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光流逝的,還有自己的記憶。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張郎發現,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在這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隨着記憶消失的那些碎片,好像是再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可是,自己的內心空虛的可怕。
彷彿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被自己給生生遺忘了一樣。
張郎很害怕,害怕自己再也無法回憶起來,那些對自己來說,相當重要的事情。
現在,張郎不知道自己先前在那過去記憶的洪流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忽然感覺到,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就這麼消失了。
是的,自己有一個妹妹。
她或許是爲了自己,連生命都沒有了。
對了,心臟!
是的,現在在張郎的腦海之中,唯一遺留下的信息,只是幾個名詞而已。
哥哥,妹妹,驚叫,剎車,車禍,鮮血,心臟……
就這幾個詞。
本來張郎在記憶洪流當中,發現的那幾個記憶碎片,還有那幾個鮮活的場景,也是找不到了。
沒錯,就是這樣子。
但是張郎的耳邊,彷彿還是迴盪着那個悲傷的聲音。
雖然聲音的聲線什麼的,張郎已經是不知道了,但是那種悲傷,張郎依然是能夠感受得到。
他現在發現自己的內心空虛無比。
當然不是說張郎寂寞了,而是說他感覺彷彿是自己的心臟,都已經是停止了跳動。
爲什麼?
就因爲自己已經是想起來了,在腦海深處,有什麼人已經是被自己忘記了嗎?
張郎不清楚。
這些事情,張郎暫時搞不清楚。
但是他覺得,應該有一件事情自己非常清楚。
那就是,自己現在完全可以找到,到底自己的心臟,是不是真的出現了那種問題,所以才……
等等,若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說,在記憶之中,冒出來的那個妹妹,其實已經是死掉了嗎?
對啊,死掉了。
張郎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若是那樣子的話,不就是說,那個妹妹,其實已經是不存在了。
如此說來的話,自己就算是再做什麼事情,也是徒勞的了?
不,這不是徒勞的。
張郎如是想到。
現在真正可怕的,並不是讓自己知道自己妹妹或許是已經死掉的這個事情。
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若是自己真的做過什麼手術的話,那麼自己身體之上,應該或多或少的留下什麼傷疤了纔對啊。
不過另外一點兒張郎有一些疑惑。
按道理來說,若是自己做過心臟手術的話,那麼手術之後,應該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
可是,安琪兒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需要做什麼,自己不應該做什麼。
張郎可是知道,若是一個人心臟做了手術之後,那麼肯定是有一段虛弱時期的。
在那段時期,基本上是什麼事情都不能夠做的。
包括劇烈運動等事情。
等等!
張郎忽然想起來了,那就是,在自己住院之中,還有剛剛出院的時候。
安琪兒雖然什麼也都沒有和自己說,但是她卻做了一個比較古怪的事情。
那就是讓自己在家中,引導着自己看各方面的書籍。
這不就是變相的沒有讓自己進行劇烈運動了嗎?
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說明了,安琪兒早就知道自己或許身體上其他方面有問題。
雖然沒有明確告訴自己,但是可以用安琪兒那潛移默化的手段,來讓自己不去做,或者是在不知不自覺當中,就已經是完成了心臟手術之後的理療之類的了。
溫水煮青蛙。
這是安琪兒曾經告訴過自己的,世界上最高的哲理了。
以前張郎或許是有一些不屑,但是今天想到在自己身體之上發生的事情之後,那份不屑,徹底化成了嘆息。
或許,在安琪兒暗中暗示自己的時候,自己已經是成爲了那溫水之中的青蛙了。
至於安琪兒爲什麼不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張郎倒是想到了兩個方面。
一個方面,是因爲或許對自己來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已經是失去了,安琪兒不想讓自己傷心。
另一個方面則是,那就是若是心臟不好的人,應該時刻保持着一個好心情。
這個張郎也是知道的。
若是一個心臟病人的心情不好的話,那麼肯定會加大他手術之後的風險,或者是說,他的心臟的癒合率,並不是非常好。
畢竟,在華國的中醫學看來,心臟可以說是人體的最重要的器官了。
這個器官只有一個,而且需要日夜不停的跳動,是人身體之上最累的器官。
所以,也是最需要修養的器官。
他現在正在考慮,是不是等會兒起來之後,直接脫衣服看看,自己後背或者是前胸什麼的,有沒有做手術的痕跡。
若是找到了的話,那麼一切都能夠說清楚了。
到了那個時候,若是自己去詢問安琪兒的話,相信安琪兒不會和當年一樣,什麼都不告訴自己的了。
起碼,安琪兒肯定會透露一些消息給自己,或許不是全面的,但是起碼能夠讓張郎知根知底。
這樣的話,張郎也能夠了解一些,到底那個妹妹和自己是什麼關係,和自己到底是存在着什麼樣的血緣。
還有,這次的事情發生過後,甚至張郎有種想法,是不是去醫院和安琪兒做一個DNA鑑定。
若是DNA鑑定的事情再次出現問題的話,那麼自己這幾年,到底是和誰在一起生活。
這個世界上,自己到底還應該相信誰呢?
