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胖子這番話,莊重跟劉鐸同時轉過身,裝成不認識他。
那審訊胖子的警察正要走呢,這下也不走了,被胖子氣的笑了,道:“喲呵,敢情你沒少幹過這種事啊?得了,今天你也別走了。我們這邊管飯好不好?”
胖子這時候纔想起還身在警局,渾身一個激靈,小眼睛嗖嗖嗖轉悠一圈,訕訕道:“警察大哥,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這人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我剛纔的話全都是在放屁,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聽胖子說的如此骯髒,那警察眉頭一皺,揮揮手:“趕緊走!下次再被我抓到,絕對讓你去裡面吃一年窩頭!”
胖子感激涕零的謝過警察,倉皇的出來警局。
莊重跟劉鐸早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胖子看見兩人,這才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那什麼,我就是純粹去洗個腳,沒想到被誤抓了……誤會,都是誤會。”
“洗腳?洗腳城裡的小姑娘正點不?”莊重斜睨着眼,問。
“正點,必須正點!”胖子點頭,眼神迷離,似乎又想起了那個媚的一塌糊塗的小姑娘。
“大保健多少錢一套?”
“一百八一小時!便宜!”胖子順嘴回答道。
話一出口,立即知道中計了。
“你不是就洗個腳嗎?怎麼連大保健的價格都知道的這麼清楚?”莊重鄙視的看着胖子,道。
“那啥,我就是問問,問問……”胖子耷拉着腦袋,說。
“行了,我們還有事,沒工夫跟你耽擱。你好自爲之,我早說過了,道德母錢在非玄門中人手上,會生禍端。你偏偏不信,這下着道了吧?”莊重冷冷道。
胖子一驚,心中也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道德母錢在作怪,可是畢竟還存着萬一之想,覺得只是湊巧呢?
只是跟莊重陪笑着,卻絲毫沒有要把道德母錢轉給莊重的意思。
莊重見這話沒能說動胖子,知道胖子還得再吃幾個虧才能覺醒,也不勉強。轉身準備走人,去探望黃棟樑。
可是才走出幾步,胖子忽然大叫一聲:“等等!”
莊重不由心中一喜,以爲胖子想通了,要把道德母錢給莊重。可是一聽胖子隨後的話,莊重就失望了。
“我忽然想起來,當時那兩個人找我去黃巢洞的時候,曾說過要儘量拖延時間,什麼誤導什麼的。好像是針對你們。”
“拖延?誤導?”莊重眼睛一眯,緊接着就神色大變。“不好!我們被李顯一耍了!他明顯知道釣鰲直鉤的下落,所以派人故意去黃巢洞誤導我們,好讓我們以爲釣鰲直鉤真的在黃巢洞裡。估計他現在已經快我們一步,已經在第一監獄了!快走!”
說完,莊重就快步走向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劉鐸走了。
剩下胖子一人傻愣在路邊,不解的自言自語着:“釣鰲直鉤?那又是什麼玩意?好像挺值錢的樣子……”
跟出租車司機說了青州第一監獄後,車子快速往監獄而去。
到達第一監獄後,莊重快速跑向崗亭,經過一番簡單的交涉,莊重通報了自己姓名之後,終於被允許進入。
接着監獄裡就走出一個領導,負責帶莊重進入裡面,言語間卻是十分的恭謹,看來是楊偉已經知會好了。這監獄領導大概還以爲莊重來此有什麼公幹呢。
莊重跟劉鐸在這領導的引領下,往關押黃棟樑的監所而去。
經過幾重禁制,終於來到了探視專用的會見室。這是莊重特別要求的一間會見室,不允許監獄方面進行錄音,不允許有外人在場。
儘管獄方對此質疑,可是礙於莊重的國安身份,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答應,幫莊重安排了這一切。
咣噹,會見室的門打開,那領導殷勤的喊莊重進去等待,說黃棟樑一會就帶過來。
莊重點點頭,謝過那領導,跟劉鐸邁步就往裡去。
不過莊重剛邁出去一步,忽然從其他會見室裡走出一個人,砰一下撞在了莊重身上。
莊重道一聲“抱歉”,想要看那人一眼的時候,卻發現那人已經走了,只剩下一個背影。
“真沒禮貌!”莊重腹誹着,邁步走入會見室。
之後那領導給莊重、劉鐸倒了一杯水,就出去安排黃棟樑來接見了。
可是,莊重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半個小時,竟然沒有等到黃棟樑前來。
而此時,正值監獄固定的望風時間。
一個又一個的犯人在管教的安排下,有秩序的來到操場,各自在操場上活動着。
其中,一個滿頭亂髮,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劃拉着什麼。
“黃棟樑,你又在規劃你的青州發展大計了啊?哈哈哈哈……”
“你小子進來也有段時間了,怎麼腦子就是轉不過彎來呢。還以爲自己是書記呢?”
……
幾個犯人嘲諷着黃棟樑,可是黃棟樑充耳不聞,兀自在地上划着什麼。看那劃拉的痕跡,卻真的是一幅青州規劃圖。
“你叫黃棟樑?”忽然,一個光頭走到黃棟樑面前,低聲問道。
黃棟樑詫異的擡起頭,看看光頭,並不認識。卻還是點了點頭:“對,我就是。你找我什麼事?”
“有人託我問候你。”光頭說着,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黃棟樑是什麼人物,早官場廝混那麼久,一看光頭神情,當即知道不妙,站起身就想跑。
可是還沒邁開腿,就被光頭一把拉了回去,接着一把磨尖的牙刷刺入了黃棟樑心窩。
“你……你……”黃棟樑指着光頭嗚咽幾聲,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後面的話,緩緩倒了下去。
而這一幕,正好被其他犯人看見,頓時大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管教聽見聲音,當即衝過來,先是隔離開羣情激動的犯人,接着就將光頭一把摁倒在地。
奇怪的是,光頭似乎並沒有反抗的意思,任由管教摁住,戴上了銬子。
而一旁的黃棟樑,等到管教想起來將其送往衛生室救治的時候,已然沒了氣息。
會見室內。
等待的焦急的莊重終於按捺不住情緒,豁然起身,就要去找監獄領導要個說法。
可莊重才一站起,就見之前接待莊重的那個領導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不好了,黃棟樑……他死了!”
“什麼?”聽見這話,莊重頓時愣了。“你們不是去安排他見面了嗎?怎麼突然死了?到底怎麼回事!”
莊重憤怒的咆哮着,一旦斷了黃棟樑這個線索,那就真的找不到釣鰲直鉤了。
“是……是剛纔望風的時候,黃棟樑跟其他犯人起了衝突,然後就被人用牙刷刺死了。”那領導遮掩着,說。
莊重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徒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這時,劉鐸忽然開口了:“牙刷刺死?現在監獄不是早已經改用安全牙刷了嗎?套在手指上的牙刷頭也能刺死人?”
安全牙刷,就是爲了防止這類惡性事件而開發的。它只有一個牙刷頭,使用的時候可以套在手指上。這樣就無法成爲兇器了。
黃棟樑卻被牙刷柄刺死,卻是不合常理。
聽劉鐸一句話說出其中存在的問題,那領導不由臉色一紅,支支吾吾道:“這個……還在調查中,我們會盡快查清兇器的來歷的。”
“馬上帶我去看看黃棟樑的屍體!”莊重眉頭一皺,厲聲道。
他希望能從黃棟樑身上發現一點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讓莊重沒想到的是,莊重這個正常的要求,卻遭到了監獄領導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