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房間裡,想先喝一杯水再去實驗室觀察剛剛那個藥物注射的反應,然而剛坐下沒多久,歐陽博士就匆匆跑來找到我,看他的神色,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歐陽博士沒有敲門就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說:“龔先生,有效了……藥物有效了。”
我放下剛剛端起來的水杯詫異的看着歐陽博士問:“你說什麼?我們成功了?”
歐陽博士一臉的激動之色,說:“不……現在還不能肯定,不過感染者出現了病情好轉的跡象。”看他說話之時眉飛色舞的神態,看來這個結果讓他很滿意。
我也覺得非常震驚,畢竟我們只是對以前他們已經研製出來的藥水做了一點點的改變,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們的運氣會有那麼好,藥水難道正好剋制了黑暗病毒嗎?
帶着疑問,我立刻跟着歐陽博士回到了實驗室,他在路上給我說了大體的情況,先前我們注射藥水的受體是一個黑暗病毒進化到第二階段末期的克隆人,她的全部身體狀況基本和周芸一模一樣,黑暗病毒在她的體內正準備進化到第三階段,而這個過渡期,也就是正真的周芸所面臨的過渡期
。
黑暗病毒的每一次進化都是及其危險的,這個自不必說,而越是往後的進化越是困難,所以第二階段進化到第三階段的這個過程,危險程度要遠遠高於第一階段進化到第二階段,這也是周東爲什麼着急找到十年前那份研究檔案的直接原因了,因爲他迫切的需要解決周芸所面臨的問題,如果周芸無法順利度過這個關口,那麼她很有可能在黑暗病毒再一次進化的過程中死掉。
走進實驗室之中,我看到其他研究院已經圍繞在受體的病牀旁邊,看到我和歐陽博士進門來,那個楊姓研究員立刻把其他人推開,走到我面前說:“龔先生,你快來看看這是怎麼了。”
我走到病毒受體旁邊看了一眼,此刻病牀上的受體表面上已經發生了非常明顯的變化。先說說早上受體的情況吧,雖然先前已經說過了,不過這是爲了更好的做一個對比。
早上的受體情況是,整個人看上去非常蒼老,受體頭頂的頭髮基本上要掉完了,只剩下少部分,牙齒也有脫落的跡象,而且皮膚蒼白,有許多頭皮屑一樣的白皮從皮膚上掉下來,整個人的看上去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但是現在受體的外貌特徵有了明顯變化,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受體原本接近於光禿的頭頂居然有着一些細密的黑色毛髮長了出來,雖然只有一寸左右,但是那種看到那些毛髮,個人的感覺就是這個受體又恢復了生機,她的身體狀況正在接近於正常人。
除了頭髮之外,受體臉上的皮膚開始有一層老舊皮膚脫落,取而代之的是具有光澤的新皮膚,只不過這些所有特徵並沒有完全表現出來,現在,新的皮膚只是有部分地方出現,而老舊錶皮組織也沒有完全脫落,所以現在看上去,躺在病牀上的受體,更像是一個皮膚打了補丁的怪人。
受體的身體狀況果然是有所好轉了的,這使我自己也感到非常高興,這說明受體體內的黑暗病毒已經得到了一定的遏制。
病牀上,此刻的受體已經被研究員注射了鎮靜劑,她只能麻木的轉動一下眼珠,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
。
我問楊研究員說:“她有劇烈掙扎過嗎?”
楊研究員說:“是的,剛開始的時候,藥物在她體內的作用使她非常不安,並且做出一些極其危險的動作,我們迫不得已才採用了鎮靜劑。”
我說:“她的劇烈反應是屬於激動還是疼痛還是別的?”
楊研究員說:“應該……都有吧,更多的是痛苦,因爲我們看到她的皮膚上有着一些起卦的黑色液體流了出來。”
“黑色物質?”我一下子警覺起來,問道:“那些流出來的黑色物質呢?”
楊研究員說:“我們採集了部分樣本,其他的都被我們清洗掉了。”
我的臉色微微一變,實驗室裡這些傢伙根本沒有見過黑暗病毒,或者換句話說,他們沒有見過完全純粹的大量的黑暗病毒,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黑暗病毒就是黑色的液體,而且據我所知,這些黑暗病毒並不像其他病毒一樣易於被殺死,黑暗病毒嚴格意義上說,更像是一種具有智慧,具有組織的微型生命,他們是一個團隊,一個無數量的單分子個體集合起來的整體,它們一旦進入一個人的體內,就會互相配合,把這個人的身體改造成適合它們生存的環境,而作爲高智商的病毒,他們有一點似乎是不變的,那就是讓這個人變得更有生存能力。
無論是婉楠的速度還是我的空間之力,或者是王若男和田軍的變形,我覺得那些特有的能力,都使他們有了超乎常人的生存能力。
同時我注意到一點,當一個人致力於想擁有什麼樣的能力的時候,黑暗病毒就會朝着那個方向改造他的身體,一個人想要擁有的能力,恰好就是因爲那樣的變化,使得這個人更具有安全感,覺得自己更容易生存下去。
所以,我甚至有一種非常大膽的想法,那就是黑暗病毒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共用人的大腦,知道一個人在想什麼。
黑暗病毒從病牀上受體的體內溢出來了,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麼這些黑暗病毒並不是被殺死了,受體也並不是被治好了,而是因爲黑暗病毒放棄了這具軀體,它們打算另覓新家。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那麼說來黑暗病毒就是不死的了,這有可能嗎?
