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斷了?
皇甫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陣恐懼又憤怒的情緒襲上心頭。
這個傢伙,竟然把自己的胳膊打斷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骨折,是多處粉碎性骨折!
即便事後能夠接好,他的功夫至少也要下降三成!
“老牛,殺了他!殺了他!”皇甫悽慘的吼叫着,狀若發瘋。
一旁的老牛這時候才發現情況不對,原本他還以爲莊重是被皇甫一掌震飛出去的呢,現在看來,卻是皇甫吃了虧。
看皇甫右臂軟綿綿垂着的模樣,莫非已經斷了?
一念及此,老牛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莊重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深藏不露。皇甫可是東南之劍裡格鬥排的上號的隊員,卻連一招都沒走到,就被莊重打折了胳膊。
不過,如果他因此就小瞧了東南之劍的話,那老牛一定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東南之劍隊員厲害的可不只是格鬥,還有槍械!
老牛便是槍械專家,一把手槍在他手裡,能夠玩出花來,近身搏鬥之下,他都能抓住任何時機開槍,能夠把槍當成匕首來使用。
一聽到皇甫說殺了莊重,老牛就手臂悄悄一抖,一把小巧的手槍滑落在了掌心,接着不動聲色的一擡手,就要對着莊重射出子彈。
這種手槍體積小,威力自然也小一些。但是如此近距離射殺,再加上老牛的槍法,老牛有把握洞穿莊重的眉心,一舉致莊重於死地。
至於殺人的理由,跟境外恐怖分子同流合污,意圖殺害華夏軍官,這個罪名難道還不夠嗎?
可是,當老牛正準備要開槍的時候,卻陡然發現眼前竟然沒了莊重的身影。
然後在老牛的身後,一個人影悄悄的貼了上來,同樣的招式,同樣在老牛舉槍的胳膊上一拂,老牛的胳膊頓時就軟綿綿塌了下去。
手掌再也無力握槍,一把精巧的小手槍掉落在地。
“呵呵,你知道我最痛恨什麼嗎?”莊重悠悠從老牛身後走出,問道。
老牛痛的直冒冷汗,只是惡狠狠盯着莊重,不發一言。
“我最恨別人拿槍指着我了!只斷你一隻胳膊都算便宜你了!下次,你連聽到我說話的機會都不可能有了!”莊重冷冽的聲音傳入老牛耳朵,讓老牛忍不住打個冷戰。
莊重話語中傳出的凜冽殺氣,讓老牛絲毫不懷疑莊重會動手。
“有種就殺了我!不然,今天我受的痛苦以後我早晚會百倍還給你!我們東南之劍可是有很多手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皇甫捂着胳膊,額頭上全是冷汗,咬牙切齒的道。
“殺你?爲什麼要殺你?我們只是普通切磋,你不是我對手,被我失手打傷而已。咱們無冤無仇的,我幹嘛要殺你啊?你這話真是奇怪哎。”莊重一副我不懂的模樣,說道。
“而且,”莊重忽然輕蔑的一笑。“就憑你一個明勁境界的小跳蚤,我還真不放在眼裡!你現在也不過是明勁到了抻筋拔骨的地步,連肌肉生機都沒練出來,還妄想報復我?你以爲你是尚雲祥?告訴你,下輩子你都不可能有機會!”
莊重又是一番話出口,讓皇甫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而且眼神中赫然出現了一絲不自信,是對自己身手的不自信。
莊重這番話直指他內心,道出了他目前修煉的尷尬境界。可以爆發出強大的筋骨力,也就是“抻筋拔骨”,可是卻不能隨心所欲的調動身體肌肉,在肌肉之上再施加出一股力道。
這個看上去只是很小的一步,卻是邁入暗勁的關鍵。無法讓肌肉生出生機,那就永遠無法邁入暗勁。
至於莊重說的尚雲祥,則是一個奇葩。身爲一代形意拳大師,已經進入化境。卻一直跟人說“要打一輩子的明勁”,導致後來許多武者以爲明勁也可以達到國術的巔峰。
其實這都是誤傳,就好比獨孤求敗劍術大成之後,只用樹枝做劍,然後說自己要用一輩子樹枝。難道別人聽了他的話,就全都只用樹枝?
