下次我還會妥協別人,但是我想說,我愛我的家。”
誠摯的話語,誠懇的語氣,很現實的遭遇與應變。令得慕容雲與秦狼紛紛陷入了沉默,他們都明白了忠厚大叔在傳遞一個信息。他不是扶不起的阿斗,而是他扶不起他的家。他不是沒有血性的男人,而是他愛他的家勝過愛自己。
“從今天起,你來給我開車,我應聘你作爲我的私人司機。不敢說能夠讓你飛黃騰達,但是足以令你擺脫如今窘迫的家境。但是你要明白,我看中的不是你的品性也不是你的血性,而是你的一句,我愛我的家。深深地打動了我!”慕容雲拍拍忠實大叔的肩膀,似是想起了什麼,默然地轉身,悵然的身影有着別樣的落寞。
秦狼眼裡多了一絲歎服,這纔是真正的霸主。不動以情,不曉於理,但誠於情,而護以理。可敬,可贊,也可嘆。但是眼裡又多了一絲無奈,像大叔這樣的人又不是就這麼一個,他來華海數日,皆是被這種深情厚誼深深烙印在心懷,將他那早已封塵般地冷血之心澆灌成滾燙情懷。
“我叫秦狼,的士讜的人幾乎都認得我,以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找我,這卡里的一萬你就先拿着花,你放心吧。沒有我們解決不了的事情。”秦狼也是瀟灑地轉身離去。在他看來這種家庭在的士讜裡是常見的,他也明白自己所帶領的是一批怎樣懦弱而又無奈的殘兵。所以他從不奢望去打破這個界限,但是慕容雲讓他明白了,一個男人所謂的血性。
“謝謝!”司機大叔誠懇地鞠躬致謝。眼裡滿含着淚水,能讓一個大男人輕淌着淚水,不是心酸就是感動。
回到車上,回想着剛纔的小插曲這,給兩人不小的觸心,皆是唏噓不已剛纔的遭遇,僅是一件小事,但是對於兩人而言皆是有着不小的感悟。
人生往往就是如此,沒有壓迫,哪來的翻牆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