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楊棟樑被這句話問住了。
真的,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名字……叫什麼名字……愣了一下,然後他笑了笑:“還沒想好呢!”
“我倒是有個想法。”喬羽嵐說。
“什麼?”
“你看,你是這個基金會的發起人和主要注資者,乾脆就用你的名字來命名得了,叫‘棟樑教育扶困基金會’……怎麼樣?不但有你的名字,而且還有扶困助貧,爲社會培養棟樑人才的意思。”
“這個……”楊棟樑咂咂嘴,聽起來好像真的很不錯哦!很有文化的樣子!
他剛要發表意見,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喬羽嵐說道:“等一下我再打給你,我這邊來了個電話,我接一下。”
“哦,好的。”楊棟樑答應一聲,他知道喬羽嵐的工作很忙,而且工作性質也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隨叫隨到不分黑天白天的那種,所以也就沒在意,很快,電話那邊就傳來暫時佔線的長音。
楊棟樑也沒掛電話,而是在這邊一邊聽着長音一邊想着。
棟樑教育扶困基金會……呵呵,別說,這名字還真是不錯,聽起來很有一點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意思。
只是,如果自己不想拋頭露面的話,把誰推到前臺給自己當那個傀儡代理人呢?
外面的人肯定不行,不放心,這個人必須是可靠的自己人,而且還對這個基金會非常認同,有充足的時間,做事認真不敷衍,是真心實意爲這個基金會好,爲那些貧困學生好,不貪墨不跳脫,甚至能把這個基金會當成自己一輩子爲之奮鬥的事業……這樣才行。
那麼……自己身邊的這羣人中,有這樣的人麼?
太遠的就不想了,關係好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一個一個的算一下。
小六子?那貨肯定不行,一個剛剛改惡向善準備重新做人的混混兒頭子,讓他去給基金會當代言人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把基金會弄成地下的堂口……嗯,他不行。
郝佳凌楠莫允琪?
這三個也不成,龍騰那邊現在忙得腳打後腦勺,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莫丈天老爺子待自己不薄,不能去挖他老人家的牆角啊。 ωwш★Tтka n★c○
袁夢詩和何倩?
這兩丫頭……嗯,她們倒是已經知道了基金會的事兒了,也想過讓她們來幫着操持,相比別人,她們倒是更有優勢一些,可是啊,她們畢竟還是沒畢業的學生,玩玩票還可以,難道真要讓她們連課都不上了給自己去管基金會的事兒?唉……上班的好辦,大不了辭職,可總不能讓她們兩個輟學吧?
杜巧芸呢?王亮呢?這兩個警察也沒啥考慮的必要了。
吳憂……這小子要走了,白搭。
張大爺?……算了,還是別折騰老頭了。
……
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楊棟樑想了一圈也沒想到誰能頂替自己站在前臺去做這件事,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人到用時找不到人,唉唉唉……這電話佔線時間也太長一點了吧?
剛纔楊棟樑一直拿着電話胡思亂想,也就沒注意時間,而現在反應過來了一看……喬羽嵐那邊還在電話佔線中,而這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十五分鐘了。
“啥情況啊?這麼長的時間。跟誰煲電話粥呢?”
算了,聽着那電話裡面拉長聲音嘟嘟嘟的鬧心,楊棟樑就把電話掛了,等一會兒喬羽嵐那邊忙完了,應該會給自己打過來的吧——真的,這不怪我沒禮貌隨便亂掛電話啊,是你佔線時間太長,連着嘟嘟你十五分鐘,換誰誰不鬧心啊?
把電話扔到一邊,趁着這個工夫,楊棟樑去小水池洗了把臉。
之前他太累了,回來之後就直接倒牀上了,沒洗臉沒洗腳沒刷牙的玩埋汰,而現在被喬羽嵐這麼一打斷,那股子快要昏過去的困勁兒有點緩過來了,既然這樣,那就去洗白洗白,能幹淨,幹嘛還要讓自己臭着入睡呢?
在個人衛生方面,楊棟樑還是很不錯的。
而就在他洗乾淨了進屋準備重新上牀的時候,手機響了,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喬羽嵐終於把電話重新打過來了。
楊棟樑接通電話之後開玩笑地問道:“我說喬大美女,你夠能聊的啊,這都多長時間了,是不是又殘忍拒絕某個對你癡心一片的追求者了?”
可是,對於楊棟樑的這個玩笑,喬羽嵐那邊卻沒有任何迴應。
沉默……而且隱隱還能聽到喬羽嵐有些哽咽的聲音。
楊棟樑心裡咯噔一下,雖然不清楚是怎麼了,可也知道這時候已經不適合繼續開玩笑了,就問道:“喬羽嵐,你那邊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說話……喂,說話,你別不吭聲……”
好半天,喬羽嵐終於說話了,而聽到她的這句話,楊棟樑也是立刻沉默,心情如同一塊被投入大海深處的石頭一樣迅速沉了下去。
因爲,喬羽嵐說的這句話是:“丁校長走了……”
剛纔她接的那個電話,就是丁森校長兒子打過來的。
……
一個好人,走了……
扔下了他的孩子們,就那麼走了。
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楊棟樑的心情很沉重,雖然只見過丁森校長一面,卻早已被他那高尚的品德所深深的折服,像他這樣的好老師好校長,像他這樣一個好人,雖然只見了一面,楊棟樑也是誠心誠意地祝願他長命百歲萬事吉祥,只是……呵呵,就像老話說的那樣,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這世界上,好人都是不長命的,那些千刀萬剮的殺才倒是一個比一個活的滋潤瀟灑,唉……這特麼還有地方講理嗎?這就是上天的不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特麼令人心情鬱悶的悲哀。
而喬羽嵐,顯然她的心情比楊棟樑還要沉重幾分,畢竟她跟丁森校長接觸的時間更長,感觸也更深,喬羽嵐沉悶了好長的時間,這才輕聲地說了一句:“我有點累了,先睡了,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說完,也不等楊棟樑說話,她就把電話掛了。
這不是她不禮貌,而是她害怕楊棟樑說出什麼安慰的話語,那樣的話,她眼裡的眼淚肯定會忍不住流出來。
而她的這個想法,楊棟樑也明白。
把手機放在牀頭櫃上,關燈,上牀,楊棟樑雙手疊放在腦後,好半天也沒睡着。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在心裡唸叨:“丁校長,你這麼好一人,死了以後肯定能上天變成一顆星星啥的吧?可是,哪顆是你啊?露個面唄,呵呵,空氣污染太重,煙遮霧擋的,我都看不着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