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像密雲壓陣,春雷滾滾,讓人充滿壓力。不單小白感覺到了,連劉老闆等幾人也是爲這種聲勢所震撼到。
就等着那門被破而入的那一刻,就像是一道醞釀已久的閃電,將帶來揭曉結局的一刻。
不過不等門被破開,陳譽卻開始往外面走,就像那雨燕一般,風雨越大,越往高處飛翔,逆天而起!
劉老闆冷冷的看着他和跟在其後的小白,也不阻止,只是冷笑道:“現在想跑?晚了!”
陳譽猛的拉開門,映入眼簾的是黑壓壓的人頭。
只見門外十幾米處,已經站滿了各種各樣打扮、赤手空拳或者是拿着水管刀具的混混和打手!有的染着頭髮,有的鼻孔上串換,有的穿着喇叭褲,有的套着一件背心,有的穿着皮鞋,有的踩着木屐……再加上手中或有或無的武器,在五光十色的舞場中,別有一種懾人的氣勢。
金小白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以前只有在港臺的《古惑仔》系列見識過,今天算是親臨其境了!
陳譽卻臉色不變,只是微微眯眼,仔細的掃視了一圈,然後對着身後低聲道:“待會無論怎樣,緊跟着我。”
金小白哪裡會說不,連忙點點頭,下意識裡面又往陳譽靠近了一些。
陳譽笑了笑,道:“體能測試那會,你可是有120斤的單手力量的,看來打架方面,還要多學一學,空有力氣還不夠。”
金小白見他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不自覺的被他的鎮定自若所感染,撓了撓頭道:“譽哥,你還是要教我幾招……現在這麼多人,我有點怕……”
“我不正在教你嘛……其實,我也怕。”陳譽忽然又臉上帶着鎮定微笑的低聲說了一句。
“看不出來啊?”金小白眨了眨眼睛道。
“呵呵,這就對了。怕是正常的,但別被對方看出來。”
“……”
“嗯,理論聯繫實踐,多經歷幾次你就明白了。”
那些混混和打手們,早就視陳譽二人爲俎上之肉,又像羣貓看着兩隻老鼠般的打量着他們。
確實,陳譽看上去玉樹臨風,像紈絝,像白領,像教師,就是不像會打架的,更不要說是打羣架的!而他旁邊那個眼睛躲閃,站着都瑟瑟發抖的金小白,一看就是個雛,至少在打架方面是毫無經驗的!
自己這麼多人,興師動衆的來到巴黎夜總會,居然就是爲了這麼兩隻小螞蟻?!每個人吐口口水都淹死他們了,每個人吹口氣都吹死他們了!
不過話說回來,打架從來就不是一種講理的活,如果能講理的話,還需要打嗎?如果都講理的話,那自己這麼多人,大部分都會失業了!
就在混混和打手們心潮起伏、羣思涌來之際,人羣中正中間一個人站了出來。
這個人穿着一件寬大風衣,臉上戴着副無框眼鏡,肥頭大耳、留着絡腮鬍子,此刻嘴上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顯得派頭十足。
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一大口藍色的煙,那雪茄男才笑道:“細皮嫩肉的,不耐砍啊。”
陳譽笑了笑,道:“打打殺殺多不好,大家坐下來聊一聊不好嗎?”
雪茄男見陳譽毫無懼色,而且說話風趣,倒也不忙着發號施令,反正自己也是受人之託,然後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沒必要太主動,更不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劉老闆等幾人這時也從包廂裡走出來,看到這種場面,也是吃了一驚。
劉老闆過了幾秒鐘纔回過神來,朝雪茄男笑道:“煙哥,好久不見了。”
煙哥露出八個潔白的牙齒,道:“劉老闆氣色更好了,生意肯定財運滾滾,有肉吃記得給小弟留口湯喝啊,哈哈!”
劉老闆嘆了口氣道:“本來是想一起發發財的,但總有些人要和我過去不,敬酒不吃就只能吃罰酒了!”
煙哥顯然對陳譽印象還行,笑道:“年輕人總是衝動一些的。”
陳譽忽然看了看劉老闆,道:“如果你後悔了,趕緊趁着現在給小白道歉,不然……”
劉老闆只道他是瘋了,縱使剛纔他單挑的水平再高,面對着煙哥那幾十上百人的兄弟,也只有被圍毆的份!
陳譽看了看手錶,道:“還剩下五分鐘,劉老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劉老闆已經懶得理他了,一個“上”字正要喊出口,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淡黃色的大拳頭,接着左眼一黑,口中登時慘呼一聲“哎喲!”
不過慘叫還沒停息,嘴角又一陣劇痛,接着感覺有白色的東西脫離了牙齦迎空飛舞而去!原來是兩顆牙齒!
接着依次是左右額頭、臉頰又各中了四圈,還有“啪啪啪啪”四個巴掌左右開弓,打得自己簡直像坐上了三十圈的空中過山車!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和重心!
最後一記重拳打得自己的胃一陣劇痛,裡面還未消化完畢的東西似乎朝喉嚨涌上來,可惜吐出的只有苦水!這種感覺難受得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痛不欲生!
轉眼之間,劉老闆已經像只蝦米一樣弓起身軀,倒在地上不住的痛苦呻吟着。
不是身邊幾個保鏢不想阻止,也不是煙哥故意讓花了大價錢請自己過來的劉老闆身先士卒的倒在身前,而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到大家反應過來時,劉老闆已經飈牙又彪水,像麪糰一樣軟綿綿的倒下了!
在大部分人看來,陳譽的動作有點像街頭霸王裡面的角色,兇狠有力,快如閃電!
混混和打手們看得目瞪口呆,連那煙哥都是張大了嘴巴,連那大雪茄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也沒有發覺。枉自己打打殺殺這麼久,也沒見過這樣彪悍的呀?!
陳譽輕輕撣了撣衣服,對地上的陸老闆道:“小白臉上六拳四掌,身體的內傷,我已經如數奉還給你。手上劃的一刀已經還給頭皮的耳朵。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一向不會佔人便宜的。”
劉老闆聽了又嘔了幾口苦水,然後艱難的挪動了一下左手,伸出那根食指,朝陳譽的方向落了下來。
就在煙哥大手一揮,一聲“砍!——”字剛剛要出口的時候,陳譽已經拉住金小白,如同一隻兔子般,飛快的朝周圍看熱鬧的人羣中躥走。
那些混混和打手們慌忙舉起手中的武器,吵吵嚷嚷的朝兩人追過去。
不過因爲隊伍人數太多,要在這種擁擠的地方把對方攔截下來頗爲不易,就像一隻大象追一隻老鼠,笨拙而吃力。
當然也有些人擋在陳譽的前面,或者要往跟在其後的金小白身上招呼時,陳譽就彷彿腦袋後面也長了一對眼睛,總能及時反映,在對方還沒有完成動作的時候,就已經三拳兩腳的解決了戰鬥,繼續往密集的人羣外鑽去。
煙哥也沒有辦法,原本今晚要過來這裡,也是經過一番思想鬥爭的。巴黎夜總會可不是能隨便撒野的地方,但劉老闆給的佣金夠吸引人,而且拍着胸脯保證會擺平其他問題,這纔過來了。但剛纔那朱經理已經說過了,十分鐘內解決問題,否則不要怪他不給面子。眼看着十分鐘的時間已經快到了,陳譽和小白兩人的身影卻在人羣中越來越遠,他心裡也焦躁得很。
“煙哥,時間到了,請馬上帶這幫兄弟離開這裡,已經有不少顧客意見很大了。”朱經理面色沉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