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管家的手指彎曲成弓形，在木質門板上輕輕地叩了幾下。 “進來。”門裡面傳來低低的聲音，像是一位遲暮的老人在發出吃力的呼喊。 管家回過身子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讓王成進去。 王成旋了旋門的把手，門沒有鎖，一下子就可以推開。他對着管家點點頭，管家也迴應他，然後轉身下了樓梯。 王成手裡捏着門把手，緩慢地扭動着，可以清晰地聽見門鎖裡面彈簧嗑嗒嗒的聲響，整個動作看上去就像是黑客帝國裡面的動作一樣緩慢。 王成打開了門，陽光斑駁地照在他的臉上，他眯起眼睛，聞道了一股古樸的氣息，雖然古老但並不難聞，沒有發臭也沒有發酵，就是有種類似中藥的味道，倒是很合王成的喜歡，這勾起了他熟悉的感覺。 風吹動窗戶邊上鑲着金絲滾邊的窗簾，窗簾就像是起舞的舞女身上的紗裙，輕盈的白紗在空中舞蹈。 而一位老人就坐在這白紗籠罩之下，他躺在搖椅裡面，背對着門口，對着窗戶，望着對面的藍天白雲，他聽到王成進來沒有反應，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安詳。 王成打量起來房間裡面的擺設，整個房間四面有三面是擺着書架，一面是窗戶，書架上的書琳琅滿目，有的都是線裝版，可以看的出年代的質感，之前那些古樸的氣息很有可能都是從這些書中來的。聽之前李億石說這原來是一件靜修室，裝飾極簡，牆壁留白，整個房間裡空無一物。 現在想必是老人自從得了病之後就把靜修室改成了書房，在得知自己的病很難醫治後，就索性整天埋在書堆裡面，運動系統的不發達還可以用書中的奇幻世界天馬行空來代替自己。 人的雙腿走不了多遠，思想卻可以無限制地飛翔。 沒想到得知自己的病是多麼嚴重之後，老人還能如此豁達，這份氣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王成回手敲了敲門板，說
道：“何先生你好，我是王成。” “我知道，王醫生，你過來吧，我腿腳不便，恕我不能過去了。” 王成笑了笑走了過去，帶着一股晚輩的謙卑說道：“何先生你搞錯了，我不是醫生，我其實是一個開農場的。” 走到老人的正面王成才發現自己錯了，躺在搖椅上的並不是一個老人，反倒是一箇中年人，年紀和李億石差不多，只是他的頭髮花白，躺在搖椅上讓王成從背後看來更像是老態龍鍾。 看來這病給他帶來的苦痛和麻煩遠遠不及眼前看到的這些。 “嚇了你一跳吧？”何先生說，“我這歲數都已經白頭髮滿頭了，可那李億石那混蛋看起來還那麼年輕。” 何先生的語氣充滿了不服，像是和一個同齡的小孩隔空鬥氣。 “何先生.....我......” “別叫何先生了，聽着太疏遠了，我叫何隆泊，你要叫的話，就和小芸那丫頭一樣叫我何叔叔吧。” “好吧，何叔叔，我現在是來給你看病的。”王成說明了來意。 “我知道，雖然你只是一個開農場的，但是醫術了得，也不知道那李億石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碰到你。說實話他那心臟從小就不好，老是出毛病，他那病和我差不多，沒想到讓你給治好了。” 何隆泊的嘴裡對李億石一直就沒有好語氣，就像是兩個冤家一樣，心裡就不惦記着別人一點好來。 “何叔叔，你這病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接觸，確實是比較罕見難以救治的病，涉及到了是神經方面的功能，比器官更爲細微，我也不能打包票。”王成先把醜話說在了前頭，不過這些話想必何隆泊也已經都聽過了。 “這我是知道的，說實話，活到我這個歲數其實也就沒有什麼奢望了，人生也差不多圓滿了，我家兒女都在外面打拼忙碌，回來的時候也比較短，有時候忙起來連人影都見不到，就看到禮物放在客廳裡了
。”何隆泊說起這段話滿眼都是回憶的神色，帶着一股空巢老人的寂寞。 “但是我就是不爽李億石這混蛋比我活得長！”突然間話鋒一轉，何隆泊變成一個惡狠狠的古惑仔一般的模樣，咬牙切齒，似乎年在青年。 王成滿臉黑線，讓老人就勢躺在躺椅中，他需要先給老人麻醉一下，然後做初步的檢查。 何隆泊配合地趟入躺椅之中，神態安詳，像是就此沉睡下去一樣。王成從手指捏動了何隆泊後腦勺的幾個穴位，讓他進入了昏睡的狀態。隨後從胸口的內袋裡掏出一瓶晶瑩剔透的液體來。 一打開瓶口，氤氳的香氣圍繞着整個房間，風從外面衝進來，把古樸的歲月氣息和盛開的花的迷香融合在一起，這一瞬間簡直讓人沉醉。 這次王成從空間裡面取來的是他空間裡面最高級的泉水，三級泉水，因爲何隆泊的這場病是傳說中的不治之症，所以他不敢怠慢，直接用上了他能用到的最高級的藥來治。 他把瓶口抵在何隆泊的嘴脣上，微微傾斜，瓶身內的液體轉瞬不見，進入到了何隆泊的口內，慢慢地在他的身體內部改變着什麼一樣。 喂完了泉水的王成在何隆泊的身邊靜靜地待着，等待着何隆泊的好轉，他在房間裡面轉悠，目光投到了書架之中。 他翻動幾本書來看，發現何隆泊的涉獵很廣，有許多房地產，時經，心理學，社會行爲學，還有美食和旅遊的書籍，王成隨便挑了一本關於美國風景勝地的書在一邊坐着看，房間裡面靜悄悄的，好像時光也在這碎金一般的陽光間隙中緩慢地流動着，一切都慢的讓人感覺不到變化。 突然一聲咳嗽打破了寂靜，王成把書合上，看到搖椅上的何隆泊重新睜開了眼睛，一瞬間驚訝、精氣、興奮各種情緒在他的眼波流轉，然後消失不見，留了下何隆泊平靜如水的眸子。 “想不到啊。”房間裡傳來何隆泊的一聲嘆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