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會議室的面積足足有兩千多平方米,按道理來說,就算是裝下一千人也綽綽有餘,可是在這裡開會的,只不過是聊聊十人而已。
若是張郎在這裡細看的話,一定會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白樂天,蕭乙銘,還有龍奧天。
除了三位商界巨擘之外,三個人的身後,多少都佩戴着一名或者兩名的公關人員。
再加上端茶送水,負責保護衆人安全的保安,不過是十人而已。
這裡的裝潢不可謂是不繁華。
普通人只要是進入一間超過一千平方米的會議室,一定會被它的豪華恢弘所折服。
而這個兩千多平方米的會議室更是如此。
它的地面,鋪着的紋路複雜、昂貴而且華麗的乳白色大理石,四周的牆壁,都鋪設開來了黃色和綠色的素花牆紙。
這些牆紙甚至帶着燙金的金邊,儼然是純金!
而在正對門的投影屏幕兩側,各貼着“利益至上”和“團結互助”的幾個鎦金大字。
雪白的就像是遼東天山一樣潔淨的天花板上並列着幾盞晶瑩透明的水晶燈,水晶燈之下則是巨大昂貴的長形會議專用檀木圓桌。
會議室還擺滿了散發着古樸香氣的名貴紅木椅子,每張椅子上都雕滿了各種精美的圖案,雕刻精美,美輪美奐,儼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單單是這套裝飾品,就足足是過億元的,更何況是在寸土寸金的燕京中心地帶的榮豐帝國商貿大廈之中!
能夠來這裡進行商業談判的人,無疑不是商界名流或者是政要。
而和一般商業交鋒時候的針鋒相對,血氣森森不同,這次的三個商業巨擘,臉上紛紛掛着笑容,就好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當然,在這裡要論輩分和地位的話,當然是超級家族百家白樂天的地位最高,其次則是蕭乙銘,再次纔是龍奧天。
別看蕭乙銘只是二當家,英倫賭王傳人的身份,在燕京當地可是務必高貴的。
要知道,在現代商界之中流傳的賭術或者是現代的賭技,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英倫帝國的。
相傳中世紀的時候,英倫帝國的貴婦們,有餘家族沒有多少煩心事兒,或者是說純粹是閒的蛋疼,才創造了無數的類似於梭/哈和詐金花之類的玩法。
當然,江湖傳言,不值一哂。
而此刻,白樂天先開口說話了:“最近承蒙兩位的出手,我看張郎的產業資金鍊已經是撐不了多久了呢。”
“呵呵,白先生說笑了,這廝想來和我們龍氏集團有嫌隙,多虧白家告知,要不然,我們現在還被這小子矇在鼓裡呢。”龍奧天說話的時候臉上堆滿了假笑。
張郎毀了他一個繼承人,他當然很生氣,不過和這次來榮豐帝國商貿大廈開會沒有任何關係。
蓋因爲此次大家都是有利可圖,都已經劃分協議等着張郎商業帝國崩潰之後,各自瓜分,吃下張郎商業成果,纔會過來的。
要不然,憑着龍奧天無利不起早的性格,打死他也不會來這包場昂貴的榮豐帝國商貿大廈。
當然,這次花了一百多萬包場榮豐帝國商貿大廈,在龍奧天看來,是相當值得的——縱然有些小小的心疼。
可正所謂是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現在張郎單單是醫藥方面的資金鍊,空缺就足足有四個億,而我們集團最新調查顯示,因爲收購的集團過多,導致張郎並沒有閒置的資金來救市,所以……”蕭乙銘的話說到一半,被白樂天給接去了。
“所以他必敗無疑,他在燕京城西兼併起的巨大產業鏈即將崩潰,我們到時候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白樂天說話的時候很有技巧,他說話的時候,用詞並不偏激,就像是和普通人交談,在說一件賣西瓜一樣普通的事情。
“對對對,到時候,還要兩位老總多多扶持啊!”龍奧天率先發出了商業邀請。
“好,那我們就共舉酒杯,一起迎接美好的未來!”白樂天因爲地位最高,所以首先舉着紅酒杯站了起來。
酒杯之中豔紅如同鮮血一般的紅酒,是八二年的拉菲。
這酒,在華國可以說是有價無市了。
之所以會這麼貴,蓋因爲葡萄酒分級的原因。
好的葡萄酒要有三好:好的產地、好的年份、好的釀酒師。
葡萄酒講究“七分原料,三分釀造。”也就是說,好的葡萄酒是生長出來的。可見,合適的產地,意味着好的土壤、水源、氣候等原因是成就好的葡萄酒第一要素。
在世界上,如法蘭西波爾多、勃艮第,華國的東山省份等都是公認的好的產地。
