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嚇得楊天權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楊天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何妃南,確認這是何妃南無疑之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沒事吧?”
楊天權還真沒想到何妃南這麼暴力野蠻而又驕傲的女人怎麼會因爲屢次被自己打敗就想到做自己的徒弟了?楊天權都有些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何妃南了,何妃南不是一向都是個自立自強的女人嗎?
何妃南卻並沒有覺得讓楊天權做自己的師父是多麼丟人的事情,但卻被不喜歡楊天權打量自己的怪異眼神,於是撇着嘴說道:“怎麼,你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徒弟嗎?我讓你做我師父僅僅是爲了向你學習武藝然後打敗你,你不要想多了!”
楊天權瞭然的點了點頭,繼而又難爲情地說道:“我沒有想過你配不配做我的徒弟。你看啊,咱們的交情也算不錯,沒事的時候指點你一下也是我應該做的。上次我不就跟你說了關於如何用力的事情了嗎?至於收徒弟這種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
其實從心底裡講,楊天權是不想收徒弟的。他是個喜歡逍遙自在的男人,不喜歡受到條條框框的約束。他從小就受到大酒鬼各種嚴格的訓練,明白作爲大酒鬼的徒弟自己是非常痛苦的。楊天權可不想收了何妃南作爲自己的徒弟之後讓何妃南也受到和自己一樣的折磨。這倒並不是因爲楊天權心地多麼的善良,而是因爲楊天權擔心他用各種苛刻的辦法要求何妃南的時候,何妃南大小姐哪天受不了這種嚴酷的訓練而拍屁股走人了,那自己豈不是很沒面子嗎?更何況楊天權要使用大酒鬼訓練自己的方法來訓練何妃南是需要大量的時間的,何妃南現在是個學生,她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哪有那麼多的時間讓自己來訓練她?而讓楊天權自己想一套適合何妃南這個學生的訓練方法,楊天權又不想去費那個腦筋去想,索性就不收何妃南做徒弟了。
“不行,你必須收我做徒弟!而且還得教我太極拳!”何妃南非常霸道的說道,看到楊天權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於是趕緊補充着說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別人做徒弟本來要端茶磕頭的,但我看你現在也不渴,茶水就免了。我也是不會磕頭的,這樣吧!我給你鞠三個躬就當是行了拜師禮了!”說完何妃南還當真的朝着楊天權九十度鞠躬。
楊天權真的啞口無言了。這都是什麼女人啊!哪有這麼霸道不講理的徒弟啊,老祖宗遺留下的拜師禮被何妃南這麼連削帶打的一說就變成了三鞠躬了。楊天權真的很想扒開何妃南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都是什麼啊。
一下。
兩下。
三下。
規規矩矩的鞠了三個躬之後,何妃南擡起頭來發現楊天權早就沒有了影子。何妃南趕緊追出門去,發現楊天權已經開着自己的奧迪車走遠了,何妃南只能看見楊天權奧迪車的車屁股。
“哼!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何妃南看着楊天權遠去的奧迪車的身影冷哼了一聲說道。
楊天權一直到開着奧迪車都想不明白何妃南這女人今天是怎麼回事。難道她腦袋短路了嗎,居然想起要拜自己爲師。這種大膽而且危險的事情她也能想得出來。或許是何妃南求勝心切吧,楊天權仔細的想了想,何妃南這種驕傲的女人是不會輕易的向別人低頭的,她要拜自己爲師想必也是經過很長時間的考慮了吧。她想打敗自己,一次次的失敗讓她的自信心受到了打擊,所以她渴望打敗自己找回以前的自信。
