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上車吧。”何英拍了拍號稱開不爛的汽車SANTANA的黑色車門,點點頭。
張郎和念可兒上車,一路去川香園飯館。
兩分鐘時間,就到了。
何英很識趣說是有公事還要辦,沒有下車,直接開走了。
張郎也不知道何英真有事情還是假有事情,只是記得最後他給了自己一個“你懂得”的眼神才走的。
對於何英的眼神,張郎選擇了無視。
“張郎,剛那位大叔好像跟你眨眼睛了,你看到沒有?”念可兒問道。
“哦,是嗎?我完全沒有看到。”張郎應付了一句,帶着念可兒,來到了川香園原先他和何英選好的桌子。
“服務生,麻煩你換一套餐具,然後把菜都去熱一下再上來吧。”張郎說道。
“好的。”川香園的服務生沒想到張郎還會回來,不過客人既然回來了,那一切肯定是照舊的。
念可兒有些拘束的坐下,小口的喝着茶水,不過她的小肚子依然是咕咕咕咕叫的不停,惹得念可兒一陣臉紅。
畢竟是女生,不管是落魄還是富足,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張郎看着這個小姑娘,笑了笑,把不用再熱一遍的花生米交給她,讓她先開吃。
“吃點兒這個墊墊肚子,飯一會就好了。”張郎說道。
“好的,那我不客氣了。”念可兒確實是餓了,狼吞虎嚥一般,抓起一把花生米就往嘴裡猛塞。
“哦……咳咳……水……水……”念可兒被幹澀的花生米噎住了。花生米畢竟是一個乾果類的食物,吃得快了就很容易噎着,沒有水很難以下嚥的。
張郎一拍桌子,倒扣在桌子上的茶杯像是活了一般,自個兒騰空而起,張郎右手把茶壺提起,瀟灑的一倒水,左手藉助了還在空中翻騰的杯子。
杯落水滿,張郎端着茶杯遞到了念可兒面前。
念可兒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張郎的表演,噎得更厲害了。
張郎看着這小姑娘兩手都抓着花生米,就順手給她餵了茶水下去。
“哦……咳咳……謝謝……多謝……”念可兒急需要水,所以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張郎也沒感覺到什麼,不過他們鄰桌的人感覺就不同了。
張郎給念可兒喂水的動作,如同是情侶一般,而且張郎方纔的倒水動作,簡直就像是專業的雜技演員。
張郎和念可兒這裡“風波”剛停下,就聽到他們右邊一桌的情侶開始撒歡了。
“老公,我也要你給我喂水,就用方纔那個男生的方法。”女生撒嬌一般的跟男生說道。
“唉……我說親愛的……那很難……”男生尷尬,看着張郎,如同是看着一個怪物。
離着這麼近,張郎和念可兒當然是聽到了,兩人相視一笑。
念可兒吃着花生,緩過氣來後,想到方纔張郎如同隔空取物一般的倒水,就問道:“張郎,你是練過雜技的嗎?”
“……”張郎有些無語,爲何會做點難度動作就一定是玩雜技的,這小姑娘的世界觀真是單純啊,“你看我像嗎?”張郎反問。
“看不出來。”念可兒搖搖頭。
想到念可兒在先前也沒有回答出自己問他關於買花送給誰的問題,也就釋然,這個念可兒,到是一個會什麼就說什麼的人。
兩人話說着,菜就上來了。
“哇,好多菜,麻婆豆腐,紅燒牛肉,都是我喜歡的。”念可兒歡呼。
回鍋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口水雞、紅燒牛肉、糖醋排骨……這些菜都是張郎親手點的,當然多了。
“喜歡就多吃點吧。”張郎溫和的說道,和念可兒一起拿起了筷子。
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之中,兩人大快朵頤,一時之間,如同風捲殘雲。桌子上的七八道菜根本就不夠看的,沒花幾分鐘,兩人就都吃完了。
“服務生,再上一份同樣的菜。”張郎看到念可兒意猶未盡,對着不遠處的服務員說道。
“好嘞,007號桌子再上一份原樣菜。”服務生對傳菜生下單。
張郎是男生,吃的多也就罷了,可是念可兒只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吃飯也這麼多。
在場帶着男朋友的女生看到一個女生吃這麼多之後,對着男朋友說道:“你是不是不行啊,怎麼連一個女生的飯量都比不過?”
