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瑪麗特醫院。
這家醫院算得上是明珠市比較有名的私家醫院了。醫院的醫療設施非常完善,環境也很優美。重要的是醫院的醫生人數多,而且大多數醫生都是華夏國知名的中醫還有從國外高薪聘請過來的西醫。
但這家醫院也屬於典型的“貴族醫院”。因爲這家醫院的收費比其它的公立醫院要高很多,通常預定一個牀位都要好幾萬華夏幣,而且還不一定能夠預定上。這個數目對於華夏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來說確實有點貴的離譜。所以來這家醫院的病人大多數都是非富即貴的。
作爲蘇家的一個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聖瑪麗特醫院每年能爲蘇家創造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的利潤。
特護病房。
已經不能說這是一間病房了,因爲這個病房裡有電視,有沐浴間還有廚房,獨立衛生間,一個會議室,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高爾夫球場。你可以想象,這件病房的面積是多麼的大。
是的,這個特護病房大約有三百平米的大小,一張牀擺放在病房裡顯得特別不起眼。甚至你可以把這個病房看作是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了。
病房的病牀上躺着一個穿着藍格子病號服的年輕男人,男輕男人的旁邊還站着四個手忙腳亂的漂亮女護士,因爲這個病人的情緒特別暴躁,即使是這四個護士一起來照顧這個病人,但這個病人依然大聲的嘶吼着要讓護士們滾蛋。
要不是爲了院長有命令,必須要照顧好這個病人的生活起居,或許這四個護士早就撂挑子不幹了。以前來這家醫院住院的病人無論是誰多少都在明珠有些背影,可是無論他們背影多麼大,到了這裡都得老老實實的,甚至這些護士當中還照顧過明珠市前任市長,可是市長也沒有這個病人能鬧騰。
哐當——
年輕男人又砸了一個護士遞上來的水杯。還冒着熱氣的水杯被砸在了木地板上碎成了玻璃渣。
甚至年輕男人還在兩個漂亮護士的臉上留下了抓痕,斑斑血跡在女護士白皙的臉蛋上很是刺眼。
“滾,你們都給我滾!我不需要你們來照顧!都給我滾!”
年輕男人頭髮凌亂,雙腿都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牀尾,只有兩隻胳膊還能動。只是這兩個胳膊太不安分,一直在胡亂的揮舞着,看樣子像極了一個精神病院的資深患者。
“你們先出去吧,我來照顧他!”
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四個護士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穿着一身白色西裝,腳上是一雙白色皮鞋,打着一條黃色領帶的男人一臉笑意的看着這四個護士說道。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儒雅的氣質,而且臉部輪廓分明,像是刀削斧劈一般,眼眸深邃,眉毛濃密,這樣的面相很容易吸引大多數少女或者少婦躁動不安的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笑起來的時候右臉處有一個小小的酒窩,看着他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了陽春三月的暖陽,讓人從內到外都有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小護士們被這個男人的微笑深深吸引住了,好像都已經忘記了剛纔病人在她們的臉上留下的抓痕的疼痛,甚至都忘了回答。直到這個男人又重複了一遍她們才反應過來。
“哦哦!”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護士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說道。
然後這個護士就趕忙走了出去,只不過在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這個帥氣的男人一眼,好把他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緊接着,其它的三個護士也走了出去。同樣的,這三個護士也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
直到這四個護士走完,病房裡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毛毛躁躁的!”剛剛走進來的這個年輕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玻璃杯,拿起放在門旁的一個掃把開始打掃地面的碎玻璃渣,一邊打掃還一邊輕聲的說着。
“蘇慕,你怎麼來了?”躺在病牀上的年輕男人斜瞥了一眼剛剛走進來的這個年輕男人不悅地說道。
“遠航,雖然你一直以來都不肯叫我哥哥,我也不介意!不過你要清楚,這層關係這一輩子都是改變不了的!”西裝男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年輕男人又繼續開始掃地了。
“蘇慕,如果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話,那麼你如願以償了,可以滾了!如果你是過來勸我放棄仇恨,重新開始的話,那麼你也可以滾了,我不需要聽這些!而且收起來你那些毫無用處的安慰的話,我不需要!”蘇遠航突然擡起腦袋盯着蘇慕正在掃地的身體惡狠狠的吼道。
蘇慕像是沒有聽到蘇遠航的叫罵聲一樣,繼續打掃着地上的碎玻璃渣,一直到掃乾淨之後,這才放下掃把走到了蘇遠航的牀邊。
啪——
蘇慕一巴掌煽在蘇遠航有些發白的左臉上,頓時蘇遠航的嘴角就滲出了一絲血跡。
蘇遠航被這一巴掌打的差點從牀上滾下來,要不是腳上還有吊帶繫着,肯定是從牀上掉下來無疑了。
不過很快的,蘇遠航就穩住了自己的身體。伸手摸了一把嘴角,蘇遠航轉過腦袋惡狠狠的瞪着蘇慕,就像是瞪着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
“蘇遠航,醒醒吧!你知不知道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是誰?是你,是你自己!要不是你衝動,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要不是你不知深淺,你怎麼會躺在病牀上站不起來。我倒是很樂意你能站起來打我一巴掌,可是現在的你能行嗎?”蘇慕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種陰狠的表情瞪着蘇遠航喝道。
“蘇慕,你還有臉說這些?如果不是你不出手幫助我,我怎麼會躺在這該死的病牀上站不起來?如果不是你袖手旁觀,我怎麼會被楊天權打斷雙腿?如果不是你不顧及兄弟情誼,我怎麼會被人打斷雙腿也不出手來救?”蘇遠航大吼道。
“哼……”蘇慕拉過病牀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蘇慕冷笑着對蘇遠航說道:“我不顧及兄弟情誼?如果我不顧及兄弟情誼我今天會來醫院看你?如果我不顧及兄弟情誼,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
蘇遠航突然語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剛剛準備直起的身體又躺了下去,蘇遠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護板,嘴巴蠕動了一下吐出了幾個字:“你今天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聽到蘇遠航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蘇慕緊繃的臉也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遠航,以前的事情就當是翻過去了!你在醫院裡好好的養傷,醫生說你的雙腿雖然被打斷了,不過並不是沒有康復的希望。爺爺正在聯繫德國邁恩斯醫療研究所的骨科專家馬恩博教授,相信馬恩博教授很快就會趕來明珠!你還有重新站起來的希望!”蘇慕拍了拍蘇遠航的肩膀說道。
蘇遠航沒有說話,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好像沒有聽到蘇慕的話一樣。
“遠航,今天這裡沒有別人,就咱們兄弟兩人!咱們兄弟倆很久沒有像這樣聊過天了吧!”蘇慕感嘆了一聲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並不是因爲我來看你雙腿被打斷的笑話,也不是因爲你做事不夠成熟,而是因爲你心裡一直把我當作敵人。就因爲爺爺把蘇家交給了我而不是你,所以你恨我,也恨爺爺的偏心,但是你要明白,蘇家要想繼續在明珠生存下去就必須要有一個足夠擔當得起蘇家這副膽子的人,並不是我小看你,你拍着自己的胸口問一下自己,你行嗎?”
