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棟樑抓在手裡,半截身體都探出欄杆,然後嚇得在那裡哇哇亂叫的小子名叫蕭山,他自己本身沒什麼能耐,可他老爸卻是宋海潮老爸一個很重要的關係客戶,兩邊經常聯繫,偶爾還來幾次家庭聚會什麼的,就這麼一來二去的,他和宋海潮也就成了朋友,而因爲彼此家庭條件都差不多,而且父輩之間也是關係不錯的緣故,他們兩個人要比另外那些朋友的關係更親密。
而就是因爲這樣,看見他被楊棟樑抓在手裡了,宋海潮纔有了一些投鼠忌器的意思——宋海潮又不認識楊棟樑,也不知道楊棟樑是個什麼性格,萬一他是個不管不顧的虎逼呢?這麼高的地方,萬一真把蕭山給扔下去怎麼辦?到了那個時候,一旦蕭山出了什麼三長兩短,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把蕭山扔下去的,可畢竟是因爲自己,蕭山纔會出事兒,那樣一來,父輩的關係也肯定大受影響,所以,宋海潮現在還真就有點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難道就因爲這樣,就因爲這個人質的關係把楊棟樑放了?難道就這樣忍氣吞聲?
那怎麼行?
宋海潮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還從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
而騎虎難下之際,他沒辦法,就只好動用自己的殺手鐗了。
他扔出一句狠話,然後,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宋海潮就求救似的跟電話那邊的人說道:“兵哥,我被人欺負了,就在老船長,嗯……對,是個特麼的不開眼的……嗯,我擺不平了……好好好,多謝兵哥,多謝兵哥……”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給了他什麼許諾,放下電話之後,宋海潮看向楊棟樑的目光更加陰毒了:“你等着,一會兒你別後悔。”
“哦?搬救兵了?”楊棟樑心裡嘀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看着宋海潮幾個人的站位,心裡盤算着,準備硬衝出去……
那邊都要來救兵了,難道自己還要在這裡坐以待斃嗎?
楊棟樑自己倒是不怕,可是身邊還有個戰鬥力爲零的喬羽嵐呢。
楊棟樑可不想把她給傷着。
想到這裡,楊棟樑伸手一拽,把蕭山從欄杆外面拽了回來,而這個時候他就聞到一股子刺鼻的騷臭味道——“媽的!”楊棟樑心裡這個罵啊:“這雜中剛纔不是挺囂張嗎?咋這麼慫啊?隨便嚇唬嚇唬居然就尿了,我擦……”
好吧,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楊棟樑手上用力,竟是單手拎着蕭山的衣領把他拎的雙腳離地,然後反手一勒,卡住了蕭山的脖子,也不管他在那裡手刨腳蹬的哀求,淡淡一笑,就這麼一手勒着蕭山,一手握着喬羽嵐往外走。
風輕雲淡,海闊天空。
雖然前面圍着宋海潮和一大堆他的狐朋狗友,都在那裡虛張聲勢,可是,這些人,楊棟樑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因爲他根本不覺得這些土雞瓦狗有膽子會衝過來跟自己動手過招……呵呵,這些養尊處優的少爺羔子都是一個脾性,順風順水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囂張,嗷嗷亂叫,可是真遇到硬茬子了,他們都是一羣色厲內荏往後退的慫貨——也不是說所有的少爺羔子們都這樣,也有特別有血性的,可是,絕對不是面前這些人。
而就像楊棟樑想的那樣,或許是出於對楊棟樑那超高武力的畏懼,也或許是怕傷着蕭山,看着楊棟樑往前走,宋海潮他們竟是步步後退,雖然不散,卻也沒有一個敢攔着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老船長酒吧的外面,呼啦啦,一下子闖進來七八個人。
而看到那羣人進來,宋海潮眼睛頓時一亮,就如同被打了雞血似的,立刻手舞足蹈的靠着欄杆往下面大聲叫喊:“兵哥!兵哥!在這兒!”
很巧的,他剛纔打電話求救的時候,那些救兵正巧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所以這麼快的速度就來了。
那夥人爲首的是一個小胖子,戴着眼鏡一副挺斯文的模樣,可他表情卻是拽的一逼,完全就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好像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
看起來,他也是老船長酒吧裡的熟人,看見他進來,吧檯幾個離着近的服務生都點頭哈腰叫了聲兵哥,而他根本就沒搭理他們,而是直接擡頭,順着聲音往上看,直接就看到在二樓不停招手一臉焦急的宋海潮了。
“等着!”
說着,他就邁着方步,不緊不慢地從旁邊樓梯走了上去。
而跟他一起來的那幾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都是一臉兇惡的壯漢,也都跟他一起走了上去。
宋海潮早就已經在樓梯口等候了。
“兵哥,你可來了!”宋海潮一臉受了委屈的模樣,指着楊棟樑和喬羽嵐說道:“兵哥,就是他,這小子可特麼的囂張了,手底下可能也真有兩下子,我制不住他了,兵哥……你看,現在我朋友在他手裡,兵哥……”
“行了!”
