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位於江明高速中段的蓮花村一片安寧。
這是一個將近存在了百年的小村,從清末第一戶人家遷來這裡,不斷的繁衍生息,到現在村裡已經有近三千人口。
因爲地處明珠跟江浙的交界處,所以村子還是相對富裕的。不過有一點很讓人頭疼,那就是明珠跟江浙的污染型企業,幾乎都外遷到了這裡,搞得原本山清水秀的蓮花村,已然成了烏煙瘴氣之地。
村中的多數人已經搬離本村,只剩下了一些孤寡老人還在堅守。
無風的夜晚有點悶熱,明珠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下雨了,進入五月份以後,天氣逐漸熱起來,卻是有點讓人適應不了。
轟隆隆,一聲悶雷滾起,從天際一直傳遞,直到蓮花村西一片廢舊廠房處才銷聲匿跡。
這是要下雨的跡象,天氣預報裡也說今天有雨。
有了第一聲悶雷,接下來便是連珠般的響動,像是激發了雷公的脾氣一般,一個個的雷聲由遠及近,響徹在天空。
甚至還驀然升起一道紫色的炸雷,在空中迤邐而下,像是一條巨龍,看不慣人間不平事,怒吼着發泄出心中的憤怒。
“嗯?!”蓮花村西郊的廢棄廠房內,一個人忽然被炸雷驚醒,發出一聲激靈。
“這是哪?”驚醒的人疑惑的說着,然後轉頭看向四周。
黑暗,只有無邊的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
這時驚醒之人才意識到自己被束縛了雙眼。
“喬可可!周若茜!喬可可!周若茜!”驚醒之人忽然大聲喊道。
這人,自然就是莊重了。
只是喊了半天,除了空蕩蕩的廠房內的迴音外,沒有一個人迴應。
“糟糕,莫非她倆已經遭遇不測?不對,破軍說他們的目的是要綁架喬可可,在沒有達成錢財目的之前,應該不會貿然殺人。難道喬可可跟周若茜被分開關押了?”莊重想着。
剛想到這裡,莊重卻聽見身邊傳來一聲痛楚的呻吟。
聽聲音,似乎是周若茜。
“啊,頭好暈啊。我這是在哪?”果然是周若茜,她竟然跟莊重關押在一塊。
“我們被綁架了。”莊重沉聲說道。
“啊?綁架?”周若茜本來昏沉的頭腦瞬間驚醒。“那人不是被炸死了嗎?怎麼我們還會被綁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中計了,破軍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若是破軍完成任務,背後的人就不會出手,若是破軍完不成,背後的人則會收拾殘局。我們就是被那人設計了。爆炸的炸彈中含有致暈性氣體,所以我們吸入後昏迷了。”莊重在心裡將情節過濾一遍,給出了答案。
“好陰險。”周若茜呆了一會,說道。“可可呢?”
“不知道,這麼久還沒出聲,看來是沒有跟我們關押在一起。綁匪的主要目標是她,她應該被綁匪帶走,跟喬正聲談條件去了吧。”
“那可可會不會有危險?”
“至少比我們安全。她起碼有個有錢的老爹,我們倆可是什麼都沒有,不排除綁匪將我們撕票的可能性。尤其是發生那種綁匪跟喬家談不攏條件的情況,我們有極大可能被撕票,殺雞儆猴。”
“啊?”周若茜聽了莊重的話,發出一聲驚呼。蕙質蘭心的她顯然也明白,莊重說的話很有道理。他們的確處在這種危險之中。
“那我們該怎麼辦?坐以待斃嗎?”
莊重沒有出聲,迴應周若茜的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半晌後,莊重才長出一口氣,道:“不行,綁住我們的是特製手銬,很結實,我掙不開。而且關鍵問題是我現在全身無力,那種毒氣顯然有副作用。”
周若茜聽罷,沉默了。連莊重都沒有辦法的話,那就是真的無解了,難道真的只能等死?
