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可把楊棟樑嚇壞了,後背一股涼氣兒直竄到腦瓜頂,這這這……這尼瑪的,張發財你要幹什麼?你要殺人啊?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楊棟樑已經來不及多想,看看菸灰缸已經迫近龔瑤的後腦而龔瑤卻是毫無察覺,他一個餓虎撲食,就好像一個守門員撲點球似的,把龔瑤撲倒在地。
而與此同時的,菸灰缸狠狠摔在地上,啪擦一聲,摔了個粉身碎骨,一地的玻璃渣子。
“啊,你幹什麼?”龔瑤倒一聲尖叫。
而楊棟樑卻已經沒空跟她多解釋了,在地上滾了兩滾,身體穩住,他就看見張發財一擊不中,卻是又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拿了一把剪刀出來,把朝裡,尖兒朝外,他嗓子眼兒裡發出沉悶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你們這對姧夫蔭婦,狗男女,你們給老子帶綠帽子,老子宰了你們……”
“壞了!”楊棟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他知道,肯定是張發財醉眼迷濛的狀態下,把自己當成之前在飯店裡的那個小白臉了。
還真讓他猜對了。
張發財雖然喝醉了,可剛纔又是背又是抗又是擦臉的,好一通折騰,雖然他依然滿身醉意,卻也有了一些知覺。就是剛纔,他聽見龔瑤說話的聲音,就微微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想看看自己現在這是在哪兒,結果一看……哦,是在自己家,可那個上身什麼都沒穿的男人是誰?
這時候,張發財已經徹底把楊棟樑的事兒給忘了。
本來他心裡就有事兒,現在迷迷瞪瞪的看見一個半赤果的男人在自己家裡正在跟自己老婆說話,這還了得?他頓時腦補,就把楊棟樑認作是那個跟龔瑤有些淵源的小白臉男人了,還以爲是龔瑤趁着自己喝醉,把那小白臉給弄到自己家裡來了……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本着一個男人的尊嚴和驕傲,張發財頓時就忍不住了,一下子,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又仗着喝了點酒,腦子不清不楚的,就順手抓起放在旁邊的菸灰缸,朝着龔瑤的後腦勺砸了過去……本來他想先砸楊棟樑的,可當時楊棟樑離他略遠,不過這也無所謂了,按照張發財此時的想法,這倆人都該死,先殺誰後殺誰完全沒有區別。
媽的,先弄死一個再說!
就是這麼着,就發生了剛纔的事情。
而現在,見到張發財搖搖晃晃拿着剪刀朝這邊來了,楊棟樑不敢怠慢,立刻把龔瑤從地上拽了起來,說了聲:“快跑!”
他知道張發財這是看錯人誤會了,可是現在他那醉了吧唧的模樣,也沒辦法跟他解釋啊……不管怎麼說,安全第一,先別讓他把嫂子傷着……
這時候,龔瑤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嚇得她臉色頓時白成一片。
一個身高兩米零一,體重二百四十幾斤,喝的腦袋發暈搖搖晃晃,手裡還拿着一把剪刀的退伍兵……這在龔瑤看來,簡直就跟洪荒巨獸沒有任何差別。
要命啊!
好在,龔瑤還算有點膽量,沒被直接嚇癱變成拖油瓶,她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轉身朝着裡面的房間跑過去。而楊棟樑……他也跟着一起跑了。
跑?
爲啥跑?
拖油瓶走了,楊棟樑直接大顯身手把張發財按倒一通收拾多好啊?
嗯,如果現在楊棟樑是個正常狀態,以他的實力,想要收拾張發財的確沒什麼問題,可是……別忘了之前楊棟樑也喝酒了,雖然隔了一會兒,可這酒後返勁兒,上頭……而且他手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
楊棟樑腦袋現在也是有點暈,又怕傷着張發財也不敢痛下殺手,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也就只有一個跑了……
而他這時候就看見龔瑤跑進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
而楊棟樑三步並作兩步,也是立刻跟了進去,進屋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就把門從裡面給鎖上了。
龔瑤回過頭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滿臉驚恐……
咣咣咣,咣咣咣……
這時,外面傳來張發財沉重的敲門聲:“開門,開門……”
楊棟樑當然沒有給他開門,而是隔着門喊道:“老張,你特麼醒醒,我是楊棟樑啊,我是楊棟樑……”
也不知是這門的隔音太好,還是張發財喝多之後耳朵裡塞驢毛了,對於楊棟樑的喊聲,張發財充耳不聞,依然在那裡發了瘋似的砸門:“你們這對雜碎,開門,老子要宰了你們……我X尼瑪的……”
罵的那個難聽勁兒就甭提了。
聽見他這些污言穢語的喝罵,龔瑤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捂着臉哭了起來。
“我擦!”
楊棟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早知道會有是這樣,就根本不該來找張發財……曰狗了,這特麼叫什麼事兒啊?
張發財在外面拿着兇器堵門,解釋不通。
屋裡的龔瑤哭的跟什麼似的,想勸她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楊棟樑現在就跟一隻爬在熱鍋臺上的螞蟻似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怎麼都不對,這特麼的……這事兒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啊!
去他麼的。
楊棟樑也想哭……
張發財依然還在門外罵,他的思維現在很混亂,罵街也是亂七八糟,一點條理性都沒有。
那個……總不能一直困在這裡吧?
楊棟樑實在無計可施了,問龔瑤:“嫂子啊,你先別哭了,你想想辦法,是給你家親戚朋友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幫幫忙,還是報警什麼的,你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哭之中的龔瑤就瘋了一樣的搖頭:“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是我,是我,這都是我的錯,我,我,我……”
一邊說着,她一邊有些神經質地用目光掃視這屋裡的東西,那眼神用一個詞兒來形容就是——絕望!非常的絕望!
終於,楊棟樑聽到了她的後半句話:“……我不活了!”
撕心裂肺一般。
與此同時的,一直都是蹲着姿勢的龔瑤站起身來,微微低頭,用自己的額頭對準屋裡那張書桌的一角,狠狠地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