“我……”男朋友當然只能要哭無淚了。男人,沒有不行,可是他真的吃不過念可兒啊。
念可兒之所以吃這麼多,主要是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而且,就算是前幾天,她也僅僅是一天只吃一頓飯,積累下來,餓慘了。難得出來下館子,終於可以放開吃了。
念可兒終於知道,有一種幸福,叫做吃飽了。
若是沒有那事兒的發生,自己依然能每天上班,下班,吃飯,和親人聊天,過一個富足的小家碧玉生活的。
想到這裡,念可兒輕聲嘆了口氣。
“說說看,你爲什麼出來賣花呀?我可是記得你在南天商貿公司前臺工作的,那裡工資應該不錯,你出來做兼職又是爲了什麼?”張郎喝了一口飯後茶,抿了抿嘴,這個川香園不愧是“川”香,就連這小茶壺之中的茶葉,都是四川有名的青城山苦蒲丁。
“這個……”念可兒有些遲疑,並沒有立即回答張郎。
“若是有什麼顧慮,不想說就算了。”張郎沒有強求念可兒把事情說給自己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情,地球不會爲了某一個人而停止了轉動。
張郎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在南城這座廣告牌四立霓虹燈環繞的鋼鐵城堡間,人們之間的感情很是冷淡,那股在三神山上的濃濃感情,張郎在這裡一點也沒有體會到。
“不是,我是怕告訴你之後給你添麻煩,你別生氣呀?”念可兒遲遲的說了一句,話語之中多少有些可憐兮兮。
“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煩,你可以說一下。”張郎笑笑,對念可兒的印象產生了更多變化,這個小姑娘,不僅心直,也很會爲別人着想呢。
“那好,不過我和你說了這事兒,你千萬別和別人說呀。”念可兒對張郎還是很信任的,至少,就在不久之前,是這個男生親手救了自己,還把自己的三百塊錢的花錢都給了自己。
“好。”張郎聽到念可兒的話,微微一笑,怎麼感覺念可兒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和自己說小秘密的樣子啊。
“是這樣子的……”念可兒不再顧慮也不再遲疑,和張郎原原本本的把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仔仔細細聽完念可兒的故事,張郎這才明白爲何原本在南天商貿公司前臺乾的好好的念可兒,在週末會出來兼職。
原來念可兒的父親得了重病,家裡的財產都被凍結了,所以念可兒纔會出來打工換治病的錢。
“你的父親是什麼病?”張郎詢問道。
“似乎是白血病……”念可兒有些遲疑的說道。
“什麼?白血病,那快送去醫院啊。”張郎驚訝的說道。
白血病是一類造血幹細胞惡性克/隆性疾病。其中這病又分爲急性白血病和慢性白血病。
張郎不知道念可兒的父親到底得的事哪種病,若是急性白血病的話就糟糕了。
因爲急性白血病的病情非常兇險,患急性白血病後若不經特殊治療,其病人的平均生存期可能只有三個月左右。
造成急性白血病患者死亡的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感染和顱內出血,而感染和顱內出血的原因是病人沒有得到好的治療。
醫者父母心,張郎不能不心急。
“可是……父親再三叮囑不能讓我們去醫院……”念可兒說這話的時候很是遲疑,看起來顧慮重重。
“不去醫院?爲什麼,難道說你的父親信教什麼的嗎?這是不科學的。”張郎搖搖頭,他明白在華國存在着某些號稱不去醫院,不吃藥,就能夠得到痊癒的方法。最近華國也是對這些邪惡勢力進行打擊。
不過邪惡勢力由於民衆的愚昧等因素蔓延迅速,像是毒瘤一般附着在華國,也讓華國的政府人員很是頭疼。
“不是,其實我父親也想去醫院,只是不敢……”念可兒的話中有些痛苦。
“什麼?不敢,爲什麼不敢,是怕做手術,還是怕化療?”張郎這就奇怪了,既然念可兒的父親明白必須去醫院,那爲什麼又不去呢?
“我父親,不僅得了這個病,而且還受了重傷,他是怕去醫院再被那些人盯上,我父親會死的。”念可兒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何淒涼。
“那些人……難道是黑勢力……”張郎頭腦之中第一個想到的黑勢力就是五湖幫。
念可兒有些悲慼的點點頭。
“帶我去你家。”張郎馬上站起身。
“啊?張郎你這是……”難道說張郎還想幫自己嗎?可是他幫自己的已經夠多了,何況到他們家或許會有黑勢力的眼線,張郎會一起遭殃的。
“我會一些醫術,說不定能夠幫一下你的父親。”張郎說道,雖然白血病他暫時治不了,可是外傷,他還是比較在行的。
“這……好……”現在家庭重擔壓在念可兒這個外表柔弱的少女肩膀上,也讓她性格堅強了不少。
當下兩人在川香園清理完賬單後去念可兒家了。
念可兒的家很是偏僻,張郎和念可兒走了大約半小時,纔到達。
這裡竟然是一個不錯的小區,綠樹成蔭,小區大門前花花草草。看樣子,念可兒家裡至少是中產家庭的。
“你們小區ting漂亮的。”張郎讚了一句。
“我們家剛搬過來,以前的小區還漂亮呢。”念可兒有些小感慨。
“呃……”念可兒家以前到底是什麼家庭呢?張郎更是好奇了。
兩人走進一個單元的三樓,念可兒開門,叫了一聲:“爸,我回來了。”
大廳躺着一個身纏繃帶的中年人,他意識似乎有些模糊,聲音很輕,說了句:“可兒回來了。”
“這人……我認識……”
張郎驟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