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帥想到任真曾介紹碧泉之後的一條隧道,不禁擔心,萬一上面的隧道,跟這大洞相同,或者通入地下河裡面,他們豈不是都要被活活淹死嗎?
不過都到這一步了,就算前面是火坑,也沒有理由後退。
此刻山體突然收窄,水流之後,已是懸空,葉帥再往上爬,腳下就不能蹬着山體了,他看到繩索到這兒已經是盡頭,不禁有些絕望,難道這就到了盡頭?
可是沒看到任真跟鐵柱啊!
就在這時候,他身上的對講機已經響起來:“瀑流後面有繩索,跳過瀑布就能抓住!”
是鐵柱的聲音,看來他們已經上去了。
葉帥咬了咬牙,冒着被泉水淋溼的風險,一頭鑽入了水簾中,那衝擊力,差點把葉帥給直接刷下去。
也幸虧他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了瀑流後面的鐵索。
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看外面瀑布如簾,竟隔絕一切,更是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嘖嘖稱奇。
稍微一頓,他就繼續往上爬,很快,就看到了任真和鐵柱二人。
他們果然站在山體的一個洞口處。
兩條鐵索就從那兒伸出來。
葉帥加快速度,到了跟前,一個翻身,已經掠入洞中,顯然,看到葉帥到此刻還利落的動作,任真是很意外的。
畢竟一個人實力只能是正常發揮。
在有些情況下,人可以超常發揮。
但大多數是時候,其實都連正常發揮都做不到,通常都失常發揮,就像在這種環境下,高手懸空幾百米,也會心驚膽戰,縱然在地面上很牛逼,可在這兒,也許就慫了。
偏偏葉帥卻如履平地,絲毫沒有畏懼。
這心理素質,已足以讓人敬服。
三人在洞口等了一陣,拓跋和秦昊也相繼爬上來。
這種高度對秦昊來說,無疑是一種挑戰,他到洞口的時候,也有些喘息了,鐵柱大臂一揮,已將他拉上來,至於拓跋,似乎從來都那樣,也彷彿不會感到疲倦。
一張臉,就像是刀刻的石頭一般,亙古不變。
秦昊纔上去,他已經一用力,飛躍而上。
秦昊感覺自己手臂酸暖,靠在牆角喘氣,其他四人,則都等着他,見此秦昊就有些尷尬,彷彿自己竟成了累贅一般。
於是他就揮了揮手:“我們別耽誤,往裡面走吧。”
眼看他要打頭陣,任真立即走過去,跟他並肩走在一起,葉帥一直到這秦昊此刻是發丘宮之少主,也是新主人,見任真跟鐵柱都如此護持,倒也能理解。
不過看拓跋,卻從來都無所謂,不管別人怎麼爭,怎麼搶。
反正不需要到時候,他從來都是在後面墊底。
葉帥這次主要是拿素玄珠,他知道找素玄珠的任務,是在秦昊等人身上,自然也就沒那麼積極了,因此拖在後面,跟拓跋一道。
洞中很暗,秦昊跟任真各自打開一隻手電,照着前方道路的同時,也掃過兩面的牆壁。
葉帥看到這兩面石壁,的確有不少壁畫,不過他對這並不是很感
興趣,也沒有細看,倒是多看了幾眼拓跋。
他發現這拓跋很少說話,但一雙眼睛卻很有神,不管走到哪兒,都看到哪兒。
這種精細的觀察力,連他一個經過多方訓練的超級特種兵,都感覺自愧不如。
當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若是把葉帥丟入一個殺機重重的氛圍裡,肯定立馬就能夠進入狀態,也能明察秋毫,分辨所有危險因素。
但這裡可是古蹟,甚至古墓。
是這些專業人士所研究的範圍,他只能算是個門外漢,自然不知道該着重於留意什麼了。
越往裡面走,葉帥越發現這洞十分深邃。
不過他直覺這隧道並不是水平的,似乎有往下延伸的感覺,但因爲太過漫長,而且沒有參照物,根本也不知道是上是下,是左是右。
走了一陣,就像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一般。
突然,一陣異樣的聲音響起。
這時候,進入隧道已經有一段路程了,外面轟天似的水聲,已經很微小。
但那異樣的聲音卻猛地一響,低沉而有力。
就響了一下,戛然而止。
一時間,衆人都停止了腳步,臉色變得異樣,鐵柱沉聲道:“二哥,是否是那聲音?”
