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柳傳豐話音落下,王翦來到屋子中間的長條桌前。
呼啦一下,將桌子上的紅綢布揭去,露出了紅布掩蓋下的十件古玩。
十個物件依次排開,從左到右,依次是刀幣、玉珏、青花瓶、鼻菸壺、一卷古畫、一方硯臺、一枚印章、一個象牙笏板,還有一個紫砂壺跟一個橄欖核雕件。
這十樣東西,算是包攬了古玩各大項種類。金玉錢幣、竹木書畫,以及文玩雜項。稍微有一方面的知識不過關,就會被難住,判斷錯誤。
可見王翦挑這十樣東西也是下了功夫的,覺得莊重肯定不能通曉所有的古玩種類,藉此刁難住莊重。
莊重起身走到桌前,先是粗略掃了一眼十件古玩,心中立即冷笑一聲。
王翦這個小賤人,以爲種類多就能難住哥嗎?哥要是沒開啓風水眼之前,說不準還真被你難住了。但是現在,根本不可能!你小子就等着送錢吧!
王翦見莊重不說話,以爲莊重被嚇住了,不禁得意的道:“怎麼?害怕了?要是覺得自己不行,求我一句,我可以勉爲其難的給你減少兩件。”
莊重輕蔑的一笑,說:“嚇住?你想什麼呢?哥是覺得太少了!想着能不能再添幾件,好顯得哥知識淵博。”
“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王翦冷哼一聲。
“看不出,小兄弟深藏不露啊,既然小兄弟嫌少,老頭子我正好剛淘到一個物件,就擺上去順便讓小兄弟給鑑別下吧。”這時候,柳傳豐說話了。從腰間解下一枚玉蟬,放在了長條桌上。
莊重一看之下,頓時欲哭無淚。大哥啊,你也忒實誠了吧?知道什麼叫撂狠話嗎?人家只是在撂狠話啊,你幹嘛要當真啊!
莊重很受傷,委屈的看一眼柳傳豐,那眼神讓柳老爺子一愣,不就是幫你達成了心願嗎?至於這麼感激嗎?
王翦則幸災樂禍的拍拍手,說:“柳老爺子真是急人之難啊,想必莊重一定會在心裡萬分感謝您的。”
莊重白王翦一眼,嘴上卻道:“感謝,感謝,十分感謝。”
只是謝你八輩祖宗這幾個字沒有說出來。
“好了,要是準備好了,莊重你就開始吧。我可要計時了。”柳傳豐拿出一塊老式懷錶,啪一聲打開蓋子,說道。
而莊重看見那塊懷錶,不由眼角一跳。因爲莊重看出了那是什麼牌子。
HenryGraves!百達翡麗製造於1933年的懷錶,在90年代曾被蘇富比拍出了1100萬美元的天價!
雖然不知道柳傳豐拿的這一塊到底是真品,還是仿品。但是就憑那黃燦燦的錶盤跟複雜的功能指針,莊重就斷定,這塊懷錶即使是仿品,價格也在百萬美元以上!
古語說財不露白,這老爺子竟然揣着這麼一塊貴重的懷錶上街,真是膽大啊。
“現在是下午兩點一刻,也就是說兩點四十五分之後,莊重你就要說出這十一個物件的真僞,並且找出其中價值最高的物件。開始吧。”
柳傳豐說完,就開始了計時。
莊重也無暇感嘆柳傳豐有錢了,先是拿起了第一枚刀幣。
這是一枚六字齊國刀幣。齊國刀幣分爲三字、四字、五字、六字刀。其中六字刀幣是最值錢的。上面刻着“齊化建邦長法”六個字。
莊重拿着刀幣仔細打量一番,這枚刀幣無論是重量還是刻紋,都像是真的,而且刀身上鏽跡斑駁,雖然經過了擦拭處理,可是仍舊能看出那種歲月的痕跡。
那種經過歲月掩埋刻畫的痕跡,是無法作僞的。
莊重輕輕將六字刀幣放下,道:“這個刀幣,是真的。”
聽到莊重判斷,王翦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只是隨着莊重又一句話,王翦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不過,它是三字刀幣翻刻而成。保留了原來的齊化兩字,刻上了建邦長法四個字。所以,它是真的三字刀幣,但卻不是真的六字刀幣。此物,贗品!”
