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直接把雷豹的陰謀公之於衆,讓人們都知道,不就行了嗎?”趙微微這時候忽然說道。
莊重笑着道:“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別人不可能憑藉我們的一面之詞就相信的,何況雷豹既然敢這麼做,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恐怕洪門中應該有一些老人也是支持他的。到時候咱們拿不出證據,還會被他們反咬一口。那就得不償失了。”
趙凌志點點頭:“沒錯,據我所知,有幾個平素跟雷豹關係不錯的老堂主都是支持他的。另外雷豹還用利益拉攏了一批人,那批人爲了自己的利益恐怕也會支持雷豹。咱們其實勢單力薄,很難阻止他。”
趙凌志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陳斌。
那意思卻很明顯,陳斌的父親陳震虎就是被雷豹收買的一批。
陳斌有些尷尬的看着趙凌志,道:“趙師叔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勸一下我爸,讓他儘量不要參與這件事情。”
趙凌志卻搖了搖頭:“阿斌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你父親也不可能聽你的。這麼多年,我對他太瞭解了。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別人再怎麼逼他都沒有用。不過說實話,你父親竟肯參與其中,還是讓我有些意外的。我原本以爲他至少會保持中立的。”
陳斌撓撓頭,說:“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我爸對我管教甚嚴,又從不會跟我講什麼心事。所以……”
趙凌志理解的嘆口氣,卻是沒再說什麼。
衆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卻是都有些傷腦筋。
莊重此次來的任務就是要阻止雷豹,如果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的話,莊重就得采用一種極端手段了。直接暗夜潛入洪門,斬首雷豹,將這件事情直接扼殺在萌芽中。
當然,事情也可能會造成很壞的後果。最糟糕的莫過於洪門直接會陷入分崩離析。
“看來得問問國安總部那邊的意思了。看看他們準備怎麼樣。”莊重暗暗道。
其實按照鄧建軍的性格,他一定會同意莊重的斬首行動的。如果洪門不能爲我所用,就寧可讓它解散。只可惜雷豹不懂事,不曉得先給國安投誠,而且在國安有意向接觸的時候,他竟然還自己堵死了這條路,表示以後不會再爲國安做事情。
“我想起來一件事情!”
衆人噤聲不語的時候,忽然阿斌大叫一聲,道。
“什麼事情?”莊重跟趙凌志同時看向阿斌,問。
“我依稀記得,好像半年前曾經有個人找過我父親,當時那人跟父親神神秘秘的,說話都很低聲。我當時也是無意中路過房間,偶爾聽到了一句話,似乎是關於龍頭的。”
“關於龍頭的?哪方面?阿斌你快說。”趙凌志一聽,頓時激動了。
“我當時沒敢多聽,就聽見了一句,那人說龍頭好像是被FBI的人給盯上一段日子了,之後的話沒聽就走了。當時我還想作爲洪門龍頭,被FBI盯上應該很正常。但是如今想來,似乎有點不對勁。”阿斌說道。
“FBI?不應該啊,雖然我們的日常有可能都在FBI的監視之下,但是那也只是正常的探查,不應該被專門盯上一段時間。況且洪門在舊金山的影響力不小,FBI也不可能敢直接搞什麼動作的。”趙凌志狐疑的說道。
其實他有句話沒說,像是這些社團,暗地裡跟FBI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協議。就像華夏方面跟洪門一樣,華夏叛逃到美國的要犯,華夏方面不方便出手的時候,洪門就會代爲執行。或者說幫助調查,再由國安派來特工千里執法,警戒那些叛逃之人。
洪門龍頭確實不大可能被FBI的人採取什麼惡意抓捕,除非出了什麼事情。
“阿斌你說的是真的?”趙凌志再次問道。
阿斌點了點頭:“我當時確實是聽見了這麼一句話,不可能錯的。而且我記得,當時去找我父親的人,好像是朱大彪。”
“朱大彪?是他!”趙凌志一聽,就震驚了。嘩啦一下站了起來,臉上全都是不可思議。
“怎麼了?”莊重察覺趙凌志表情不對,不由問。
“這個朱大彪在半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原本他負責洪門的外圍聯繫,洪門跟外圍組織的聯絡都是由他掌管的。但是半年前他在一次聯絡中失去了蹤影,再也沒人聯繫上他。”趙凌志回答道。
“同樣都是半年前,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朱大彪在察覺這件事情之後,就被滅口了!而滅口的人,雖然未必是令尊,但是恐怕也可能跟令尊有些關係。”莊重分析道,然後看向了陳斌。
陳斌一愣,忽然有些迷茫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接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要是朱大彪真的是自己父親殺的,那麼自己這番卻是相當於害了父親。即便不是他父親做的,卻也對他父親不利。畢竟陳震虎已經是半隻腳邁上了雷豹的船。
似乎看出陳斌的心思,莊重拍拍陳斌肩膀,道:“別想太多,我們只是推測,事實真相是如何還不一定呢。我看不如我們直接去問問當事人,興許能知道一些真相呢。”
“你的意思是,我們直接去找陳震虎?”趙凌志有點驚訝的問道。
莊重點點頭:“我覺得能夠生出阿斌這樣兒子的父親,也不可能糊塗到哪裡去。頂多質問不出結果而已,至少不會把我們賣了吧?”
“震虎他性子暴烈,但是還不至於把我們賣了。即便他跟雷豹站在一條船上,也不會拿我們去找雷豹邀功的。”趙凌志點點頭。他跟陳震虎認識三十多年,卻是對其的秉性瞭解的很清楚。
“那不就結了,咱們還等什麼?走吧。這件事情可拖不得。”莊重道。
趙凌志看看莊重,又看看陳斌,一點頭:“好,就按莊重說的辦。我去找震虎敘敘舊。”
阿斌感激的看一眼莊重,其實這樣已經算是給了陳震虎一條回頭的路了。現在就看陳震虎肯不肯回頭了。
商議已定,莊重三人在阿斌的帶領下,往陳震虎居住的地方而去。
陳震虎一般不住在洪門,而是在舊金山郊區自己買了一處小院子,改造成了華夏四合院的樣式,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念舊的人。
四人驅車往郊區而去,一個小時後,到達了陳震虎居住的地方。
陳斌前面帶路,徑直進入了四合院裡。
這個四合院裝飾的頗爲古色古香,院子當中一棚葡萄架,從正屋門口一直延伸到院門,將陽光遮掩住,只露出斑駁的絲絲點點。
周圍則全都是各色花草,有許多都是莊重叫不上名來的,將整個院子薰染的花香瀰漫。
一些華僑老了都喜歡種些花花草草,表示自己對故鄉的懷念。顯然這個陳震虎也不例外。
“爸,我回來了。”陳斌衝屋裡喊道。
半晌後,才傳出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你還回來?這一次又是半個月沒着家,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聲音威嚴,好像一個大喇叭轟響在人耳邊,讓人心神一震。
莊重卻是沒料到,陳震虎這種年紀還能有這般中氣。不過想想也對,大洪拳講究的就是胸中一口中氣,功夫越精神,中氣也就越足。從陳震虎的中氣中就能聽出來,陳震虎恐怕大洪拳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了。
“震虎老兄,我來看你了。”這時候,趙凌志開口道。
“趙凌志?”屋裡的聲音一驚,隨即就見吱呀一聲門打開,卻見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大漢走出來,氣勢十分的霸道,往那裡一站就好似一尊門神。“你從越南人手裡逃出來了?”
陳震虎似乎還不知道趙凌志陷落的真相,驚訝的問趙凌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