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喜歡這樁婚事,我不想因爲我的緣故,讓你被你的父母逼迫!”雲落臉紅低頭,不敢看他灼熱的目光,蠕蠕道,“將婚期延長是我唯一幫你做的了,如果這兩三個月裡你碰到讓你心儀的姑娘,我會說服爹孃,將這個婚約……”
“我不允許!”司宇臉上笑容斂去,面沉如水的望着她,睿智目光中帶了堅定,“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解除婚約,更不允許你嫁給別的男人!”
雲落,你這個倔強的小女人,怎麼就如此執拗不知道轉圜,若我真的對你沒有丁點兒心思,我又何必同意這個婚約?
就算我的父母逼着我,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按照我的性格,如果是我不同意,他們也沒有辦法讓我點頭的好嗎?
雲落,你真是一個大方的女人啊,竟然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女兒家的名節嗎?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還想和我解除婚約嗎?
雲落,你已經是我司宇的女人,你認爲,我會有那麼大方,可以眼睜睜的看着你嫁給別的男人,挽着別的男人的手臂,笑顏如花嗎?
雖然說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但俗語也說“人不如舊、衣不如新”,你雖然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但我知道,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而且,你對我的心思很單純,你對我的身份、我的家世、我的功勳都不在乎,你單純的只是在乎我這個人,只是傻傻的喜歡着我。
這樣單純的心思,比風月場所的女子,可貴了千萬倍!
不要你,我還能要誰呢?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我嘛,你喜歡自由,喜歡瀟灑自在的生活,我……”看他一眼,雲落腦袋垂得更低,表情也更加委屈。
墨瞳那個古靈精怪的女人可是說了,如果這個男人真的對自己有心,並且出來尋找自己,到時候一定會生氣!
怎麼對付一個滿是怒火的男人呢?
很簡單,一個對策,就是裝委屈,裝無辜,畢竟是他有錯在先,她離開了,想讓他的生活回到原來,哪裡有錯?
“單身有單身的好處,成親,有成親的美妙!”握緊她的小手,指尖劃過她汗溼的手心,司宇眼底笑意更深。
雲落,你是在緊張嗎?因爲我?
“雲落,不要再說了,吃完飯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去,我們的婚禮,更要如期舉行!”深深的看着她緋紅的側臉,他心裡泛起陣陣愉悅漣漪,原來,她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之前,他怎麼沒有發覺呢?
被墨瞳開導了,知道了這個小女人心中的小刺,消除了對她的芥蒂和意見,如今心情平靜下來,他發現,自己的未婚妻的美貌,也不輸給那傾國傾城的邪王妃。
雖然她妖嬈無雙、傾國傾城,但性格那樣強勢彪悍的女人,他可沒有什麼興趣,雲落這樣的,他覺得還挺好。
嬌憨明媚,既有大家閨秀的落落大方,也有江湖女兒的萬丈豪情,將來他出去辦公事,根本不必擔心她會在家胡思亂想,獨自垂淚。
說不定,她還會騎馬趕往自己身邊,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我……”雲落擡眸,詫異的望着他,正要開口,對上他深邃含情的眸,臉頰頓時紅透,語言功能完全喪失,只呆呆的看着他越來越近的俊臉,緊張的心跳如雷。
司宇徐徐靠近她散發着女兒幽香的嬌軀,深深的看着她明媚嬌憨的容顏,心軟得一塌糊塗,他之前太糊塗了,傷了她的心。
從今往後,他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她,好好對她,再也不讓她有機會離家出走,更不會讓她傷心難過!
那兩片朱脣紅潤性感,瀲灩着無聲的魅惑,他呼吸緊了緊,喉結下滑,害怕下着她,他緩緩湊近,見她美眸流露出驚訝和惶恐後又帶了驚喜的閉上,他嘴角綻開愉悅的弧度。
正在他的脣要落在她的紅潤上時,敲門聲輕輕響起,他有些懊惱的低低詛咒了聲,迅速做回原地,冰冷的聲音裡帶了怒火,“進來!”
“公子,夫人,您要的酒菜上齊了,請慢用!”雖然有些害怕這冰冷的聲音,有着良好職業道德的店小二還是推開雅間的門進去,將手中之物盡數放在桌上,恭敬行了個禮後退下。
“快,快吃,吃完了我們好回去!”司宇提起筷子就是一陣風捲殘雲,他現在是雙重飢餓來着!