任真點了點頭:“當時就是這種聲音,似乎是從隧道的深處傳來,這聲音很沉悶,距離相當遠,但又能這麼清晰的傳到耳中,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話落音,咔嚓嚓的聲音又響起來。
這次比較連貫一點,就像是一個超級大的齒輪,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動一般,聲音嘶啞而沉悶,彷彿在衆人的心底響起,每個人都感到一絲徹骨寒意。
葉帥低聲問道:“諸位,現在怎麼辦?”
秦昊跟任真走在最前面,任真看似老江湖了,但面色也有些遲疑,秦昊之前還十分樂衷於此次的探險,但現在,也有些困惑了,他突然道:“葉帥,這個地方,是你家小姐非要我們來的,但對於這隧道的深處,我們是一無所知,所以還是勞煩你來帶路。”
葉帥狂汗,這秦昊還真夠不要臉的,特麼自己一個門外漢,居然讓自己打頭陣。
這不是讓自己送死嗎?
他當即道:“秦公子,你可別難爲我,這種事兒,是你們的專利,我可搶不了,你們發丘宮名揚四海,位列四大道門之一,難道你作爲門主,怕了?”
這一招反將,頓時令秦昊無言以對,他怒哼一聲,不管是否害怕,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了。
大家繼續前行。
那聲音響一陣,就停頓一陣。
聽習慣了,也就那麼回事兒,衆人漸漸習慣,這時候,他們在隧道中,已經走了半個小時,葉帥看着修砌平整的隧道,心裡的驚駭,真是比一口塞了個雞蛋還要愕然。
這古人也太牛叉了吧。
這麼長一條隧道,在這樣高的山體中,不知道得多少勞工,耗費多少歲月,死多少人,才能完成。
就這還沒有找到那所謂的地宮陵墓呢?
也不
知道到底誰這麼牛叉,居然能夠在這裡尋一處仙水寶地,看來任真跟秦昊的推測還不錯,這人的地位,怕是要比西晉趙王還要高。
否則以古時的財力地位而論,誰能夠享受這等待遇呢!
皇帝?
皇后?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忽然前方的任真跟秦昊停了下來,於是忙看過去,原來漆黑的前方,在直白的電燈光照耀下,竟出現了三個岔口。
每一個岔口都通向一個方向。
是三條路最後歸一?
還是隻有一條是正道,另外兩條是死路呢?
葉帥一生做過許多選擇,他覺得人生就是在選擇中度過的,你隨時都要選擇,但普通的選擇也就罷了,這種選擇,卻有些讓人無語。
在古墓中,彷彿只要做了選擇,就必須面臨兩個結果。
非生即死!
這也太簡單暴力了。
秦昊看了一眼任真:“這怎麼回事兒,當時設計者,是出於什麼心思,才挖的這三條岔道?”
任真沒有說話,他在研究。
研究三道岔道的石壁。
果然,這三條岔道的石壁上都有字,左邊一個,寫的是清河,中間刻得是代國,右邊一個卻是長安。
而在每一個岔道的石壁相交處,都有壁畫。
看了一陣,任真才道:“這個墓的主人,應該是個女的。”
鐵柱聞言,就忍不住問道:“二哥,爲何是女的?”
任真解釋道:“我們剛剛在外面看的,都只是一些歷史舊事而已,也許是年代史,但並非是人物史,你們看這三幅壁畫,先是清河之下的村中,後是代國之中的王府,之後又是長安城中的皇宮,無一例外,這些畫中,都有一個女主人,看畫者筆跡,這三個女主角,應該是同一人。”
秦昊聞言,就陷入了沉思。
葉帥似也被牽動了什麼,覺得任真說的這些東西,還蠻熟悉的,彷彿在哪兒聽過,見過。
驀地,秦昊道:“你說的是竇太后!”
任真神色凝重:“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竇太后,而且也只有她,才經歷過這個朝代的三個地方,生於清河,隨於代國,後入主長安爲後!”
秦昊目光再次掃了一下三面岔道,有些頭疼:“可是即便是猜出了這墓主人是竇太后,也無濟於事啊,這三個岔口,到底那個纔是正道呢?”
任真猶豫了下,最終道:“我覺得應該是長安,她一生經歷坎坷,但最終長安辭世,那纔是她最終的歸宿。”
秦昊想了一下,覺得任真說的有理,於是就道:“行,我們就進入長安這條道。”
長安長安,長治久安!
秦昊覺得,就算這不是正道,但至少也不會是死路。
可是葉帥卻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眼見秦昊他們要打頭進去,立即喊道:“等一下!”
剛剛葉帥一直都沒有插嘴分析,現在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令衆人都有些疑慮,秦昊止住腳步,回過頭來,看着葉帥問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