“吵什麼?閉嘴!”這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呵斥。看來是看守兩人的綁匪。
莊重耳朵不斷動着,似乎在分辨聲音的源頭。
綁匪呵斥了一句之後,就拖沓着腳步走了。
“大約十米的距離,有門隔着。看來我們被封閉在一個密閉空間裡。按照破軍說的,應該是蓮花村某個廠房的倉庫裡面。”莊重等綁匪走遠,忽然低聲說道。
“莊重,如果,我是說如果,一會發生其他意外情況,你能不能幫我一下?”周若茜忽然怪異的問道。
莊重一愣,隨即明白了,周若茜說的是,倘若綁匪見色起意,想要侮辱周若茜的話,她想讓莊重將她殺死,免得被玷污。
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莊重心中一陣沒來由的暴躁。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我們還有辦法。”莊重安慰着周若茜。
不過周若茜慘然一笑,對莊重的話不怎麼放在心上。
“對了,你現在腳能動嗎?”莊重忽然問。
兩人都被銬在庫房的鐵架子上,腳倒是沒有被束縛。
“能。”周若茜動了一下腳,迴應道。
“那就好。”莊重長出一口氣。“下面你聽我的。把鞋子脫掉。”
“啊?”周若茜一愣,不知道莊重爲什麼忽然讓她脫鞋。
“快點,沒時間廢話。”
聽莊重聲音嚴厲而且焦急,周若茜知道現在不是問爲什麼的時候,聽話的將鞋子脫了下來。
“接下來,你試着跳起來,把右腿架在我的肩膀上,我會盡量下蹲,讓你架住。”
周若茜不知道莊重想要做什麼,但是還是依言而行。用盡力氣跳起,努力的想要將腳搭在莊重肩膀上。
但是由於毒氣副作用,周若茜現在力氣大減,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快點,時間不多!”莊重催促道。
咬咬牙,周若茜猛的一躍,忍受着皓腕被手銬勒出一道血痕的痛楚,右腿一下擡起,噗一聲,搭在了莊重的左肩頭。
“成功了!”周若茜忍不住一陣驚喜。
“小聲點。”莊重提醒周若茜。“接下來你把腳挪到我的耳旁。”
“啊?”周若茜一愣。沒有想到莊重竟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用周若茜的腳丫去觸碰莊重的臉頰,這讓保守的周若茜無法接受。而且關鍵是,都這種時候了,莊重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要死前風流一把?滿足他某些特殊癖好?
周若茜想不明白,所以她沒有動。
莊重正等待着周若茜下一步動作呢,卻察覺肩膀上的腳不動了,微一沉思,就明白了周若茜的想法。
“你別多想,我是讓你用腳趾幫我把眼罩摘掉。這樣我才能分辨一下週圍的情況,好想辦法逃脫。”莊重輕聲解釋道。
“啊?原來是這樣?”周若茜頓時釋然。同時心裡有些羞愧,自己都在想些什麼。
“快點吧。”莊重將頭偏向周若茜腳丫處,讓周若茜儘量方便些。
而莊重頭才偏過去,就接觸到了周若茜柔若無骨的腳丫。浮現在鼻端的不是異味,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處子體香。
這不禁讓莊重心神一蕩。
“我開始了啊。”周若茜腳丫碰觸着莊重臉頰,心中也是有些異樣的感覺。那種從腳趾傳來的酥癢感,讓她心臟突突直跳。
“嗯,儘量一次成功。”
莊重眼睛上帶的是一個眼罩,並不十分緊,倒是弄起來不難。
周若茜腳趾在莊重耳旁、臉頰連續蹭了幾次,在弄的莊重心猿意馬之後,終於準確勾到了眼罩,然後周若茜用力將腳往上擡,嗤一下,將莊重的眼罩勾掉了。
“很好。”莊重眼睛恢復光明,說了句。
而周若茜則紅着臉,將腳從莊重肩頭拿下。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麼接觸過周若茜的腳,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周若茜很是尷尬。
“唔,果然是一個廢棄庫房。門外有崗哨,看來這夥綁匪挺專業的。”莊重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說道。
“不過,再專業的綁匪又能怎樣?在哥眼裡,都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