這個被稱作兵哥的眼鏡小胖子很有範兒的擺了擺手,止住了宋海潮的話:“不用說那麼多了,既然我來了,我就肯定罩你。”
“好好好,多謝兵哥,多謝兵哥!”得到這句許諾,宋海潮自然是千恩萬謝:“兵哥,一會兒我做東,請您和幾位大哥喝酒,所有消費今天我包了,您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呵呵,好說。”
兵哥聳聳肩,很無所謂的樣子,直到這時,他才轉過頭來,正眼兒去看楊棟樑。
而這時,很奇怪的,看着這個兵哥,楊棟樑竟是沒有任何緊張的樣子,而且還十分古怪地笑了,甚至——他看見這個兵哥之後,連手裡的人質都不要了,反手往前一推,蕭山一個站立不穩,往前踉蹌幾步,一下子撲到他一個朋友的懷裡——勁兒挺大,幸虧後面是牆,不然的話,他們兩個人直接就摔倒在地了。
而看到楊棟樑,兵哥也是一愣,然後,他狠狠地嚥了咽口水,不知怎麼的,眼神竟是有些閃躲的意思。
蕭山被推回來了,沒了制約,而兵哥這一強援也順利到場,一下子,宋海潮又開始嘚瑟上了,當然,他自己是肯定不敢上的,而是發了狠地指着楊棟樑對兵哥帶來的那幾個打手說道:“幾位大哥,就是他,幫我弄死他!”
可就在這時!
“等等!”兵哥卻是突然發話了,畢竟他纔是老大,聽見他說等等,那幾個正準備過去對楊棟樑動手的哥們兒也就停了下來。
那個……老大是有話要說?
還是有什麼新花樣了?
哦……那男的無所謂,他旁邊那個妞倒是很正點啊!嘿……看着還有點眼熟呢!
那啥,是不是老大看上了?
“海潮,你過來!”兵哥對宋海潮點點手。
“啊!兵哥!”宋海潮不知道兵哥有什麼指示,見他叫自己,就立刻屁顛屁顛的過來了。
突然……啪!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就在宋海潮剛剛過來站到兵哥面前的時候,卻是冷不防的,兵哥突然掄圓了巴掌,狠狠一個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他這一耳光扇的又快又狠,而且毫無徵兆。
而宋海潮也是猝不及防,不偏不斜的,正被這一記耳光扇在臉頰正中間的位置。
咣噹!
宋海潮當時就側着身子倒下去了,正砸在旁邊一張桌子上,上面一些玻璃酒杯盤子碗什麼的稀里嘩啦的從桌上掉落下來,摔了一地。
這一下,除了楊棟樑在冷眼旁觀之外,在場所有人都懵了……
而其中最蒙圈的,當然就是宋海潮這個被打的當事人了。
他就算把所有腦細胞都抽出來榨乾了想,他也萬萬想不到,自己把兵哥叫來幫忙,可兵哥卻是突然反水,沒打對方,反而是自己一耳光抽在自己臉上了。
尼瑪啊,這叫什麼事兒啊?
宋海潮覺得自己老冤老冤的了。
是不是兵哥喝多認錯人了啊?還是我剛纔說錯什麼話了?
他一骨碌身坐在地上,兩隻眼睛那叫一個迷茫,一邊下意識地擦拭着嘴角被打出來的血跡,一邊看着兵哥,似乎是想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可是,解釋沒等來,等到的卻是他親愛地兵哥賞賜給他的一頓拳打腳踢。
兵哥沒用別人幫忙,就是過去親自動手,揪住宋海潮的衣領,又給了他幾記耳光踹了幾腳,一邊打還一邊罵:“瞎了你的狗眼,我擦,你小子現在越來越特麼裝比了,你以爲你了不起?沒有你爸撐着你特麼的算個雞扒毛,誰特麼你都敢惹了,操,操,操……你特麼想死可以啊,我不攔着你,可你特麼把我拉過來*比,想讓老子陪你一起死?想把老子害死嗎?”
而看他在這裡毆打宋海潮,旁邊所有的人,包括宋海潮的那些朋友和兵哥帶來的那些打手,全都是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這特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而更讓他們不理解的事兒,還在後面。
打了一會兒,兵哥一鬆手,把已經打得滿臉是血的宋海潮扔在地上,然後幾乎是小跑着一般的來到楊棟樑面前。
剛纔進門時候那種目中無人的囂張,沒有了。
剛纔毆打宋海潮的狠辣,也沒有了。
他就用一種他那些手下從沒有見過的謙卑嘴臉,恭恭敬敬,點頭哈腰地叫了一聲:“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