“你們收集的樣本在什麼地方?”我連忙問道
。
楊研究院轉身把一個玻璃試管遞給了我,說:“你看……咦……怎麼不見了。”他本來要把玻璃試管遞給我的,但是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因爲試管裡面只剩下一些清水了,沒有什麼黑色的物質。
我說:“怎麼了?”我並不知道他們收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所以也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剛剛還是黑色的……,現在沒有黑色了。”楊研究員說。
我把他手中的試管接過來看了一眼,試管底部的確有一些液體,不過完全沒有黑色,那是事實,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不過這也不代表黑暗病毒就不在裡面,因爲人的肉眼是不可能看到病毒分子的,我們還需要專業的堅定程序來堅定才能下結論。
接下來我們開始對試管裡哪一點透明液體做鑑別,通過多年的研究,我們已經知道黑暗病毒的一些特別性狀了,但是當我們做過試驗之後才發現,沒錯,那些液體內沒有任何黑暗病毒存在過的痕跡。
“也許黑暗病毒易於蒸發。”有一個研究員說。
“不,我用試管塞塞住了試管口,酒精也不見得蒸發的這麼快吧。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氣體也得有留下一些的痕跡。”楊研究員的臉色有些漲紅,看來這件事情的責任他自覺的歸結到自己的失誤上了。
我聯想到前幾次看到黑色物質時候的場景,每次黑暗病毒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都會迅速變成黑色的,但是當黑暗病毒存在於人體的時候,它並不表現出任何顏色,我想黑暗病毒實際上是懼怕氧氣的,當它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就像一種本能一樣,黑暗病毒會抱成團,然後以一定的結構轉化成新的物質出現,那就是黑暗病毒。
既然黑暗病毒可以相互抱團轉化爲其他物質,那麼分離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因爲不同的分離狀態而表現爲不同的物質呢?
病毒性狀的不確定性幾乎是所有病毒的特徵了,何況黑暗病毒本來就善於改變物質、再生物質,這一點在它對人體的改造方面已經顯示了出來。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這個想法如果成立,那就意味着,試管裡面的透明液體雖然沒有過去我們所研究的黑暗病毒應該具有的那些特性,但是這說不定就是黑暗物質本身,只不過它現在的形狀是以一種新型的狀態存在罷了
。
就像我們所熟知的碳(c)是可以燃燒的,並且生成二氧化碳(co2),但是同樣的碳(c)還有另外一種存在方式,那就是金剛石,金剛石不但不可以燃燒,和碳看起來更是半點沒有相關之處。
金剛石和木炭都是碳,但是兩種物質外在形式完全不一樣,化學性質也完全不一樣,這和黑暗病毒難道是有相通之處的嗎?
我把那些透明液體保存了下來,這個時候必須嚴謹,任何疏忽都不能出現。
對於我的猜測,許多研究員也是贊成的,但是有一個問題,木炭和金剛石的區別實際上不是那麼容易轉化的,人造金剛石就是一個例子,就算我們主觀上想這麼做也是非常困難的,必須有頂尖的技術支持才行。但是黑暗病毒完全是自發的轉化,這聽起來似乎不太可信。
“好了,再觀察吧。受體的恢復情況也需要進一步確定。”我說道。
“也只有這樣了。希望……這次有所收穫。”楊研究員和其他熱都顯得有些失落,剛剛的興奮表情一下子又不見了。
對於一羣研究員來說,沒有比研究有所成就更有意義的了,但是對於黑暗病毒的研究,他們用了十年的時間,或者有的人用了比這個更長的時間來做這件事情,但是結果卻常常令他們失望,這相當於無數次失敗,一個常人面對一兩次失敗就會受到影響,何況是這麼多呢。
我說:“收穫是一定有的,如果沒有成功,那就說明這種方法行不通,行不通也是一種收穫,不是嗎?好了,我們繼續研討十年前的檔案內容吧。”
我們需要深入研究十年前的那份檔案內容,雖然我參與了研究,但是並非所有的研究記錄我都知道,我也需要一邊學習一邊繼續研究。
所以這些天以來,我們常常在研究之餘坐在一起研討那一份檔案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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