……
張郎不知道外界正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張郎很讓蘇幕遮和張燕着急。
不過好在,他的生命特徵,已經是平穩了下來了。
而且外界的醫生,也已經是趕過來了。
說起來,這個外界來的醫生,還是一個和張燕認識的人。
畢竟,縱然蘇幕遮非常優秀,社會上認識的人也不算少。
但是要說真正的社會閱歷什麼的,還是張燕的更多一些。
所以打醫院電話的時候,用的是張燕的關係。
這個時候蘇幕遮倒是多少覺得自己有一些沒用了。
不過張燕的人脈,都是自己在外面經營多年的,自然不是蘇幕遮這樣的學生可以比擬的。
若是給蘇幕遮畢業之後一年時間的話,她有信心,自己的人脈經營的比張燕更好。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這個事情。
兩個女生也沒有進行過多的交流,只是在等待之中度過。
而蘇幕遮一直默默的等待在旁邊,張燕則是攙扶着張郎。
“蘇小姐,你過來坐也可以,反正這裡有兩個座位……當然,若是你一起坐我這個座位也可以,畢竟,這個位置很大。”張燕如是說道。
雖然說,她一直坐着,是因爲崴腳的原因。
但是蘇幕遮畢竟是自家大小姐啊。
不能夠讓自家大小姐受委屈,可以說是在蘇氏家族之中,工作多年的張燕的一個經驗了。
更何況,張燕的心中,多少有一些慌張。
方纔她自己對着蘇幕遮旁敲側擊,想知道自家大小姐和張郎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結果呢,自己家的大小姐就是緘口不言,緘默不語。
當然,事情也不是完全這樣,到最後,蘇幕遮也是和張燕透露了一些東西。
雖然沒有直說,但是蘇幕遮說自己和張郎之間,是關係比較密切的朋友。
關係比較密切的朋友啊。
這樣的說法很是曖昧和模糊。
不過,張燕很是吃驚。
這樣的話,蘇幕遮等於是沒有否認自己和張郎之間的關係。
如此說來的話,豈不是說,等於自己家大小姐,變相承認了自己和張郎之間的關係了?
這樣的話,自己的處境就變得非常尷尬了。
自己現在可是一直攙扶着人家男朋友啊。
看樣子蘇大小姐不拘小節,但是同樣作爲女人,張燕可是知道,女人的嫉妒心裡可都是很強的。
雖然現在蘇大小姐沒有對自己說什麼事情,也沒有抱怨什麼,但是張燕知道,或許在內心裡,蘇幕遮已經是在“畫一個圈圈詛咒”自己了。
不行,不能這樣。
若是這樣的話,以後在蘇氏集團之中工作的話,肯定免不了被別人穿小鞋。
張燕可是知道,被別人穿小鞋,到底是多麼的痛苦。
所以她只有找一個合適的方法,把蘇大小姐,引導上正確的方向上去。
“你也知道,張郎是男生,比較沉,我一個人攙扶着他,有些累,而且崴腳了,我也不能夠換一個姿勢,現在腿都有一些麻了……”張燕說話的時候很有技巧。
雖然她並沒有明說,但是暗地裡,是等於尋求蘇幕遮的幫助。
雖然說,蘇幕遮沒有挑明她和張郎的關係,但是這在張燕看來,或許是自己家大小姐面子薄而已。
“那……行。”蘇幕遮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終於是在張燕的注目之下,來到了張燕的沙發上,和張燕一起坐了一下來,然後另一隻手略微吃力的攙扶着張郎。
張燕看到蘇幕遮終於是這樣做了,不禁舒緩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等於是自己稍稍抓住了自己家大小姐的把柄,如此的話,以後在工作的時候就不用很擔心,被穿小鞋了。
張燕正想尋找一個別的話題。
忽然,平躺的張郎,忽然在兩個人吃驚的眼神當中暴起!
然後他直接就——脫了上衣!
“歹徒,不許動!”門口,傳來白衣天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