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風雷之聲激盪開來,莊重的雙掌推在了雷豹拳頭之上。
雷豹目光中爆發出一抹殺意,他轉化精血之後,莊重絕對不可能抵得住他全力一擊。莊重這下不啻於自尋死路!
雷豹似乎已經看到了莊重雙掌被擊穿的場景,只要自己再隨便補一拳,就能幹掉莊重。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充滿了信心的一拳,在對上莊重的八卦推掌之後,竟然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局面!
雷豹只覺自己拳頭好像被夾在了天與地之中,莊重一隻手在上,一隻手在下,構成了不可動搖的天地,掌控陰陽。雷豹的拳頭便在天地陰陽之間,即便再兇猛、再暴烈、再無可匹敵,卻也無法衝破天地的桎梏。
因爲這世界上的所有力量,都是來源於天地,來源於自然!
一掌將雷豹拳頭控住,莊重心中驀然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非常的玄妙,就像是莊重感悟到了天地的脈搏一般,心臟在隨着天地的呼吸而律動。
一下,一下,又一下……
莊重雙腳紮根大地,頭頂藍天,跟天地融爲一體,他感受到了雲的涌動,聽見了草木的生長,觸摸到了風的肆意。
陰陽手,上下翻,沉肩墜肘氣歸丹。莊重手腕一翻,陰陽頃刻倒轉,被鉗制其中的雷豹手腕頓時跟着翻轉過來,咔嚓一聲,雷豹手腕竟然被折斷了。
抱六合,勿散亂,氣遍身軀得自然。莊重悠然進步,看似漫步一般的動作,卻是結結實實撞擊在了雷豹的胸口。雷豹登時吐出一口鮮血。
腳打七,手打三,手腳齊進莫遲緩。莊重緊跟着手腳齊動,三七分力,全都發勁於雷豹乾瘦身軀之上。暗勁瞬間勃發,侵入了雷豹臟腑。
噗,只見雷豹吐出一口黑血,卻是登時面如金紙,再也沒了之前的精氣神。
面無血色,只能說是重傷。而更加嚴重的,便是面如金紙。
在水滸傳中,作者寫到柴進叔叔死亡的情形,曾經這麼說:面如金紙,軀似枯柴。悠悠無七魄三魂,細細只一絲兩氣。牙關緊急,連朝水米不沾辱。心膈膨脝,盡日藥丸難下腹。隱隱耳虛聞磬響,昏昏眼暗覺螢飛。六脈微沉,東嶽判官催使去。一靈縹緲,西方佛子喚同行。喪門弔客已臨身,扁鵲盧醫難下手。
卻是將柴進叔叔死亡之前的情形描寫了個一清二楚。
雷豹此刻的面色便如柴進叔叔一般,也是“悠悠無七魄三魂,細細只一絲兩氣”了。
莊重從感悟天地到發動招式攻擊,其實只是在一瞬間。一番進步連打,應和的乃是風雷連綿之勢,風雷一旦發動起來,哪有輕易停歇的道理?非得弄出點什麼動靜來纔會罷休。要麼是有什麼精怪被劈死,要麼是大雨傾盆而下。
莊重也是連續三打,直到感受到了雷豹生命垂危,再無反抗之力才收手。
撲通,雷豹栽倒在地。
他本來就乾瘦的身軀變得愈加瘦弱。而現在的這種瘦弱不再是之前的那種,更像是久病將死的老人,全身精氣都散光了。
“沒想到,沒想到……竟然,將你逼迫到了……天人感應的境界。我不服,我不……服!”
驀然,雷豹眼中爆出一抹不甘,好似迴光返照。緊接着頭一歪,氣息全無,卻是死掉了。
這個縱橫一生的洪門堂主,從未向人低頭過,即便是死前,也充滿着不甘的鬥志,讓人唏噓不已。
如果他不是一步走錯,很有可能會成爲一代大宗師。孫臏拳這個拳種也能保留下來,爲華夏武術的發揚光大做出貢獻。只可惜,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莊重看着雷豹死不瞑目的眼睛,輕輕嘆口氣,然後伸手在雷豹臉上一撫,幫他將眼睛閉上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進入天人感應的境地,莊重是不可能擋住雷豹這兇悍打法的。這是一個值得莊重尊重的對手,即便死亡,他也不該暴屍荒野。
一把提起雷豹的屍體,莊重兔起鶻落,往楚瑜逃跑的方向追趕去。
而站在高坡上觀看的摩梭將軍,看到雷豹忽然之間就被莊重打死,驚愕的望遠鏡都掉落在地,嘴裡不斷吼着:“不可能……不可能……”
在他心裡,已經將雷豹當成了天底下第一高手,卻是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然還有人比雷豹還要厲害!更加要命的是,那人還是他的敵人!