蘇遠航仍然不答。
“好了,遠航!公司裡還有事需要我去處理,你就在這裡好好養病,我會常來看你的!”
說完蘇慕就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慕突然轉過身來看着躺在病牀上仍然看着天花板一動不動的蘇遠航說道:“哦,忘了說了!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太暴躁對康復沒有好處!”
神仙衚衕。
白家老宅。
和很多戀舊的老人一樣,白老爺子也喜歡住在老房子裡。即便是現在白家的財產可以買下幾千套這樣的老房子,可是白老爺子仍然喜歡住在這老房子裡。
白勇敲了敲已經掉落了漆皮,露出裡面淡黃色木板,但卻厚實沉重的老宅木門。
門被人從裡邊拉開了。
一個穿着灰色老棉襖,頭髮花白,一張臉像是一張老樹皮的老人看到外面站的是白勇之後,枯樹皮一樣的臉就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皺紋一層一層的,像是一張揉皺了的鈔票。
“明伯好!”白勇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白勇啊,快進來吧!大哥在屋裡呢!”叫明伯的老人一邊說着一邊裂開一條可以過人的縫隙。
白勇點了點頭,笑着走了進去。
這個叫明伯的看門人和白老爺子是結拜兄弟,所以很多時候明伯和白老爺子都是以兄弟相稱。因爲這層關係,白勇也對明伯特別的謙恭有禮。
“小勇來了……”
白勇走進爺爺書房的時候,爺爺正站在書桌旁叼着一根長長的旱菸袋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一副字,紙面上墨跡未乾,看來是白老爺子剛剛寫的。
“爺爺,寫的什麼字?”白勇笑着走了過來說道。
“你看看這副字怎麼樣?”白老爺子朝白勇招了招手笑着說道。
白老爺子的紙上只有一個字——忍。
“字體圓潤,筆法老道,而且大氣磅礴,是一幅好字!”白勇點評着說道。
白老爺子將自己菸袋鍋裡的菸灰在桌子邊磕了磕,又挖了一勺菸袋裡的菸絲,白勇搶先一步從口袋裡摸出火機幫爺爺點上了。
“抽了這麼多年的煙,我還是喜歡抽這菸袋鍋,市場上賣的過濾嘴,抽不慣!”白老爺子又吧嗒了一口接着說道。
“爺爺,今天我是來向您請教的!”白勇說道。
“關於那個楊天權的事情?”白老爺子看了一眼白勇說道,又繼續抽眼了。
“爺爺也知道?”白勇驚訝的問道。
“爺爺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耳不聾,眼不瞎,明珠的這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白勇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問吧!”白老爺子說道。
“楊天權打斷了蘇遠航的兩條腿,蘇家肯定會報復楊天權。而那個楊天權和陸家的陸明月關係微妙,如果蘇家對楊天權動手,陸家是不是會出來幫忙?如果陸家出來幫忙,我們要不要動手?”白勇說道。
“小勇,你認爲陸家會動手嗎?”白老爺子反問道。
“不知道!”白勇搖了搖頭。
這個事情白勇還真是不敢確定。單從表面來看,楊天權確實和陸明月的關係曖昧,而陸老爺子也有意向把陸家交給陸明月打理。陸明月也可能會爲了楊天權而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蘇家和陸家火拼,勢必會造成兩家兩敗俱傷。雖然現在陸家勢弱,但陸老爺子在明珠這麼多年積攢了不少的人脈,如果陸家和蘇家火拼,明珠的其他勢力也可能會暗潮涌動出來幫助陸家或者蘇家,到時候明珠的局勢就會發生變動,整個明珠將會面臨一次大的洗牌。
白家和蘇家一向較好,如果蘇家和陸家火拼,白家如果不站出來的話,到時候蘇家贏了這場戰爭,到時候白家不但不能分到一點戰果,而且還可能會和蘇家分道揚鑣,這不符合白家的利益。可是如果白家站出來幫助蘇家,要是蘇家在這場戰爭中失利了,那麼到時候倒黴的也會有白家。
這是一個風險投資,很大的風險,大到白勇不敢擅自做主。所以纔來找白老爺子做一個決斷。
白老爺子磕了磕菸灰,白勇想要再點火被白老爺子拒絕了。
“明珠要下大雨了!”白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