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彪悍娘們兒聲淚俱下控訴楊棟樑的暴行,雖然不太相信她的話,雖然對這個人來瘋的娘們兒發自內心深處的膈應,可是不管是真公允假公允還是貌似公允,在這麼多圍觀羣衆的目光注視下,這位乘警都必須給她一個完整說話的機會。
“哦,你們兩位……”順着那娘們兒手指的方向,乘警的目光落在楊棟樑和袁夢珊的身上,一看,這乘警就是一皺眉,因爲憑他的經驗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兩個人雖然不說是一身正氣高屋建瓴的模樣,卻也怎麼看不像是壞人,雖然打扮都很普通很大衆,可是他倆的氣質——看上去應該是有點身份的人呢!
不得不說,這個乘警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
於是,他說話倒是挺客氣:“你們兩位的身份證給我看一下。”
“可以。”楊棟樑和袁夢珊沒猶豫,就掏出各自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又不是逃犯,也沒有前科,看看身份證而已,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乘警看了看,然後把身份證還給了二人,然後又要了那個彪悍娘們兒和她丈夫的身份證——他們倆的身份證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只是,在那乘警檢查的時候楊棟樑也往那女人的身份證上瞥了一眼,這一看,卻是差點笑出聲來。
因爲那女人的名字叫:柯楠。
當時楊棟樑就想:去你妹的,弄半天還是個島國死神小偵探……柯楠,你特麼要是柯南我還是毛利小五郎呢!
好了好了,不能笑,太特孃的不嚴肅了。
乘警檢查完了雙方的身份證件,覈對一下,都是沒有前科的普通公民,這纔開始主持公道,首先,柯南同學先發言,這位名偵探果然不是吹出來的,嘴皮子那叫一個麻利,抹着眼淚喊着委屈,添油加醋把她的道理說了一遍,只是,在她嘴裡,事實真相十不存一,扭曲得像麻花似的,袁夢珊成了勾引男人的表子,故意往她老公身上蹭,女流-氓倒佔便宜的戲碼,而楊棟樑就成了女流-氓身邊的打手,一言不合就揮拳相向,反正說一千道一萬,她的中心思想就是他們兩口子是受害者,不但被人佔了便宜玷污了純潔還捱了打,竇娥都沒他們倆個冤。
等她說的差不多了,乘警又讓楊棟樑把剛纔的事情經過說一遍……這可不是乘警大人多此一舉喜歡聽車軲轆話,正所謂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你來我往纔像一個打官司的模樣,只聽一面之詞的乘警不是好乘警,公平而論,既然柯楠說了,也必須給楊棟樑一個自辯的機會。
於是,楊棟樑就說了。
當然,之前柯楠夫婦怎麼吵架怎麼嚷嚷的事兒他不清楚,也沒興趣研究,他就只把之前柯楠怎麼挑釁袁夢珊,先扔垃圾然後又是過來打人的事兒對乘警講了,說的比較公允,基本上沒有什麼添油加醋的問題,等他說完,乘警又問袁夢珊,得到的答案也跟楊棟樑說的差不多。
“你們說的都是真話嗎?”
等袁夢珊最後一句話說完,這個中年乘警就看着楊棟樑和袁夢珊的眼睛,義正詞嚴地問道。
當然,他並不是懷疑楊棟樑和袁夢珊在說假話,相反的,憑藉直覺和經驗,他認爲這兩個人所說的可信度更高……而他現在之所以這麼說,無非就是例行公事罷了。而聽他這麼一問,袁夢珊點點頭:“是真話。”
而她的話音未落,突然,剛剛安靜下來的柯楠竟是突然爆發了。
“臭表子你放-屁,你撒謊,老孃打死你,老孃撕爛你的臭嘴……”
嗷的一聲,柯楠勃然而起,張牙舞爪一臉猙獰地朝着袁夢珊的臉上抓了過去——也不怪柯楠同學突然發飆,因爲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的局面是很不利的。
乘警做出判罰了?做出決斷了?
那倒沒有……關鍵是除了他們四個人和兩個乘警之外,旁邊還有那麼多熱心腸的圍觀羣衆呢。
不錯,圍觀羣衆們愛看熱鬧,而看熱鬧看多了,自然都是經驗豐富目光雪亮了,大家心裡對於是非曲直還是很明白的。而就在乘警調解四個人糾紛的時候,旁邊那些羣衆們也都議論紛紛,聽着柯楠同學在那裡信口雌黃顛倒黑白,一片噓聲四起,而等楊棟樑和袁夢珊述說事情真相的時候,旁邊就有兩個正義感挺強烈的小夥兒扯着嗓子喊:“對,他們說的對,是那老孃們兒先打人的,我們都看見了。”
“是啊是啊,我們也看見了。”
“明明就是她自己跌倒的嘛,怎麼能怪人家後生打他?”
“瓜皮,不厚道喲……”
其他衆人也是紛紛幫腔。
三人成虎啊,謠言傳開了都可能變成真事兒,更別說這本來就是真事兒了……真的,柯楠一點都沒想到這羣看熱鬧還不花錢的王八犢子們居然這麼多事兒。
可是,這能怪誰呢?
事實就是事實,大家也都不瞎,都看着了,而且說句俗點的話,楊棟樑和袁夢珊這對俊男美女的組合也的確要比柯楠夫婦這種老眉卡擦眼的組合人氣更高一些,而這樣一來……勝利的天平,自然就要朝着掌握真相的一方傾倒了。
與其被人羞辱……
與其丟人現眼……
好吧,就是這樣惱羞成怒之下,柯楠不顧旁邊有兩個乘警在場,竟是悍然對袁夢珊動手——當然,現在活動空間太小,扇耳光已經不可能實現了,柯楠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抓和撓爲主要攻擊手段,對袁夢珊展開瘋狂的進攻。
“啊……”袁夢珊一聲驚叫,幾乎是下意識地往旁邊閃開,同時去撥開柯楠的手,兩個女人的肢體在一瞬間發生接觸,而見此情形,楊棟樑,柯楠的丈夫,以及兩個乘警也不能袖手旁觀,連忙過來把她們分開,“別打別打,別動手……”中年乘警大聲呼喝着,心想這娘們兒太野蠻了,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還有點家教沒有?
在四個男人的全力拉扯之下,兩個女人分開,柯楠的氣兒還沒撒完,瞪着眼睛破口大罵,罵袁夢珊,罵楊棟樑,也罵她丈夫,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委屈她了似的,至於兩個乘警——還行,她還沒混蛋到家,罵警察?她沒敢。
見她如此激動,乘警的調查規勸工作自然不能繼續進行了,年輕乘警安撫袁夢珊,中年乘警就轉過頭去教育柯楠,她有理沒理先放在一邊,至少現在當着警察的面就動手打人,這肯定是不對的。
面對乘警的批評,柯楠一副不服不忿的模樣,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胳膊發癢,她就開始伸手去撓,可是,撓了之後這癢的感覺不但沒有好轉,相反的,面積卻是不斷擴大,而且越來越癢,一種油煎內臟,讓人難以忍受的奇癢,這時候,她也顧不得什麼丟人不丟人了,開始拼了命一樣在自己身上抓,可是這癢癢的感覺越抓越厲害,終於,她忍不住了,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大喊道:“癢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