話音落下,一旁的柳傳豐不禁讚歎道:“小兄弟好眼力!一搭眼一上手,就知道物件真假,還能說出作假手法,厲害,厲害!”
這誇獎真心實意,聽的莊重心裡那叫一個舒坦。對於柳傳豐給他增加難度一事,也就不在意了。
“哼!蒙對一個而已,還有十個呢!”王翦不爽的道。
莊重斜睨他一眼,沒說話,而是拿起了第二個物件。
一塊玉珏。
這是最常見的東西,古代以玉爲尊,玉珏又是玉器的最普遍成品,傳世下來的很多。
這一塊玉珏是戰國玉珏,是一對耳環中的一個。看來另一個已經遺失。
約莫拇指大小,上面刻着細密的雷紋,還有用陰線刻畫的交尾雙龍。
莊重對這玩意實在是太熟悉了。風水中用來壓墓的多是這種東西。而且雷紋跟陰線也是風水陣法符籙中常用的線條,這東西作假想要瞞過一個風水師的眼睛,可是有點困難。
而莊重手上這個玉珏,紋理精緻,陰線自然,顯然是真品無疑。
“唔,這東西倒是真的,只可惜少了一隻,價錢大減。”
莊重將玉珏放回原處,道。
而看王翦鬱悶的表情,以及柳傳豐讚賞的笑容,莊重知道自己又說對了。
很快,莊重將第三件青花瓶也看完,近年來青花瓷在華夏大熱,相應的仿品也雨後春筍般大量出現。其中許多名人仿製的青花瓶,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不過莊重還是經過一番鑑別後,判斷出了王翦這個瓶子是贗品。原因無他,就因爲莊重在透過瓶口往裡看的時候,看見了瓶底刻着03年4月的字樣。
顯然是一個當代仿品,還在裡面留下了時間。
換成普通人,肯定是無法在漆黑的瓶子內看見字樣的,但是莊重眼睛異化後,黑夜視物能力得到提升,卻是依稀看出了痕跡。
“靠!”
見莊重竟然看出了端倪,王翦不禁懊惱的罵一聲。本來他還想用這個東西瞞過莊重呢,沒想到,竟然被莊重輕而易舉的看穿了。
就像王翦一記重拳打出,卻打在了棉花上,那種鬱悶到吐血的感覺,實在讓王翦不爽。
“高!小兄弟高啊!”柳傳豐也是翹起了大拇指。
就連雲從陽也詫異的看了莊重一眼,他以爲莊重要栽在這物件上面呢,沒成想卻這麼簡單繞了過去。看來方寸對這小子的教導沒少下功夫啊。
莊重得意的衝王翦一笑,接着看向下一個東西,鼻菸壺。
但是在看鼻菸壺的時候,莊重忽然覺得鼻菸壺旁邊,有一道青芒一閃,然後消失無蹤。
鼻菸壺的旁邊卻是一幅古畫,難道是那幅畫發出來的?
莊重疑惑的將古畫拿起,暫時放過了鼻菸壺。
仔細看了半晌,莊重不禁眉頭皺了起來,因爲這古畫看上去不像真的,雖然仿製水平很高,但是缺少一種真品的韻味。
莊重遲疑着,按理說贗品不該能觸發風水眼啊,能觸發風水眼,就證明這畫裡含有靈氣。仿品是不可能有靈氣的,除非是那種天縱奇才的大畫家,但是華夏這些年卻是沒能出一個。
用風水眼看看不就完了?莊重一想,直接就開啓了風水眼。
而在風水眼之下,這幅仿品卻是悄然發生了變化。
“這是真品!”
莊重將古畫放下,擲地有聲的道。
“這是小兄弟的最終答案了嗎?不更改了?”柳傳豐按慣例,問道。
莊重點點頭:“我確定!”
而隨着莊重話音落下,一旁的王翦終於露出了笑容。
哈哈,你丫終於栽了啊!老天爺啊,你終於開眼了啊!
王翦卻是知道,這是一幅絕對的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