雲落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樣子,聯想到方纔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倏然明白過來,頓時臉頰紅透宛如天邊晚霞,看着他的目光中,盈盈帶了風情。
美眸流轉之間的嬌媚性感,雖然沒有墨瞳那般讓人窒息而驚豔,卻透着一股子沉靜大氣的美,清麗脫俗中夾雜着性感。
司宇偶然擡頭,看到她風情萬種的模樣,呼吸又是一緊,將飯菜往嘴裡一股腦兒的倒去,只想着吃完了趕緊帶她回雲都,然後好和她溫存一番。
這個小鎮處在雲都城東郊外三十公里外,他來的時候騎的是當初十八歲生辰時候,邪王殿下送給自己的汗血寶馬,可日行千里。
從這裡回到雲都,不過三十公里的路程,一刻鐘左右的功夫便可,他再忍耐忍耐,等將她帶回去,在和她算逃婚的這筆帳。
不知道他心裡想法的雲落,聽着他清朗的聲音,感受着他溫柔體貼的對待,心裡甜滋滋的。
隨便用了些飯菜便再也吃不下,只小手撐着下巴望着心愛的男子,越看越覺得他丰神俊朗、氣宇軒昂得讓她心蕩神馳。
午飯過後,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司宇牽了自己的汗血馬過來,將收拾好東西的雲落拉上馬背,對着雲都的方向便是一陣狂奔。
那心急火燎的姿態和隱忍的呼吸讓雲落“咯咯”笑個不停,灑下一路銀鈴般的笑聲,司宇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起來。
他不能太着急了,上次她是初次,被他那麼深深的傷害,一次又一次的惡言相向,她心中定然已經有了陰影。
如果這次尋到她便急不可耐,心思縝密又喜歡胡思亂想的她,會不會以爲,他是喜歡她的身子,纔去尋她呢?
想着想着,胯下汗血馬奔跑的速度慢了下來,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羨煞官道上的路人。
汗血馬到底是汗血馬,縱然速度放慢了許多,一個時辰後,交談了一路,誤會消弭的兩人還是來到了雲都城外。
入城的人熙熙攘攘非常多,守門的兵丁盡職盡責的盤查來往的每一個人,看了看懷中人兒緋紅的雙頰,司宇知道她害羞,體貼的躍下馬背,親自拉了繮繩,牽着寶馬慢悠悠往前走,那悠哉悠哉的姿態,泄露了他此時愉悅的心情。
“司大人!”到城門口時,守城的兵丁擡頭看到他白色的身影,認出他的身份,連忙拱手行禮,至於馬背上的那個,不用猜,定然是司宇大人的未婚妻,雲家大小姐了。
雲大小姐因爲逃避和司宇大人的婚約,央求父母將婚期延長到明年二月二之後,便從雲都銷聲匿跡,這幾日司宇大人的心情也隨之暴躁的厲害。
現在看到司宇帶着人歸來,這些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兵丁這才鬆了口氣,這幾日大人緊皺眉頭,就算找他們商議事情,周身也籠罩着一層低氣壓,好像隨時會爆發一樣,讓人恐懼。
現在終於好了,他笑吟吟的臉上盈滿幸福,有云落姑娘在,他抱得美人歸了,心情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兄弟辛苦了!”如那兵丁所料,司宇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道,“人都有老的時候,對父老鄉親別太嚴厲了!”
“是,大人!”兵丁又行了個禮,這才走向那排得長長的要進城的隊伍,和和氣氣的對待每一個進城的人。
自從邪王殿下帶邪王妃歸來,在城門口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聖上便下旨整頓城衛軍,連帶着邪王殿下也偶爾到他們城衛軍的駐紮低坐坐。
再不認真,他們就只有掉腦袋了!
“我們進城吧!”仰頭看了看一臉笑意的嬌俏人兒,司宇微微一笑,聲音裡夾雜着溫和的寵溺,“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
“嗯!”雲落嬌羞點頭,臉頰紅撲撲的別過頭去,卻看到幾個黑衣人拖着一抹紅色迅速竄入樹林,她震驚的在馬背上搖晃了下,幾乎跌下馬來。
“怎麼了?”發現她的異樣,司宇連忙上前,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卻只看到蕭瑟的寒風和在半空中飄舞的枯黃樹葉。
“司宇,看來我們今天是回不了家了!”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利落的身手讓入城的百姓大聲喝彩,她卻彷彿沒看到一般,將司宇拉到一旁,低語道,“我剛纔看到幾個黑衣人拖着一個穿紅衣服的人過去了,那紅衣服的人頭髮很長,我懷疑那是墨瞳!”
