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在這個時候,李琪芸先站了出來,叫住門口的方少,她剛纔一直在打架的圈外,沒有被波及到,現在平息之後聽完王成和方少的對話她才站了出來,提出一個疑問。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選擇幫你們嗎?”方少回過頭來看着王成背後那些要受保護的女人和沒有任何戰鬥力的李凱南,眼中充滿憐憫。他說道:“因爲我不希望看到女人受傷,本着紳士之道.......” “是因爲何老吧!”李琪芸打斷了他,“我剛纔看到我說何老的時候你的身子顫了一下,也是那個時候你才完全把這場鬥毆置之身外的。” 方少一愣,隨後笑了起來:“真是個聰慧的女人啊,察言觀色,不愧是李家的女兒,我怎麼就不能有幸結識到這般人物呢?” 他說完之後又看了看李凱南,眼神只停留了一瞬就說道:“相比之下,這李家的男兒可就有點......” 李凱南頓時漲紅了臉,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反駁方少,他自認自己臨陣退縮,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其實我要問的問題不是這個,”李琪芸說道,她已經走到王成的邊上,眼光如刀如炬,像是把方少灼穿一般:“我剛剛就有疑問了,你明明說這裡是你的地盤,爲什麼那些服務生和廚師卻都向着他們,和他們一起對付王成,而沒有聽你的退下來?” 方少突然笑了,笑得很坦然,乾淨利落,他的樣子似乎沒有半點藏私。他笑道:“你到現在還是在懷疑我嗎?這件事情在你們看來很疑惑,在我們看來就正常無比了,這就是你們外地人和我們香江本地黑幫的區別,這一點是你們這些正經生意人不能理解的。” 李琪芸莫名其妙,但還是耐下心來:“那你說清楚一點。” “很簡單,”方少轉過身子來,指指地上倒着的人,“有沒有聽說過老江湖裡的一句話:兄弟,一
輩子有肉吃,有酒喝,有架打,就足夠了。古惑仔和你們不一樣,他們的頭腦都比較簡單,認死理,不像你們斯文有禮,他們覺得最有效的解決事端的方式就是打架而不是在一張桌子上談判。小則鬥毆,大則羣體械鬥,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對於一幫外地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逞威風,這無論是不是一個幫派裡的人,都會同仇敵愾地把你們視爲最大的敵人。在共同的敵人面前,聽不聽我的,就兩說了。” 王成已經聽懂了,他之前在寧海市的時候也經常被三五成羣的當地混混欺負過,那個時候王成還沒有能力反擊,而跟這幫混混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他們更在乎用拳頭說話。這個放在香江也是說得過去的,只要找到了一個共同欺負共同看不順眼的人,其他的人都會聯合起來欺負他。王成之前就是這個被欺負的人,那個時候他爲了保護房租就要被打得頭破血流。 李琪芸顯然還想再說什麼,結果看到方少站在門口的身體又是一僵,他轉身,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一副嚴肅的神情,用手指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最後貼身上窗戶邊,聽外面的動靜。 王成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不然方少也不會是這個動靜,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方少的身邊,學着他的樣子也去聽外面的動靜。 窗戶雖然模糊,但是窗櫺和玻璃之間因爲是木質結構,經常因爲溫度變化熱脹冷縮,現在留下了一道細小的縫,這條縫手指都插不進去,但是可以聽到外面的響聲。 外面靜悄悄的,只有呼呼的風聲,吹動這柳樹的枝條嘩啦啦地響,就好像是有人不斷地撥動竹簾上的撥片,一直在迴響着。 但這反而更奇怪了,要知道這家會所的位置雖然有些偏,可是處在街角的位置,也算靠近了繁華的地帶,這車流自然是川流不息,可是過了這麼久,什麼聲音沒有聽到,沒有人說話的聲音,
也沒有車子經過的聲音,就連旁邊的店面的喇叭聲都沒有了。 就好像外面一瞬間進入了午夜,所有人都下了班回家睡覺去了,留下這一間被人遺棄的會所,在風中聽着自己的聲音,和死一般的寂靜。 王成給方少傳遞了幾下眼神,雖然外面靜悄悄的,但是仍然不敢大意,沒有大聲說話,有些事情太奇怪了,反而讓人心神不寧。 方少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有問題!” 王成低下身子來,他從那條縫裡瞄了一眼,想從裡面看出點什麼東西,可是這條縫看出去很黑,可能是這窗櫺的外層過於厚實,對於王成來說就像看一個內薄外厚的楔子,視野被阻擋了,他什麼都看不到。 王成給方少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問他怎麼辦。 方少凝重地壓過身子來,他矮着身子低過窗櫺的高度,似乎是怕這窗戶突然炸裂一般,他靠近王成在他邊上說道:“我先出去看一眼,你們現在這裡待着。” “你行嗎?”王成滿臉疑問。 “嘿?”方少以爲王成是在小瞧他,一瞪眼說道:“你哪我當李凱南了?這好歹我也是一方主子,他們也要賣我點面子不敢衝進來鬧事,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他們?”王成也跟着方少矮下身子來,兩個人就這樣靠着牆壁蹲着,樣子看上去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你說外面有人?” 方少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隨後又嘆了口氣說道:“你新來這裡不懂。”然後他用手指頭曲弓起來,用指關節在窗戶的玻璃上敲了敲,聲音很沉,聽的出來這玻璃的厚度非凡,快趕得上防彈玻璃了。這聲音重的像是在敲牆,又像是在敲一面重重的牛皮鼓,王成貼着牆,聽着聲音傳了出去,在門外聽起來也十分清脆。 這個時候外面的聲音就像是石子投進漣漪一般慢慢暈開,漸漸地多了,柳葉的窸窣聲被一種更重的聲音蓋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