不過從何妃南今天的表現可以看出,何妃南到並非自己所看到的那樣只是個野蠻暴力的女人。她的內心也有一顆堅強獨立的內心,只是受到的打擊太多了,多的都讓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何妃南需要一場勝利,或許打贏自己本身對何妃南來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何妃南能夠從這場勝利當中重拾以往的自信,這樣的自信在她的以後生活和工作當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正當楊天權腦袋裡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口袋裡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楊天權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就接通了電話。
“有什麼進展?”楊天權直截了當的問道。
“少主,我和暴龍經過一番調查發現,在明京高速公路上襲擊你的那輛麪包車的兩個人是明珠市的兩個街頭小混混,一個叫黑臉,一個叫光頭。他們兩人是明珠市的一個名叫三聯會的黑幫小弟。另外,我們還發現指使這兩個人的是三聯會的一個小頭目,這個小頭目曾經和蘇遠航別墅裡的一個保鏢有聯繫。”冰鳳在電話那頭細細的彙報着說道。
“嗯,冰鳳,你和暴龍做得很好!”楊天權說道。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冰鳳說道。
“嗯,你們可以回來了!”楊天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還真是死心不改,我退讓並不代表我好欺負!蘇大少,這筆帳咱們先記着!”楊天權把電話人、重新揣回口袋裡繼續開車。
東洋人的日常生活中喜歡喝兩種飲品,一種是清酒,東洋人認爲清酒是世界上最好的酒。比龍塑國的白酒香醇,比法國的葡萄酒醇厚,比美國的啤酒回味悠長。當然,這只是東洋人的看法,其他國家的人並不這麼認爲。另外一種飲品是香茶。東洋人喜歡喝茶,更喜歡泡茶。他們引以爲傲的一項技能就是茶道表演,每當有客人來到家裡的時候他們總喜歡錶演自己精湛的茶道技藝來贏得客人的讚美聲。
古色古香的木屋,木屋內是擺放的井井有條的各類木製傢俱,房間內沒有一樣東西是電器,要不是房間內坐着的三個人都穿着現代化的衣服,你絕對會以爲自己穿梭時空回到了過去。
房間內,一個頭發花白,穿着一身藏青色和服,手上帶着一串佛珠的老人在認真的泡着茶,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而又聚精會神,好像在他的眼裡只有茶壺和茶杯,沒有其它的任何東西,泡茶的動作輕巧而又嫺熟,像是浸此道多年的茶道高手。老人面前長坐着兩個年輕的男人,一個嘴角帶着笑意像是不屑於老人的茶道技藝,一個神色嚴肅,專心致志的看着老人表演茶道。
沒多長時間,老人就煮好了一壺香茶。打開壺蓋,一股清新濃郁的香氣撲鼻如來,即使是伊藤川這個不喜歡茶道的傢伙也覺得這香味實在是讓人心情大好。
“煮茶的心情不同,煮出來的茶也就不一樣。茶道其實並不在於技藝有多麼的高超,而是在於泡茶人的心態。這有兩杯茶水,你們一人一杯。”老人從茶壺裡倒出了兩杯茶水放在盤子裡,示意伊藤川和青岡原兩人一人拿一杯。
伊藤川早就被這香味所吸引,率先拿過一杯茶水一口氣喝進了肚子裡,像是和白開水一樣。青岡原則接過茶水,先是仔細的嗅聞了一番然後慢慢的品嚐茶水的味道。
“有什麼感覺?”老人等兩人喝完後一邊收拾茶具一邊頭也不擡的問道。
“沒什麼感覺,唯一的感覺的就是這茶挺香!”伊藤川說道。
“湯色微黃,香氣濃郁,茶水微甜,應該是山泉水泡製的好茶!”青岡原想了想沉聲說道。
“我剛纔說過,茶道不在於泡茶人的技藝,而在於泡茶人的心態。你們兩人喝同一壺茶水卻有兩種不同的感受,這是爲什麼?”老人看了一眼伊藤川和青岡原說道。
兩人不答,因爲他們也不知道答案。
“因爲你們品茶的心態也不一樣!”老人給出了答案。
“流主,你今天讓我們過來就是喝茶的嗎?”此時的伊藤川完全沒有做殺手執行任務時候的冷血,而像是一個街頭上的流氓混混,眼神飄渺,嘴角帶着笑意,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伊賀流主松下好武說道。
“伊藤,你又沒有發現你改變了很多?”老人說道。
“改變?”伊藤川想了想說道:“沒有啊,我沒有覺得我變了,我還是以前的我!”