“怎麼可能呢?”司宇震驚過後便是微笑,直接反駁道,“別說邪王妃武功高強,一般人動不了她,就算是有人要動她,她身邊有邪王殿下安排的暗衛保護,根本沒有人有那個實力,可以將她挾持!”
“那你還記得幾日前,她在大街上將羅京的手下打傷的事兒嗎?”雲落卻越想越覺得那一抹紅色像記憶中的囂張人兒,焦急的拉了他便要跟去,“羅京此人睚眥必報,定然不會將這個虧嚥下去,如果有羅瓊的幫忙,他對邪王妃下手,非常容易啊!”
畢竟,羅瓊雖然是羅京的妹妹,卻也是邪王殿下的侍妾質疑,如果羅瓊藉着各種機會對墨瞳做些什麼,也是暗衛和墨瞳防不勝防的。
大戶人家裡面的女人,從來不缺少心計,爲讓邪王殿下對自己好,爲除掉那個嫵媚妖嬈的王妃,她可不敢說,羅瓊會不會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那我們快跟去看看,如果是邪王妃有難,我們理當幫忙,如果不是邪王妃,在雲都城外挾持良家婦女,也是我車騎校尉應該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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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如此說,司宇臉色一變,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招手叫來一個兵丁,將汗血馬的繮繩塞在他手中之後,又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這才拉着雲落的手,迅速將她小手指的方向奔去。
融化了大半的積雪上有腳印不太清晰,但從那凌亂程度上看,方纔有五六個人從這邊急匆匆過去,而看腳印的身前,有兩個人,拖着一個人往前走。
因爲兩邊的腳印比同伴的深了許多,而中間那明顯的拖拽痕跡更是讓人心驚,司宇看了看雲落,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沿着腳印迅速向樹林中遁去。
而那個兵丁在司宇走後,也迅速騎上汗血寶馬,對幾個同伴招呼一聲,便策馬直奔邪王府,到邪王府門前下馬,對門口的侍衛低聲說了幾句。
那侍衛臉色一變,也來不及稟報,拉了他的衣袖直接往王府內行去,那急匆匆的樣子,彷彿是碰到了天大的急事!
墨瞳只覺得自己一直在下沉……下沉……沉向一個虛無縹緲、無處着力的雲霧世界……
時間,在漫無止境的黑暗中,全然沒有任何意義存在。
悠悠的,虛無縹緲的,彷彿在迷幻的世界中游蕩。
那麼的空洞,那麼的身不由己……
終於,墨瞳成功的掙脫昏迷勉強撐開沉重又艱澀的眼皮,一聲怪異低啞的呻吟傳來,她發現這聲音是出自於自己口中。
“二哥,我們這樣做對嗎?”男人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飄飄渺渺中帶着愜意,“她可是邪王妃啊,北國邪帝的手段,我們兄弟,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他折騰的啊。”
“老大決定的事兒,什麼時候失敗過?”另外一個聲音低沉而冷靜,但那冷靜中,也夾雜着顫音,“放心,有老大撐着,不要擔心,我們還是看着那小娘們要緊!”
這兩句過後,再次沒了聲音,墨瞳吃力的閉上燕京,眨了眨後,方始再次艱難的睜開,映入她嚴重的,是一個黝黯又潮溼的半圓形房頂。
一盞昏昏黃黃的氣死風燈,自房頂懸掛而下,藉着這微弱的燈光,墨瞳隱隱約約看出這是一間長方形,四面俱生着苔蘚的陰冷石室。
微微掙動了一下,她發現自己仰躺的身子下面墊着扎人的黴爛稻草,她看不見說話的人,但是根據聲音推測,那兩個聊天的人就在他腦袋的後方,而且,距離很近。
“我這是怎麼了?”她潤了潤乾裂的脣瓣,昏迷前的重重映入腦海,魔魅大眼陡然危險一眯,射出銳利冷光。
羅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姐下藥,你最好祈禱這次姐出不去,不然姐非把你撕吧撕吧下鍋燉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