境界不同,對於勁的領悟也不同。化境之後的尚雲祥,隨手出拳,即便只是打出明勁,不用暗勁,那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但是別人卻不能真把明勁當做修行的終點。
莊重的話,其實正好擊中了皇甫的死穴。軍隊的格鬥術大多都是硬功,明勁居多,開磚劈石、殺人裂骨看起來十分實用,也使得軍隊中多以硬功夫爲榮。許多人則真的是打一輩子明勁。
皇甫之前一直未能踏入暗勁,便真的存了這種想法。認爲明勁練一輩子照樣可以成爲一代高手,誰知,卻在今天遇上了莊重。
在莊重暗勁之下,皇甫連一招之力都不敵,可謂是輸的一敗塗地。
而他一直以來的信仰,也被莊重一句話戳破,頃刻坍塌。
至此之後,他恐怕要在明勁還是暗勁的問題上一直徘徊了,暗勁練不進去,明勁卻又是錯誤的道路。到底該怎麼樣?長此以往,皇甫也就差不多廢了。
莊重這一招,卻是用的巧妙又陰狠。
“走,皇甫!這個仇,我們東南之劍記下了!日後不管你是走夜路還是打瞌睡,都要小心着點!說不準就會有一顆子彈射來,要了你的小命!”老牛咧嘴笑道,眼中是深深的記恨。
莊重眼皮微微一擡,沒有理會老牛的威脅,而是靜靜道:“就憑你這句話,我還得再斷你一條胳膊。”
“你敢?”老牛一愣,隨即怒聲道。
然而,隨着咔嚓一聲,老牛立馬知道,莊重真的敢。
“你……死定了!”老牛雙臂無力垂着,痛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怎麼,還想再斷一條腿麼?”莊重掃一眼老牛,冷冷道。
“老牛,走!”眼見莊重又要動手,皇甫慌忙拉上老牛,兩人狼狽的出了喬家別院。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莊重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全都是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目睹了這一幕的喬可可,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莊重的霸氣卻深深的印入了她的心裡,使得她心中的莊重更加鮮活起來。
“大色狼,你打了東南之劍的軍官,不會有事吧?會不會太冒失了點?”喬可可有些擔憂的問。
莊重擺擺手,說:“今天這情況,不是他們傷,就是我死。他們有尚方寶劍,可以下死手,我卻只能打傷他們,說起來還是我吃虧了呢。不過這兩人被我重手法傷了胳膊,以後功力至少下降三成,已經不足爲慮了。國術之道,在於勇猛精進。想要勇猛精進,則需要念頭通達,氣血方剛。要是我今天任由他們侮辱一番,甚至被他們打傷,那我胸中就會鬱結悶氣,以後別想在國術一途上再有寸進了。不論於情還是於理,我都必須這麼做。至於惹下的麻煩,只能兜着了!”
說着,莊重用腳一挑地上那把小手槍,拿在了手中。上下拋着,莊重目光漸冷。
“東南之劍,嘿,好大的戾氣!我倒是想看看他們能怎麼報復我!”
說完,莊重轉身對喬可可道:“好了,我必須馬上去機場了。估計劉鐸已經在等我了。本來沒有東南之劍這檔子事情的話,還可以帶着你去青州順便玩玩。現在看來是不行了,說不定路上隨時都可能被他們黑一把。你就呆在家裡吧,注意讓你爹地監視地宮的狀況,實在不行就動用政府力量先封鎖地宮,別讓任何人進入。”
“嗯,我明白。只要跟政府合作方案達成,相信明珠政府會派警力來封鎖地宮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喬可可點點頭。
莊重衝喬可可笑笑,道聲再“那就好”,轉身離去。
喬可可跟莊重道別一聲,看着莊重漸行漸遠的背影,卻忽然有一股難言的情緒涌上心頭,伴隨着初升的晨光,匯成一句低低的話語。
“大色狼,我等你回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