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楊棟樑先是一愣，然後恍然，明白方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應該說的是自己被髮配到企劃部的這件事。不過呢，楊棟樑沒急着發表意見，因爲他知道方崢後面肯定還有話，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吭聲，想聽聽他後面說什麼。
方崢明明心裡不是那麼想的，臉上卻是一副痛徹心扉爲楊棟樑不值的表情：“唉，老弟，你的事兒現在全公司幾乎都傳遍了，你知道不？”
楊棟樑點點頭：“知道。”
方崢又問：“那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麼議論你這事兒的不？”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也懶得打聽，嘴長在別人臉上，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唄。”
“唉！”方崢嘆道：“你倒是看得開，這事兒啊，呵呵，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啊，真的，哥哥跟你說點心裡話你別介意啊……”
“啊，你說吧！”
“知道你這事兒之後吧，我最開始跟其他人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第一反應就是你傻比，真的……抄了別人作業之後改一改再交上去，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事兒，你居然能犯這種錯誤，你說這不是傻比是什麼？可是啊，今天你來咱們企劃三組，我一看，你這人挺靈的啊，也不像是那種能犯低級錯誤的人啊，而且後來我又想了想，如果你是那種二五眼的玩意兒，莫總怎麼最開始能讓你給她當秘書呢？所以啊……”
說到這裡，他低低的聲音一笑：“所以我猜啊，莫總說你什麼抄襲之類的事兒，就是個藉口，她之所以把你攆出她的總經理辦公室，肯定有點別的什麼原因。那個……你說我猜得對不？”
喲呵！
他思維還挺敏銳的！
雖然方崢不清楚裡面的具體內情，不過，有一點他倒是說對了，莫允琪之所以把自己放出來，的確是另有原因。
只是……楊棟樑心想：這話自己怎麼接呢？唉……如果說他猜的不對，那豈不是證明自己真是傻比連小學生都不如了？算了，反正方崢也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內幕是啥，自己也就不用多解釋了。
於是，楊棟樑就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方崢見楊棟樑默認，於是繼續說道：“老弟啊，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的，大丈夫志在四方，大老爺們兒頂天立地，誰特麼一輩子沒受過憋屈受過挫折呢？而咱們那位莫總……呵呵。”他低着頭故意做出一臉神秘的樣子：“說句不恭敬的話，咱們那位莫總其實也挺不地道的，呵呵，先把你從保安部弄到她身邊當秘書，放個屁的工夫都沒有又擼到我們企劃部了，這跟先把人弄到樓頂上然後再往下推有什麼區別？這不是打你臉嗎？真的……可能她也就是欺負你老實吧，這要是我，我特麼早就辭職走人不幹了，男人啥都可以沒有，但是絕對不能沒面子！”
說到這裡，他又低聲笑了笑：“別人都說莫總是什麼商業才女是什麼女中精英，其實啊，在我看來，她就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二逼，要不是投胎技術好到了莫家，就她那樣的，頂多啊，呵呵……也就是個當文員的水平。”
“呃……”楊棟樑有些錯愕了。
這話……方崢當着他的面說莫允琪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二逼，這話楊棟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雖然，莫允琪能有今天的成就的確是因爲她生在莫家，有了這個金湯匙的幸運光環加成。
可是啊可是，雖然楊棟樑作爲一個商業白癡不太清楚莫允琪在生意場上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卻知道莫允琪有多努力，知道爲了龍騰集團，爲了莫家，她幾乎用命在拼。而這樣一個女人，一個用柔弱的雙肩挑起這樣一副重擔的女人，無論如何，都是值得尊敬的，怎麼能說她是二逼呢？再說了，就算她真是水平有所不濟，可以她的學歷與資歷，也不至於只能當個普通的文員吧？
沒辦法，楊棟樑只好繼續沉默。
而看他不說話，方崢笑了：“兄弟，看來還真夠老實的，怎麼，莫允琪那娘們兒這麼玩你，你心裡就沒什麼不滿的想法？”
“這個麼……”楊棟樑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想了想，莫允琪把自己弄出來當臥底，爲啥？不就是爲了讓自己卸掉頭頂上的光環然後跟這些普通羣衆打成一片，聽聽他們背後的真實想法嗎？既然這樣，自己就應該放下包袱，選擇跟這些勞苦大衆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然後一起對她那個黑了心的地主老財一起開炮纔對啊。
喝酒、打屁、罵老闆！
這樣纔像個被貶責的可憐員工應有的樣子。
好吧，爲了演戲演的逼真，爲了打入敵人內部，爲了當一個好臥底……莫允琪同志啊，我也損你幾句吧。
想到這裡，楊棟樑也就放開了，笑了笑：“方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是老實，可我老實不等於我是傻比，她這麼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逗我玩，我說我心裡沒疙瘩你信？可是啊……唉，真的，我特麼也恨得牙根癢癢的，可我沒辦法啊，你說我一個沒啥能耐的退伍兵，她就算把我玩了我又能怎麼的？跟她對着幹？我有那本事嗎？辭職？呵呵……我跟你還不一樣，你走了，或許轉天就能去別的地方另謀高就了，我呢？我不行啊，沒學歷沒背景的，要是走了，沒準兒就連飯都吃不上了。呵呵……沒辦法，忍着吧。”
“那要是有地方要你呢？”
“那我早就不在這兒幹了。去他媽地，莫允琪你特麼這麼拽，老子不伺候了還不行嗎？”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我就說麼，老弟你不能這麼窩囊麼，呵呵，呵呵……”方崢笑了笑，也就把這個話題岔過去了。
然後他就轉過身去，繼續跟任溪蕊於娉婷她們繼續聊起了明天發佈會的事兒。
而過了一會兒，方崢站起來往外走，看樣子應該去是廁所。
他也真是去了廁所。
到了廁所，進了一個隔間，他關門上鎖，然後拿出手機，調出一段剛纔錄下來的音頻。
呵呵，智能手機功能真特麼多，真好……
方崢打開一個語音截取的軟件，一邊聽着剛纔錄製的音頻，一邊使用這個軟件上的剪切整合功能。
看來，這軟件他經常用，已經用的非常熟練了，沒過幾分鐘，幾個剪切好的片段就留存了下來……
“我是老實，可我老實不等於我是傻比，她這麼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逗我玩，我說我心裡沒疙瘩你信？……我特麼也恨得牙根癢癢的，可我沒辦法啊，你說我一個沒啥能耐的退伍兵，她就算把我玩了我又能怎麼的？……那我早就不在這兒幹了。去他媽地，莫允琪你特麼這麼拽，老子不伺候了還不行嗎……”
效果不過，方崢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先登陸網站，註冊了一個亂碼狀態的新的電子郵箱，然後把這段剪切好的音頻發到了莫允琪的工作郵箱裡……這郵箱是她工作用的，龍騰集團的員工都知道，平時一旦有事兒，也都用這個郵箱跟這位總經理進行溝通。
呵呵……不用特意說明這是楊棟樑說的，他給莫允琪當了好幾天的秘書，莫允琪肯定能聽出來是他的聲音。
站在廁所的蹲位上，方崢有些得意的笑了。網上抄襲檢討書就把你發配到我們企劃三組了，現在你又在背地裡口出怨言……呵呵，楊棟樑，等莫總聽到你的這些話，你就等着被從龍騰踢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