“不,你變了!以前的你跟現在的你完全不一樣!”老人繼續說道。
“好吧,你說變了那就是變了。不過這又怎麼樣,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我覺得現在的我非常的好!”伊藤川無所謂地說道。
“那你覺得你現在比以前更強大了嗎?”老人像是一個好學的小學生一樣繼續問道。
“是的,我覺得現在的我比以前更強大。世上的萬物都在成長,我也是。流主,這是您教給我們的,您忘了嗎?”伊藤川眼神灼灼的盯着老人說道。
嗖——毫無預兆的,老人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柄短劍,老人握劍直刺伊藤川的咽喉位置。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快若流星,急若閃電,老人手裡的短劍直刺伊藤川的脖子。
雖然這樣的變化太快,但伊藤川反應靈敏,在老人的短劍即將要刺到自己的脖子的時候身體像是炮彈一樣倒飛了出去,沒有藉助任何力量,也沒有一腳踹在他的胸膛上,伊藤川的身體就這麼在原地飛快的向後邊飛去。
呲啦——伊藤川倒飛的身體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停止不前,而老人手裡的短劍卻劃破了伊藤川身上穿的那件黑色西裝。
伊藤川的雙手張開,正當他還要做出反應的時候卻發現流主的短劍正對着他的心臟。於是伊藤川放棄了反抗。地上多了一顆鈕釦,那是伊藤川西裝胸前的那顆鈕釦,老人一劍劃過,鈕釦就掉在了地上。只要老人的短劍再往前一釐米,伊藤川的心臟就可能被老人的短劍刺中。
只是一招,一招之內伊藤川就敗了。
“我不這麼認爲!”老人輕聲說道,說完就將手裡的短劍隨手一扔,短劍就準確無誤的飛回了老人放在屋子一角的劍鞘裡。老人沒有去管站在原地發呆的伊藤川,轉過身體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香茶細細的品味。
伊藤川呆了,是驚訝的呆了。青岡原也呆了,看着伊藤川眼神空洞的站在那裡自己竟然也呆了,同樣是驚訝的呆了。
流主還是以前的流主,但卻更加的強大了。這是伊藤川和青岡原此時的想法。
咚——伊藤川突然跪倒在地,腦袋重重的砸在地上開始磕頭。
“流主,我錯了,請責罰!”伊藤川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錯了?你哪裡錯了?”老人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頓,看了一眼伊藤川問道。
“我不應該跟楊天權去比試,而應該按照流主的吩咐去殺了他!”伊藤川說道。伊藤川說完這句話青岡原也動了,青岡原站起身來也跪倒在地上重重的磕着頭,因爲伊藤川所說的話也正是青岡原想說的話,青岡原也覺得自己錯了,犯了一個和伊藤川同樣的錯誤。
“佛家有兩大苦修,一個是出世,一個是入世。你們兩人都經歷了一段艱苦的訓練,打敗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對手之後才成爲了伊賀流的上忍,這也算得上是出世吧。後來你們暫時離開了東洋遠去其它國家執行任務,同樣也享受着繁華熱鬧的世界給你們帶來的快樂,這算得上是入世吧。但是你們出去的久了就會忘記自己原來所要承擔的責任,忘記了你們其實是有任務在身的,沒人監督你們,也沒有人提醒你們,久而久之你們就會忘了自己的身份!”老人像是講故事似的,語氣有些憂傷的說道。
“或許你們應該在執行每一個任務之前都看一看手裡的劍,看看那把劍你們就會重新銘記你們是伊賀忍者的殺手,不是擂臺上比武切磋的武夫!”老人臉上的溫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種陰狠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