所謂好的年份,是指葡萄收穫年份陽光充足,雨水較少。葡萄酒年份的好壞決定了酒的好壞,相應也決定了葡萄酒的陳年能力。如果這個年份多雨潮溼,葡萄皮薄和水多,這樣的年份的酒一般會是快熟而不能陳年。並非越早的酒就越好,也並非越早的酒就應該越貴。
八二年份在法蘭西是一個絕佳的一年,也是釀造葡萄酒最好的年份。
但那年拉菲莊園的小環境還算不錯,再加上當年產酒較少,物以稀爲貴,八二年拉菲如今在華國七百五十毫升就一直炒到四十萬甚至是五十多萬一瓶。
而現在,更是有價無市。
這八二年的拉菲酒,是白樂天帶來的,他帶着這樣昂貴的酒來到榮豐帝國商貿大廈之中參加會議,足以看得出他的誠意,也足夠看得出他對吃下張郎產業的自信。
在場的都是識貨的人。
“白總,你這酒難不成是八二年的拉菲嗎!”蕭乙銘驚訝的說道,他在英倫帝國學過賭術,而法蘭西離着英倫帝國不遠,拉菲的出口也比較多,所以他也喝多過不少拉菲酒。
而像今天這樣,口味濃郁,質量超絕,顏色豔紅如同鮮血一般的拉菲酒,他可是沒有喝過。
雖然沒有喝過,可是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蕭乙銘不由得想起了傳說之中只供應歐洲大陸皇家貴族的八二年的拉菲酒。
白樂天聽到後,微笑着點點頭。
“什麼?八二年的拉菲!”龍奧天震驚了,他的資產金額,在三個人當中最低,更是知道這酒的昂貴之處。
傳說,現在這樣的一杯酒,價格已經炒到了一百多萬華國的通貨。
這到底是何等的價格呀!
也就是說,這樣的三杯酒,加起來的價值,是此次自己包的這層榮豐帝國商貿大廈的三倍之多!
臥槽,土豪就是土豪啊。
當下,龍奧天爲白樂天跪舔的心情都有了。
什麼是土豪,這就是!
以後,一定要跟着白總的腳步,堅定不移的跟着百家的道路行走,做好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啊。
三個人喝着昂貴的八二年拉菲酒,興致濃濃,時不時的歡聲笑語,似乎已經預見了吞併張郎集團之後的巨大好處。
他們沒有人認爲自己會輸。
蓋因爲,憑着三人幾十倍,甚至幾百倍幾千倍於張郎的投資擾亂市場秩序,已經讓張郎的各個產業鏈,處於危急的懸崖邊了。
等於是說,他們創造了一個巨大的防火牆,一個在三人看來,張郎永遠都不可能打破的牆壁!
現在,他們已經坐等着張郎的產業鏈崩潰之後,去收購那一個一個的會生蛋的母雞。
就在這時候,榮豐帝國商貿大廈二十層的絕密會議室的門被人匆匆忙忙闖開了。
“白總……不,不,不好了?”一個年級大約三十歲的中年男子,一臉焦急,看樣子是白樂天的嫡系。
因爲絕密會議室的原因,所以在場的三個人都能夠聽到他說什麼。
“小賢,怎麼回事兒?慌慌張張的,難道是說咱家老太爺的身體舊病又犯了?還是說小白回家了?”白樂天的心情不錯,並沒有責備眼前看似有些冒失的下屬。
“都,都不是……只是……”名叫白小賢的男子臉色蒼白,說話都有些結巴。
白樂天微笑着擺擺手,雖然心中有些不爽,但是故作大度的說道:“小賢啊,我不是說過了,只要不是什麼涉及老太爺的身體,還有小白小姐歸家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等到會議結束之後再說也不遲。”
“白總真是一代商界大師啊!”
“這樣的風度,不愧是我輩楷模。”
蕭乙銘和龍奧天紛紛發表了自己的感慨。
現在成功之後,還能夠像白樂天一樣如此淡定的處理事務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至少他們知道,大多數人,不會像白樂天一樣淡定,一般遇到一個急事兒之後,會臉色刷白,匆匆忙忙。
白樂天笑眯眯的聽着兩個同僚的恭維,心中有些小小的暗爽。
雖然身居白家家主的高位,可也是和皇帝一樣,喜歡聽一些奉承的話。
白小賢額頭滿是大汗,看到自家家主心情似乎不錯,於是咬着牙把事情都給說了出來:“白總,其實事情是這樣子的……張郎忽然拿出了四個億救市,現在我們對張郎企業的打擊,可以說已經等於是沒有了,張郎旗下的所以資金斷裂的企業,今天開始全部復工……”
啪——
白樂天手中酒杯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昂貴而且豔紅的拉菲酒,渲染了整個黃色地毯,就像是鮮血一般。
張郎反擊了?
張郎毫無預兆的反擊了!
他們三個人,失敗了!
蕭乙銘和龍奧天頓時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