摩梭將軍想着,冷汗就不禁流了下來。
而站在摩梭將軍身邊的那人,也是面色一怔,眼中閃過一抹哀傷,卻緊接着消失。
“摩梭將軍,你趕緊聯絡你的部隊,一定要將總統抓到!我去啓動第二套方案!”那人說完,就急匆匆離去。
剩下摩梭將軍愣在原地,惱怒的一腳將望遠鏡踢飛,卻也知道此時騎虎難下,已經無路可退。好在自己的部隊已經追到了蘇麗南總統。將其擒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礦山後面的小路上。
楚瑜帶着勘探隊員幾人,後面則緊緊跟着蘇麗南總統以及僅剩的幾個衛兵。
而反叛軍則緊追其後,不斷的射擊着,將總統先生僅剩的幾名衛兵也擊斃。
如果不是摩梭將軍有命令,不準殺了總統,恐怕他們連總統也幹掉了。
不過一想到將軍的懸賞,誰能活捉到總統就能夠升職加薪,獲得百萬美元的獎賞。這羣叛軍就充滿了動力。
一個個哇哇叫着,衝着楚瑜一行人追趕而來,眼看越來越近。
楚瑜等人驚慌逃跑,誰能想到只是來看個礦山竟然都能遇見這種事情,能不能逃出去還是一個未知數。
終於,全力奔逃之後,看見了來時的道路。只要能夠穿過這條路,就能找到停放的汽車。
“大家加油,馬上就能逃出生天了!”楚瑜氣喘吁吁的鼓勵衆人道。
衆人本來已經疲憊不堪了,聽到楚瑜這話,頓時重新燃起希望,奮起最後一絲力氣奔跑。
只是緊接着,他們卻絕望了。
因爲只見道路的岔口,出現一行人,一個穿着白色練功服的人站在最前,後面則是成羣的反叛軍。
守株待兔。
反叛軍卻是早已經在此設下了天羅地網,早就在等待楚瑜他們了!
楚瑜眼中閃過一陣絕望,尤其是看到爲首的那個人之後。
楚瑜認了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蘇麗南廣義堂的老大,老石。
“老石,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楚瑜停下來,悲憤的道。
老石卻是冷冰冰的回答道:“不爲什麼,我欠他的。”
“他?他是誰?”楚瑜聽到這個字,眉頭一皺,問道。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楚總,念在你以前對我不薄的份上,束手就擒吧。我保證沒人敢爲難你。”老石看着楚瑜,道。
“呵呵,束手就擒?老石,你覺得我是一個妥協的人嗎?殺了我吧,我是不會投降的。”楚瑜卻是鐵骨錚錚的說道。
勘探隊長登時大驚,忽然邁步出去,擋在了楚瑜身前。
“有我在,你們休想動楚總!”
老石冷笑一聲,似乎在嘲笑勘探隊長的不自量力。
“有你在?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找死!”
老石說完,忽然一擡手,手中槍響,一顆子彈擊中勘探隊長。
撲通一聲,隊長倒地,抽搐一下,卻是死了。
“小吳!小吳!”楚瑜悲慟的抱住勘探隊長的屍體,道。
“誰敢阻擋,他就是下場!還有想死的,站出來!”老石凜聲道。
餘下的勘探隊員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恐懼的定住了,沒人敢再出頭。
老石十分滿意這種效果,他一揮手,示意身後的士兵將楚瑜跟蘇麗南總統帶走。
這時,卻聽一個不屑的聲音響了起來:“喲,很威風嘛。不過在同胞身上耍威風,只能讓人看不起你!”
“誰?”老石一驚,端起槍看向四周。卻見四周空空蕩蕩,除了草叢之外,哪裡有人。
難道那人藏在草叢裡?
正當老石想要掃射一番草叢的時候,卻聽噠噠噠的槍聲率先響起。
槍聲果然來源於草叢。
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戮,那些藏身草叢的槍手單兵素質極高,幾乎例不虛發,子彈全都有效射殺了目標,即便沒死,也被子彈打中手臂或者雙腿,再也沒有了戰鬥力。
“臥倒!臥倒!”老石匆忙大喊,一下子趴倒在地。
只是他反應實在有些慢,只是這一瞬間的功夫,他帶來的人已經被擊斃過半。而更爲杯具的是從礦洞方向追來的那批叛軍,一個都沒剩,全都躺在了地上。
“臥倒?你以爲這樣就沒事了?竹子,給他們個甜瓜吃!”草叢裡響起一個聲音,接着就見一顆顆手雷飛出,扔在了臥倒的叛軍中央。
轟!手雷炸響,那羣剛剛臥倒的叛軍登時被炸死炸傷無數,響起一片的慘嚎之聲。
老石也被一個彈片擦傷,痛的面色一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來。
“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是誰!”老石崩潰了,衝着草叢絕望的大喊道。
他話音剛落,便聽草叢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便見一羣僞裝的異常完美的士兵從草叢中站起。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則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着老石,道:“我們是誰?這個問題說起來就話長了,恐怕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清。你可以叫我們空降兵。”
“空降兵?”老石疑惑的看向那些士兵,再聯想到他們的華夏面孔。
忽然驚呼出聲:“難道你們就是馮仙蒂請來橫掃了南美的那羣空降兵!”
錢進吹聲口哨,道:“唔,沒想到我們還挺出名的嘛。沒錯,就是我們。”
聽到這個答案,老石頓時面如土色,心中再也沒了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